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和蔼中年人的突然出现,金泰妍欢快的抱上了父亲的手臂,叽喳声不断的说着话,中年人脸上带着宠溺笑容回应着小女儿的撒娇。寒风不断的站台里,一副温馨画面原本应当使人心生温暖才对,此时站在这对重逢父女最近处的黑齿信脸上,正露着不自然的难看笑容。虽然一直在唠叨着女儿生活,金泰妍父亲脸上那不时扫过来的莫名目光却好让他一阵阵的尴尬。
一段时间的温暖感人片段过后,金泰妍父亲亲昵的拍了拍女儿秀发,笑呵呵的转过头来终于看向了一边高大的男生。见对方望过来,黑齿信立马添上一副更甚笑脸,亲密的再次叫了声,“伯父您好。”
金泰妍父亲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那双透着无穷意境的目光依然只是轻轻的放在黑齿信身上,显然是让黑齿信继续往下说,亦或者是,解释。
金泰妍父亲样子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一件简单厚实棉衣,平凡的面容好似老实巴交的乡间农夫,可是此时站在女儿身边的他,在黑齿信眼里却更像是狡猾的狐狸般令人难受。
“那个~我是泰妍的朋友,今天是帮泰妍来搬行李的。”黑齿信笑着回答。
“哦,我家泰妍的朋友。”金泰妍父亲目光玩味。
稀疏平常的简单交流却好似刹那间的交锋一般,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都是笑容满面,一旁的贴在父亲身边的金泰妍迟钝得完全没发现异样的气氛,见父亲和黑齿信说起了话,开心的站出来介绍道,“爸,这是我朋友,叫黑齿信,刚才多亏了他帮我把包提过来的。”
“恩,我刚才都看着呢。”金泰妍父亲嘴角洋溢着笑容,目光放在了金泰妍套在手上的那双黑色手套上,意味悠长的缓缓说道,“真是个不错的朋友~”
听着金泰妍父亲暧昧语气,黑齿信心里铛铛直响,连忙开口解释起来,“那个,我和泰妍认识时间也蛮久了,身为朋友自然是要互相帮助的,这点小事没关系了,呵呵呵~”面对金泰妍父亲那充满审视意味的眼光,黑齿信的话语最后只能尴尬的化为手抚后脑傻笑。目光转向金泰妍看去,寄托金泰妍能给他父亲解释一下误会,黑齿信嘴里一边说着,“是不是啊~泰妍,额!!”
看向金泰妍,黑齿信莫名的一声惊叫。似乎刚听懂了父亲话里的意思,金泰妍第一反应却是没有反驳,反而显出副扭捏模样,低垂的视线,浮出红晕的脸颊,只看得黑齿信内心大呼,‘大小姐!这个时候,你还不解释,你现在这是突然发的什么病啊!’心里一阵不好预感,黑齿信视线在金泰妍和他父亲脸上游离。见女儿如此样子的金泰妍父亲眼里目光愈加暧昧,看着黑齿信好似在说‘你对我女儿都做了什么’
黑齿信心里大呼冤枉,正欲再次解释,金泰妍父亲却已经抢先开口,一阵爽朗的笑声传过,“呵呵呵呵~放心吧,我可是个开明的父亲~”笑容可掬的大叔,突兀的决断令黑齿信忍不住长大了嘴巴。
……
奔驰的列车上,窗外阵阵景色掠过,车厢内只有少量的乘客,显得很是清静。身子倾斜面朝走廊一方坐在靠窗位置的金泰妍,双手肘在座位中间的小桌上手里捧着大大的豆沙面包,小口小口的啃着,睁得大大的眼睛,充满好奇的看着身边对立而坐的两个男人。
“哦~信原来还是家里的独生子,你之身一个人在我们韩国工作,家里父母一定很担心吧~”金泰妍身边的金父随意的靠在位置上,目光放在对面的男孩身上,语气轻松的提问着。
“恩,是的。虽然经常会和父母通电话,但是总劳累父母在家里一直为我担心。”难受的身子前倾,双手不停的把弄着桌上的纸质咖啡杯,好似韩国火车上的咖啡无比神奇一样,黑齿信目光极有耐心的一直盯着,只有每当听到金父提问,回答的时候才抬起头来一下。
黑齿信此时心里郁闷坏了,之前金泰妍父亲莫名其妙的一段误会,因为金泰妍莫名其妙的不解释,他莫名其妙的就被金泰妍父亲拉上了火车,并且莫名其妙的就补了车票。更令黑齿信郁闷的是这金泰妍也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她明明知道她父亲在误会什么,一路上却一句解释都没有,只扔下黑齿信一个人面对金父的审问,心里不知道多憋屈。
想到这,黑齿信瞥过眼睛朝对面笑嘻嘻看戏的金泰妍狠狠瞪了一眼,得来的却是对方愈加觉得有趣的开心笑容。面对金泰妍的恶作剧,黑齿信一阵气苦,也不知以前一直觉得很温婉的金泰妍今天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亦或是她本来就是这样,只是以前自己见到她的时候都不正常而已,黑齿信苦恼寻思着。
“不知道信的家人对外国媳妇是怎样想的呢?”
哐当!金父的突然一句轻语惊得黑齿信浑身一抖,右手上的搅拌勺顿时掉在了咖啡杯里。就连一旁看戏的金泰妍也楞住了,在桌下用力的拉了一下身边父亲的衣角,第一次开口解释道,“爸,黑齿信和我只是朋友啦!你问这些做什么”
“呵呵呵~问问而已,问问而已。”看着孩子被吓到的样子,金父知道自己问得太过突兀,连忙转换其它话题。
一路前往全州蹭饭的旅程令黑齿信尴尬不已,在突然变为小恶魔的金泰妍添油加火下,金父几乎就差大喊一句,“报个名字吧,正等待无数人民群众检阅的你,是何人物,有什么来历,三代背景是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
金泰妍的老家在韩国全罗北道全州,并不像首尔那样的国际大城市,在韩国也不是很有名气,仅仅一座文化底蕴比较深厚的古城而已。
帮金泰妍提着行李,四处张望的黑齿信跟着父女俩走出了全州火车站。同样寒冷的空气顿时迎面而来,眼前出现一块干净的小广场,不同于首尔火车站的现代大气,全州火车站整体建筑比较古风古味,不大的广场三面建筑全是带瓦的古式房屋,虽然都并不高大,但也更显韩国的传统文化。正对面一条宽阔的主干道上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精致的商铺店家,大概年末的原因,此时却以全部关门,寥寥无几通过的车辆颇有些冷清的感觉。
反正只来为蹭饭的黑齿信是完全不识路的,跟着金泰妍身边穿过马路到达一座公交车站前,一会儿功夫一辆颇有些年代的公交车缓缓到来。见金泰妍宽大牛仔裤包裹的足踝下踩着的红色网球鞋,点在公车的阶梯上,发出轻巧噔噔的响声便登上了公交车,黑齿信连忙也跟了上去。
坐在窗边,披着冬日淡金色光辉的公车车皮在坡道起伏的道路上行驶,周边是极具韩国风味的古老建筑,头顶是交错纵横的电线,远处云朵镶边,淡淡漂浮。
车平静的在全州市的街道上行驶,穿过那些还带着绿叶的杏树街道,走过阵陌纵横的老城区,越过条颇有风景的河堤。老城区的韩国传统样式韩屋建筑沿街而立,还有很多首尔几乎看不到的小吃铺,钟表铺,粮油店。
身边金泰妍清脆的声音,不时伸手介绍着那些建筑的故事。雾蒙蒙的空气中,寒雳尚未散去的公车里面对着哈上一口气都会映现出霜层的车窗前,黑齿信津津有味的看着窗外风景,一阵恍惚感触涌起,眼前颇有风味的景色令黑齿信莫名产生出些许亲切感来。似乎在遥远的过去,自己在小学和中学时代,就曾穿过这些熟悉的场景,也去往过那似乎永远也等不到毕业的学校一样。
也不知多久,公车在一处住宅区深处停下,跟着走下车的黑齿信好奇的四处观望了一下,这里周围的一栋栋古色韩屋让他很有兴趣,对自己这次蹭饭之旅也变得越来越有兴致。马上就要到家,身前的金泰妍显然很是有些迫不及待,轻快的脚步也加快了些,黑齿信只好向身边的金父问道,“伯父,你们家也是这种韩屋吗?”
金父心情很好,语气愉悦的点着头对黑齿信回道,“当然,那可是软软爷爷的爷爷那时传下来的。要说我们全州虽然在首尔人眼里是乡下,但是这老传统的韩屋那也可是很有名的,每年来这旅游的人可是不少。
“哦~真是蛮好的。”黑齿信看着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表情似乎惊讶的回答着,目光却放在了前面开始不停和路人打招呼的金泰妍身上。此时走在这房与房之间的小巷里,人流反而比外面宽广的公路更加热闹起来,匆匆跑过点着爆竹耍闹的孩子,身穿韩服路边家长里短的妇女,骑着自行车载着朋友笑声不断的年轻人,一幅在首尔完全看不到的另一种热闹场面,令黑齿信产生出一种情切的感觉。这样的场面,他的祖国家乡那座城市以前似乎也曾是这样的,只是随着城市越来越繁华,渐渐就变得见不到了,变得越来越与韩国的首尔一样了。
看着金泰妍此时,好像是和所有人都认识一样,脸上洋溢着一幅漂亮的笑脸。路边遇见的大妈大叔见到金泰妍都会高兴的叫声“哟,软软从首尔回来了!”,金泰妍也会笑嘻嘻的用上她那全罗道方言甜甜的回声,“恩!回来了哩!”之后便是一串的讨喜拜年话从她那小嘴里冒出。路过的不少孩子见到金泰妍,也会晃悠着跑过来叫声软软姐姐,金泰妍这时也会真像个大姐姐一样,摸摸孩子的头发,从口袋里掏出些准备好的糖果塞过去。
默默跟在身后的黑齿信,看着眼前画卷般的热闹场景,心里却也是暖洋洋的。
回想自己第一次见到金泰妍的时候,S.M的宿舍墙角,毫无风度的背包砸落,之后便是金泰妍从天而降坐在自己身上。当时只感觉,也不知从哪冒出的野丫头。再次见面却是医院女厕前,重重的一记热水壶重击,黑齿信此时还记忆犹新,也不知这小妮子当时哪来的勇气,娇小的身子竟敢用凶器偷袭有着一米八以上的自己。再一晃,深夜的医院走廊,第三次相遇她,赫然又突然成为了无助的惹人怜惜模样,梨花带雨的碎人哭声让一向都不知同情心为何物的他,竟然也会忍不住花了通宵时间来开导这么一个女孩。
一幕幕过往回忆中的样子,最后加上此时前方的邻家女孩,到底哪个才是这个女孩的真正性格呢,黑齿信忍不住好奇的想到。
并不长的巷道反而走了近十多分钟,一处与周围并没有多大区别的韩屋前,金泰妍突然用清脆的嗓音连连呼叫着冲了进去。身后的黑齿信与金父跟着也穿过了颇为精致的院子,走进一处热闹的堂屋里。
还未来得及看清场面,黑齿信只感到自己手腕被金父一把抓住,来不及反应,金父那颇大的嗓门马上已经大声吆喝起来,“这是我们软软从首尔带回来,要与家里一起过年的,朋友!”
唰,的一下,视线顿时集中过来,云集了近十人很喜庆的堂屋气氛,一时怔了怔,且这股异样的安静由近及远,渐次推迭,似乎连屋后的另一处热闹院子厨房也听到了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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