会议两个小时后，双方到了“休战”环节，休息室准备了茶点，大家陆陆续续地从那扇门里走了出来，最后，只剩下萧城和江啸还在里面。
两人静默着。
萧城环抱着胳膊闭目养神，江啸则坐在对面一直盯着萧城。
“你不累吗？”
萧城依然闭着眼，但他能感觉到江啸的视线。当然，他说的累，不仅指这个。
经过两小时的谈判，不得不承认，这是他遇到过的最棘手也最无奈的一次，江啸根本就是‘无理取闹’，仗着有权有钱，拿着天大的买卖当泥巴耍，这让萧城很恼火。
江啸的眸子瞬间收紧，看着萧城的时候像一条毒蛇。但接下来又缓缓放松了视线，继续吊儿郎当道，“怎么会累呢？这么好玩。”
听得萧城的太阳穴已经突突跳了起来，他强自按压下火气，还是寻思着目前最好的“退兵之策”。
如果真的只能硬碰，那江啸恐怕并非一般人那么好对付。如果能“兵不血刃”，让他再多受一番“蹂躏”也是值得的。所以，萧城还是想试图私下里与江啸沟通一下。
不过，萧城还没开口，江啸倒是很有兴致地说起话来。
“游戏才刚刚开始呢，不玩下去，那我可要无聊坏了。”
江啸把脚直接搭在了会议桌上，一脸无奈又无趣地说道，“回想那时在乡下的时候，还老惦记着你这口，谁知道回来以后，什么样的男人都有，天天排着队等着我玩，玩了一段时间发现，到底还是女人好玩，男人那地方现在想起来，我就想吐。”
萧城的头皮已经发麻，他实在忍不下去了，便起身走了出去。
陈秘书在走廊里等，看见萧城便迎了上去，大致是说江啸背景很不一般，不能轻举妄动。
萧城应了一声，借口去洗手间离开了。
他一个人来到另外一头的走廊，玻璃天窗折射出璀璨的阳光，一片一片散落在地面。
萧城背对着玻璃窗坐了下来，后背的阳光让他感到一丝温暖，这时，他才意识到，刚才的自己有多冷。
他抽出一根烟，徐徐点上。看着烟圈冉冉升起，嘴里，鼻子里，全是尼古丁的味道，神经也适才轻松了一点。
“我们不如做个交易，你离开M市，我可以放弃收购致远的计划。”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萧城的思路。不用看，自然是江啸，只是他现在连抬头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当然，以后再也不许回来。”
江啸补充道，只是这语气里的阴狠竟是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萧城低着头吸烟，索性直接闭上眼，至于江啸的提议，他是完全不会再考虑。
吸了几口，便在地上踩灭了烟头，站起身，拍拍衣角，随性道，“觉得自己势力很大就放马过来吧，小屁孩懂什么商场，跟你浪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耐性已经磨光了。”
萧城抬起头，径直从江啸身边走了过去，自始至终没有看一眼。
江啸先是呆立在原地，萧城的回应似乎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这个结果在他出乎意料之余转化成了无法接受的焦躁。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追了上去。
“你等等”
萧城只当没听见，江啸直接怼到了萧城眼前。
“有听清楚我的话吗？我说的是，放弃收购致远计划案”江啸再次认真地重述一遍。
“该是我问你，有听清楚我的话吗？我的耐性已经磨光了，小子，放马过来！”
江啸嗤笑一声，“跟我斗？你真的有掂量清楚后果吗？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人，一辈子浴血奋战的积蓄。你以为他把股权转给你，就当真是送给你了？”
萧城冷哼一声，“我想冷政比你更清楚自己行为的意义，这是他的公司，我能力也有限，但没法，既然交到我手里，我也只能这么干。你若看不下去，建议亲自跟他说。至于我会怎么糟蹋这结果，还轮不到你多嘴。”
江啸感觉心头的火已经飙到了嗓子眼，几乎是咬着牙齿看着萧城。
“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不知好歹。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吧。林跃的事已经忘了吗？”说着猝不及防地揪起萧城的左手，使劲捏住了那根无名指。
“看不见了，是吗？啊？！这他妈以前断过！”
“我问你，破镜还能重圆吗？”
江啸咆哮着质问萧城，突然拿出自己的手机一下子就摔碎在了地上，他指着那破裂的屏幕，接着道，“能吗？现在，你要是能把这屏幕给我粘回去，跟以前一模一样，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