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既然已经跪下磕头了,那就在多磕两个吧。”袭沐恩望着跪在自己身前的袭未然,神色淡然的说道。
没有回答,但是袭未然接下来的动作说明了一切,不声不响的又继续磕了两个头。
心中闪过一丝欣慰,袭沐恩抬抬手示意他可以起来了,“行了,起来吧,我的茶喝完了,去给我斟碗茶来。”
袭未然连忙起身,走近前去拿起杯子去泡茶。
从头到尾袭未然都没有丝毫怨言,一直神色恭敬的做着,就如在家里伺候爷爷一般。
接过袭未然替过来的茶水,微微啜了一口便放了下来,眼神中满是欣慰,“既然头也磕了,茶也奉了,那么这拜师礼算是行了,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了。”
“诶!这是怎么回事,不是的,师叔我。。。。。。”
望着袭未然神情一阵错愕,结结巴巴的解释起来,袭沐恩笑着摆摆手,“看来你是真没看有信,什么都不知道啊。”
“爷爷写给师叔的,未然不敢偷看,但还请师叔解释一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袭未然皱着眉,神色恭敬的说道。
袭沐恩失笑一声,“怎么回事?你爷爷这是打我这身本事的主意,叫我把自己这身医术传给你,既然你爷爷都难得的开口求我了,我也就答应了,反正这身本事本来就是你袭家的。”
一边说着,一边不漏声色的把信件叠好藏到了怀里,好似是不想在让人注意到它。
师叔要收自己为徒,袭未然当然不好不答应,而且还是爷爷下的口,自己更不好有丝毫不满,可是心中仍是有着疑惑,迟疑了一番,还是开口问了出来,“可是师叔,未然这次来韩国只是来参加医学交流的,只有一个月的时间,难不成师叔肯跟未然回国了?”
脸上闪过一丝追忆,袭沐恩却是被对方的一番话,给勾起了对家乡的思念,接着却是变换成了一片落寞,苦笑的摇了摇头,“我这辈子是不会再回国了,就在这里安享天年了,等你参加完那个交流会,就不用回去了,留在韩国跟我学医。”
“可是我还有书没有读完。”袭未然仍是迟疑的说道。
“哼!”
袭沐恩当即脸便黑了下来,连带着屋内的气息都跟着变寒冷了,冷哼一声,眯起眼轻声说道:“那你是觉得我的医术不如你学校的老师了?”
见师叔脸色突然冷了下来,语气也不似方才那么平易近人,袭未然当即神色慌乱的连忙说道:“师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并没有对您不……”
“行了!”
袭未然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师叔一声打断,“叫你留下你就留下,你爷爷都同意了。你还啰嗦什么,不想学那现在就给我滚。”
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的权尚贤,见两人此时气氛变得僵冷起来,当即便笑着说道:“好了未然啊,这是好事,师兄我想来拜访一下师叔,都得等你来了才有机会来一趟呢,别说能学到师叔的医术了”
听着师兄的话,袭未然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大好机缘,怎么可能真的放过,连忙又向师叔鞠了一躬。
接着神情恳切的说道:“未然当然愿意学!能学到师叔的一身本事,未然求之不得。”
“好了,不就是怪我偏心么,连来都不让你来,念在这么多年你算对我还是尊敬,以后有问题就来问吧。”瞟了一眼,仍恭敬的弯着腰的权尚贤,袭沐恩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话,权尚贤却是大喜,连忙不住的鞠躬感谢着。
此时屋内的气氛终于平复了下来,氛围渐渐变得一片祥和。
袭未然心中也为师兄高兴,虽然自己才来韩国没多久,但是实在是对自己照顾有加,而且他也能感受师兄对爷爷的尊敬是发自内心的真诚。
虽然心中仍觉得事情隐约有所不对,但既然已经决定了留在韩国跟随师叔学医,索性也就不在去琢磨,反正这是件好事。
他可是知道师叔因为自知天赋有限,所以只朝着一个方面发展,那就是神志,按照西医那边来说,也就是心理学方面,但是在中医里面神志不单单指心理,还包括对大脑的理解,还有心脏。心,五行属火,来阳中之阳,心为神之居,血之主,所以心脏不单单与神志有关,还与全身的气血运行息息相关。
而且师叔的针术也是了得,从爷爷那里袭未然同样学过鬼门十三针,但是这门针法爷爷并不十分精通,而是师叔的成名绝技,对于这门针法所描述的百邪不侵,癫狂不犯的境界,可是神往已久。
袭沐恩38岁被逐出师门,远离他乡,一番行迹走遍的中国与其周遭,最后在60岁的时候来到此地隐居,今年已经88岁了,离开家乡已有50年,离开祖国也有40余年,而且一个人住在这山里,生活上仍然保持着50年前的习惯,连电都没有,别说是电视了,完全就是自己在山里自给自足,偶尔下山为人看点病,病人不时的接济一下,就这么清苦的过到了现在,对外界的了解实在是知之甚少。
此时拉着袭未然让他给自己讲讲这么些年来的变化,祖国的变化,家乡的变化,爷爷的变化,当说到祖父死时,嘴你还念叨着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这个弟子,竟是老泪纵横。
压抑在内心多年的苦楚,对家乡的思念,对师傅的愧疚,袭沐恩这位高达88岁的老人,在没有一点方才的高深莫测,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师傅啊!徒儿不孝啊!竟是送您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啊!”
望着眼前痛哭流涕的师叔,已经跪在了地上朝着远方不住的磕头,不住的喊着自己不孝。
袭未然没有阻止,只是同样的跪了下来跟着师叔磕头,权尚贤也跟着照做。
袭未然那时还小,不能理解祖父死时为什么泪流满面的一直念叨着沐恩,沐恩的。他问爷爷沐恩是谁啊,爷爷仿佛没有听到,只是同样念叨着沐恩,沐恩的抱着祖父一起哭,他不依不饶的问个不停,爷爷竟是眼神凶狠的盯着他,然后用力一推,他不理解爷爷为什么这样对他,只知道平常慈眉善目的爷爷竟然凶他,哇的一声也哭了起来,赶来的小姨没怎么哄都哄不好。
就这样,在一片哭声中,祖父逝去了
小孩子不会记仇,所以当天哭完当天便没事了,他继续缠着爷爷陪他玩,但是爷爷还是不理他,拿着翻开的族谱怔怔出神。
等他长大了些,在来问爷爷为什么老是对着这页族谱发呆,爷爷才告诉他沐恩是谁,但他仍是不能理解祖父和爷爷为什么这么伤心。
直到他同样失去了自己珍惜的人以后,才明白那种后悔,才懂得那种痛彻心扉。
这样的情景吓坏了站在外面的裴秀智,神色慌乱的看着三人,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都跪下了,看着跪在屋门前神色悲怆,老泪纵横的沐恩爷爷,不禁也是眼眶一红,泪流了下来。
连忙哭着跑过来想扶起袭沐恩,“爷爷,爷爷,怎么了,别吓秀智了,爷爷起来啊。”
可是见不管自己怎么喊爷爷都没有回应,裴秀智几得哭起更凶了。
回头顶着一张梨花带雨的脸,朝袭未然喊道:“你还跪在那里干什么,快把爷爷扶起来啊,不知道爷爷年纪大了吗?”
沉默的看着眼前同样哭红眼眶的女孩,袭未然心里涌起一丝波澜,保持着跪姿移动过去,把裴秀智扯来身边。
帮女孩擦了擦眼泪,平静的说道:“别去打扰师叔了,想来师叔心中的苦已经憋在心里几十年了,这样一直憋着真是对身体不好,要适当的发泄出来,相信我,我是医生。”
脸上的眼泪怎么也擦不完,但是裴秀智却是把话听进去了,没有在做声,就这样跪在袭未然的旁边,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爷爷。
陪他一起跪着,陪他一起哭着。
袭沐恩毕竟年纪大了,哭久了之后身体终是挺不住,晕了过去。
袭未然连忙接住倒下的师叔,用力准备把他抱起。
身子一踉跄,却是跪久了气血不通畅,双腿麻木了,幸好身旁的裴秀智即时帮他稳住。
神色感激的看了眼这个为他师叔哭泣的女孩,也没说声谢谢,便抱着师叔往内堂里走。
裴秀智跟在他身旁,防止他会再次摔倒,权尚贤跟在身后。
把袭沐恩放到床上,为他把了把脉,确定没有问题,袭未然才松了口气。
运起内气掐了掐人中,袭沐恩晃悠悠的睁开了眼,人方才醒,神志还不清楚,眼中满是茫然。
见爷爷睁开眼,裴秀智连忙跑过去握住他的手,眼神担忧的说道:“爷爷,没事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是秀智啊,爷爷没事,爷爷一顿哭出来倒是好多了,憋在心里那么久了,难受。”拍了拍秀智的小手,给对方露出的安慰的笑容。
“爷爷心里有事,可以跟秀智说啊,欧妈都说秀智是个懂事的孩子,肯定能帮爷爷分忧的。”
秀智紧紧的抓着袭沐恩的手,笑的十分甜美,可爱的露出两颗兔牙。
小孩子总是容易讨得老人的欢心,何况是一个这么可爱漂亮的女孩子,袭沐恩高兴的笑了笑,“爷爷怎么能拿我那些陈年旧事来烦秀智呢,秀智只要每天开开心心的成长就好了,今天太晚了,明天再来看爷爷吧,乖啊。”
还没等裴秀智一脸急切的想开口,便立马对站在一旁的袭未然说道:“未然,时间不早了,帮我吧秀智送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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