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了,老杨和吴凤娟准备开拔直奔一线战场——阳江。
别墅中,赵、老杨和吴凤娟围坐在圆桌前吃着家常菜,老杨一边吃一边点头,还别说吴凤娟这妮子手艺还真不赖,最令他想不到的是赵领导的手艺也不错,老杨不禁想,别看赵在外面威风八面的,估计回家也是个气管炎。其实老杨也露了几手,今天的主食就是SX地道的河洛面。
赵再一次的端起了酒杯,“来我代表……
老杨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赵的话头,咽下一口菜,“我……我说领导,咱能不能不玩这虚的啊,您都代表了好几回了,咱今天不讲这个,谁他娘的都不代表了,就咱三干了这一杯,谁也甭敬谁了,下面谁爱喝自己倒,喝酒嘛,实打实的。”老杨说完端起酒杯跟赵碰了一杯,吴凤娟也赶紧站起来跟赵和老杨碰了一下。
“好,痛快,这杯酒算我给你们践行了,祝你们马到成功。”赵说完仰头把酒一口干了。
“您就擎好吧。”老杨没废话扬脖把酒喝了,此次的计划老杨已经胸有成竹,他相信虽然这次是深入虎穴,但是有了吴凤娟这个伪装大师坐镇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吴凤娟立正敬礼也一口气把酒干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是热血澎湃,也许是酒的原因,更多的还是来自于内心的那份激动,她从小的梦想是当兵,当一名英姿飒爽的女兵,虽然人生的第一次选择是跟影视行业有关跟梦想中的兵营相去甚远,但人生地第二次选择让她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她珍惜。百倍的珍惜,虽然不是兵营而是隐蔽战线,但一样的是为国效力,所以她自豪,所以她刻苦,但在隐蔽战线的行业里她是地地道道的新兵,她只能被冷藏在无数前辈的身后。机会终于来了,终于自己可以走上前台,所以她发誓即使任务再艰巨,即使是牺牲生命她也在所不惜。
“凤娟,你咋还改不过来呢。现在你地身份就是秘书,企业里的秘书,我的秘书,你现在不是兵,不是国家机器。要记住哦。”老杨打趣道。这一段的相处老杨觉得吴凤娟绝对是可塑之才,他也渐渐明白了赵为什么让一个新兵蛋子配合自己。因为吴凤娟就是一块海绵,她对一切自己不熟悉的知识都喜欢学习。而且乐于学习,她有着良好地心态,有着谦逊的态度,但对于自己的专业领域又有着无比的自信,这样的人才能立地住脚,这样的人才有培养的空间。吴凤娟冲老杨笑了笑,“遵命,叶总”。看着眼前地男人。吴凤娟想想就好笑,从见老杨第一面开始,她就知道老杨根本就不是行里人,这是一个国安所必备的素质。虽然表面上称首长,但这完全是出于形式上的。因为她接到的指令就是保护他、配合他,在关键时刻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一开始吴凤娟有些排斥老杨。因为她觉得老杨根本就是外行,而且什么时候看老杨他都是一幅慵懒的表情,好像什么事都无所谓似的,这让吴凤娟有些无法忍受,她已经习惯了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随着相处吴凤娟地态度渐渐改变了,老杨带着她深入古玩生意场让她逐渐转换身份的同时也让她见识了老杨的令一面,一旦与人谈起生意老杨虽然仍然是挂着一幅慵懒的表情即使是戴着面具,但他言辞有据,寸土必争,一会儿是步步紧逼,一会儿又是转弯抹角,比奸商还他娘的奸商。在吴凤娟看来这也是学问,这是揣摩人心理地学问,也是语言艺术的学问,生意也是战场阿,在这一点上吴凤娟自认不如。不如就学,这就是吴凤娟地人生哲学,所以她跟老杨的距离就自然的越发拉近了。
她深深的记得老杨对她说的那句话。说这句话的时候老杨正半趟在沙发上抽着烟,眯着眼,看着动画片,一幅慵懒的不能在慵懒的样子。当时吴凤娟看老杨闲在所以就请教他如何揣摩别人的心理,如何在说话的时候能够进退有度,老杨是这么说的“人都是一个肩膀抗一个脑袋,谁也比谁聪明不了多少,学会放下身架,就当自己到哪儿都是个小市民你就立于不败之地喽。”
老杨的这句话让吴凤娟琢磨了好些个日子,俗话说话糙理不糙,其实老杨说的简单,但又有多少人能摆正这种心态呢。吴凤娟想,也许只有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之后,有了丰富的人生阅历才能有这么一番豁达的领悟吧。
GD阳江,骄阳似火,南方的热跟北方的热是不同的,北方是干热,即使再热家门口光个膀子提壶茶树荫底下一坐,跟街坊邻居聊聊天下下棋一夏天也就过了,但南方不行,至少北方人适应不了,热是其次,湿才是最要命的。
老杨已经瘦了很多,不过在阳江桑拿天的闷热环境下那汗出的是一身一身的,吴凤娟是DB人,纯北方人,多冷都受得了,不过这热可受不了,那汗也是花花的出。
老杨推着行礼车,郁闷的不行,“靠,这什么天啊,刚站这儿没五分钟就湿透了,得值当减肥吧,这出租车还他娘的得等这么半天。”
吴凤娟看看老杨笑了笑,以前老杨在他面前粗口的时候她比较反感,闲在相处一段时间了也就熟悉无所谓了,这次是绝密行动所以上面虽然也通知了GD国安高层,但明确指示不要过多插手。
终于轮到老杨和吴凤娟上出租了,“呵呵,叶总,这不车来了嘛,您这脾气还真够急的。”吴凤娟一边说一边很自然的跟着司机一块儿往后备箱里放行礼。
老杨瞪了一眼吴凤娟没说话。扭身就坐进了开着空调的出租车,心说话“你Y的戴着个破面具都四个多小时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不服你试试啊,郁闷啊。”
吴凤娟擦着汗也进了出租车,“师傅,去白云宾馆。”
在宾馆。老杨和吴凤娟办好手续二话没说分头进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冲凉。二十分钟后老杨洗好了,打开第二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又是一口气灌了下去,惬意的半靠在床上用遥控器翻看着电视节目等着吴凤娟洗好后过来详谈,女人吗,即使是当兵的女人洗澡还是比男人慢。
又过了五分钟吴凤娟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金属盒子。
“娟儿,来了。”老杨笑呵呵地说,现在他习惯叫吴凤娟为娟儿。
吴凤娟笑笑,用手指在嘴唇边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老杨点点头,看着她从盒子里面拿出一些仪器在房间的台灯、电视、电话桌子底下一通比划。
“O。”吴凤娟通过仔细的检查放心了。这个房间里面没有任何监听设备。
老杨颓然的又躺在了床上,“他娘的,还真累。唉,小瞧对手就是对自己最大过失,你做的没错。”
吴凤娟看看老杨丢在旁边床上地面皮笑了笑,坐在了沙发上,“叶总,说说下一步的计划吧。”
“唉,我说你还真是尽职尽责啊,也不歇会儿。别总绷着跟弦,放松放松。下一步计划就是逛街,不过这该死的鬼天气。”老杨望着天花板郁闷的说。
“啊?逛街?”吴凤娟有些想不明白。计划是老杨和赵定的,即使是她也不知道一分半毫,该问地问。不该问的绝对不问,这是做国安的基本手则。
“名片。资料什么都带齐了吧。”老杨没做解释问了个不相关的问题。
“嗯,带齐了。”吴凤娟点点头。
“走,先吃点东西,下午行动。娘的又得带这该死地玩意儿。”老杨扭头超级郁闷的看了看旁边床上的面皮。
中午吃过饭,老杨带着面皮和吴凤娟出发了,第一站是中国银行,老杨取了五万块地现金交给吴凤娟,并且告诉银行营业员明天再提20万,虽然吴凤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也没多问。
第二站是阳江的古玩市场,老杨充起了大款,挨家的遛,看顺眼的小玩意,基本不还价直接拿下,五万块跟水一样就快速的没了,看的吴凤娟直心疼。而且老杨发了话给古玩市场里的人,明天还来收货,有好东西就给备着。
老杨收的小玩意有真有假,三七开,假地占多数,古玩市场里的人很快都摸到了风儿,知道来了个外地的小款,三小时砸了五万,而且放话出来明天还来,大伙儿只是议论了一下,毕竟五万块在古玩行里不算多也不算少,对于大买卖家来说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数,对于小买家家来说这到能算地上块儿肉,不过俗话说的好苍蝇也是肉啊,再说了这外地傻大头架势倒是挺有还敢放话,那不宰还等着干吗,于是乎纷纷准备货,希望老杨这个所谓地傻X明天还能再来。
在宾馆,“叶总,你买这么多玩意儿?”吴凤娟还是忍不住好奇问起了老杨。
老杨回到宾馆把破塑料兜往地上一扔连看都懒得看,扬脖就干掉一瓶矿泉水,顺手又扔给吴凤娟一瓶。
“呵呵,玩贝,我不说了嘛这次行动的钱都是我出,等着看戏吧。”老杨说。
于是乎一连六天,老杨在阳江古玩市场连着砸进去100万,看的吴凤娟都傻眼了,什么事还没干呢100万就没了。
老杨的做法在阳江古玩市场掀起了不小的波澜,成为了大小老板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谁说起来都是一脸的贱笑,都说有个傻X来阳江挨宰来了,还被宰的特高兴。渐渐的一个老板传一个老板,很多人知道了这个外地老板住在白云酒店,于是老杨开始不去市场了坐等宰人的“狼”上门来宰他。老杨是来者不拒,弄地很多老板都抱着移动POSE机上门儿。一脸恭敬心理却骂老杨傻X的看着老杨刷卡。
老杨看在眼里笑在心理,慢慢的潜移默化的把收货方向向宋代古瓷这块转变。私下里老杨给赵打了一个电话,就一句话,“堵死各个运输渠道。”
接下来老杨玩的越来越大,他让吴凤娟在阳江当地报纸上登了收货广告,当然没有特别注明专收宋代古瓷,而且也没有在显著版面刊登。但效果还是好的,不少行里人,甚至是普通老百姓都慕名而来,带来的东西更是乱七八糟什么都有,这倒是让老杨来了兴致。感觉还真是蛮好玩,有地老百姓居然拿个铜的夜壶来问收不收,弄的老杨是哭笑不得。
其实老杨这手法一点不新鲜,完全是照搬以前遇到的那个DB假大款的操作手法,别看简单。但绝对有效,这世上就是这样,有很多人觉得自己小刀磨地飞快可以随时宰人。总把别人当猪头,其实殊不知刀在别人手里握着自己才是猪头一个。
老杨在钓鱼,而且他肯定鱼会上钩,因为池塘里就那么多水,鱼儿肚子里有好货,可惜池塘的缺口都被堵住了,现在看见老杨给开了个小口,当然会努力游过来。谁让货烫手呢。
这一天鱼终于来了,是在中午,老杨和吴凤娟所谓的休息时间,老杨的门上贴着呢,中午12:00——15:00是休息时间。一个是他们也确实需要休息,毕竟上门来的人太多了。再有就是这段时间其实是给真正地鱼留着的。
老杨正在迷糊状态,被叮咚叮咚的门铃声给吵醒了。“谁啊。”老杨翻了个身不耐烦地吼了一嗓子,他知道这个时候吴凤娟是不会来的。
“服务生。给您送果盘。”外面应了一句。
老杨无奈的起身,摇摇睡的昏沉沉的脑袋起身开门。开门的那一刻,老杨愣住了,因为来的不是什么服务生,而是个陌生人,脸上还挂着一脸贱笑。
“送货的?”老杨略带不满地问了一句,陌生人贱笑着点点头。
老杨没废话用手点点门口挂着的休息时间提示牌。
“呵呵,叶总,我知道打扰您休息了,不过这时候人少不是,您看看,保证是好货。”陌生人笑嘻嘻的说。
老杨心理一惊,因为来人虽然说的是普通话,但是口音中还是有着浓重的HN腔。
老杨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气,“啊,你这个先生啊,唉,反正让你一搅觉也睡不着了,进来坐吧,看看货,你啊是第一个不守规矩地,下不为例啊。”
“诶,诶,是,是,实在对不住,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啊。”陌生人嘴里应着,随着老杨进了房间。
“您看看这个,绝对好东西啊。”陌生人倒是开门见山,屁股还没坐热乎就从随身带的包里往外掏出一个锦盒递到老杨眼前。
“放床上吧。打开。”老杨没过手,依着规矩让来人自己把东西放好打开。
盒子里放着地是个青瓷刻花碗,老杨一手托底一手拿碗口大概的看了俩眼,又给放回去盖好盒盖。
“对不住了,先生你白跑一趟啊,这东西我们不收。”老杨皱皱眉对陌生人说。
陌生人笑笑,也不着急,拿出根烟递给老杨,“唉呦,叶先生,这东西您咋不收呢,开门的宋代青瓷啊。”
“呵呵,敝人才疏学浅,这东西看不真啊。”老杨心理明白对方这是在探路。
陌生人没说话冲老杨挑了个大拇指,把东西收了,又从包里拿出另外的一个锦盒放在了床上。“有劳叶先生再看看这个。”
同样的一个形质的青瓷刻花碗,老杨托在手里仔细的看了半天,“呵呵,这东西开门,不错啊,讲个价吧。”
于是两人讨价还价半天,最后以30万定了下来。
“叶先生好眼力好气魄啊。”陌生人拍了一句马屁,“不知叶先生还有没有兴趣。我朋友那儿还有几只类似的东西,保证件件大开门。”
“哦,好啊,哪天有劳先生给带过来,再让我开开眼啊。”老杨心理笑了。
“这个,这个,东西不是我的啊。朋友又把这些东西看的比命还重,轻易不肯拿出来视人,如果您有兴趣,咱一起去我朋友那看看怎样?”陌生人贱笑着试探。
“好啊,我倒是很感兴趣。不过呢咱话说到明面儿上,俗话说的好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看货可以,不过得在我这儿。您明白这理儿吧。”老杨是什么人啊,大风大浪见多了,这时候你不能表现地没兴趣。更不能表现的特有兴趣,度得拿捏好,得显得特别谨慎小
“明白,明白,我们绝对有诚意,不过货不是我的,是我朋友的,咱可以选个共同认可的地方验货交易嘛。另外叶先生路子看来够广啊,听圈里朋友说您以前一直在海外发展,东西要带出境?”陌生人不动声色的套话,老杨明白这是在掏自己的底。
老杨心底笑笑不紧不慢地唠着,略带炫耀又带着谨慎的在话里把自己伪装的背景慢慢的透给了陌生人。
“能跟叶先生聊天真是我的荣幸啊。这是我地名片,您有事随时联系我。您要是在阳江有什么其它需要您也可以联系我。”临走的时候陌生人给了老杨一张名片。老杨看了看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陌生人叫高彤,老杨知道这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马仔,他后面的才是鱼。
高彤走后,不大一会儿吴凤娟来了。
看看坐在沙发上尽量压抑着笑容地她,老杨说,“怎么着娟儿,都听见了吧?甭跟我装,你们那手我太了解了,卫生间不给我装玩意我就阿弥陀佛了。”
吴凤娟终于还是笑出了声,冲老杨挑起了大拇哥,“叶总,这招儿漂亮啊,我跟您等着钓鱼了。用给老板打个电话嘛。”
“别急,还有些早,估计还得过个两三关再说,操,这玩意难受死了。”老杨一边说一边儿郁闷的把面皮小心的扯下来。
接下来正如老杨所预料地一样,又过了两关,双方人马在一个不起眼的茶馆包间里面接洽了两次,老杨又花了几百万买下了几件宋瓷盘碗。高彤所谓的朋友其实也就是他的上线也露了面,互相盘道了半天取得了彼此的一些信任,同时对方变着法的问了一些老杨在国外和国内的背景资料,显然对方对于这些资料也做了一番调查。
事情就此停住了,时间过去了小半个月,没有了任何音讯,吴凤娟有些着急了,老杨却不紧不慢还一个劲儿的劝她沉住气,老杨告诉她对方一定是在渗着,观察各方面地反映,同时查自己的背景,高彤背后的上线其实也只不过是条出来望风的小鱼。
这一天终于有了消息,高彤再次来会见老杨,征求老杨的意思去市区周边地一个仓库见点货。
“哥们,虽然哥哥我常年在国外,不过在大陆的这点事我还是有耳闻地,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老杨面对高彤一副老江湖的模样贼笑着。
“叶总,您顾虑了,我们是正经买卖人,这批货烫手与否您知我知,我们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您也不会提着一箱子现金过去不是,俗话说不是猛龙不过江,说句不好听的,我们想吃了您,我们也得掂掂您的分量吧。要不是货多了一些不好拿,我们也不会选在这个地点不是,您抽烟,抽烟。”高彤陪着笑脸。
老杨接过烟,高彤给他点上,老杨闷头抽了一口,没说话,表面是在思考,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快速的抽完了一颗,狠狠的把烟掐了,“好,不是猛龙不过江,我信你。时间你定。”
高彤高兴的走了,吴凤娟又来了,“你真决定去了,行动嘛?”她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她觉得该收网了。
“呵呵,小同志,沉住气啊,沉住气。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这次是个炸乎,等着看戏吧,千万别行动,一个打草惊蛇,咱俩就都完了哦。”老杨笑呵呵的说。吴凤娟点点头没说话。
按照约定老杨和吴凤娟随着高彤来到了一个仓库,进门的时候接受了几个汉子的检查。老杨显得很光棍也很配合,吴凤娟演技也不错显得很紧张也有些不好意思,检查的汉子到没怎么为难她。
“呦,叶总来了,里请里请。”高彤地上线热情的接待了老杨和吴凤娟。
“呵呵。别的不多说了,咱看看货吧。”老杨脸上带着一丝不悦,戏演的恰到好处。
“呵呵,好,真是有劳叶总了。回头哥哥我请客,我请客啊。”高彤的上线陪着笑朝着身边小弟一使眼色,小弟麻利的打开了一个柳条箱。
箱子里是码放好的瓷器。老杨没废话从最上层拿起一个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小心地放在了一边,然后开始从底下往外掏,连着看了五个。
“叶总,您看货不错吧。”高彤的上线看看老杨没有再往下看的意思陪着笑问到。
老杨哼了一声,拿起一个碗啪就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叶总,您这是。”高彤的上线一脸的疑惑和震惊。手下地小弟对老杨怒目而视。
老杨又是哼了一声,连着又摔了四个,一地碎片。
“***,跟我玩,如果你们没有诚意。就别跟我这儿磨叽。”老杨愤怒的咆哮着,手里却死死的攥着第一个拿出来的碗。因为只有这个是真家伙。
“啪、啪、啪”高彤的上线带头鼓起了掌,“叶总,您是行里人,您是火眼金睛啊。我错了,我给您赔不是了。”说着给老杨还真鞠了一躬。
“呵呵,您也知道,干我们这行地不得不防啊,今天我请客,您和您秘书一定赏光啊,明天,明天还这个时候咱见真家伙,您看行吧。”
老杨黑着脸,骂骂咧咧,不情不愿的算是答应了。其实老杨心里算是乐开了花,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他知道这把自己赌对了。旁边地吴凤娟还在演戏,一脸的紧张样,还暧昧的拉着老杨的手,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暗地里却使劲的捏了捏老杨的手。
转天,老杨和吴凤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斗志昂扬地赶赴“战场”。还是昨天的仓库,还是经过了例行的检查,还是昨天的柳条箱,但老杨注意到了人却不一样了。高彤的上线没在,其它昨天见过地汉子也没在,人多了一些,但都是不认识的,散站在周围,面对老杨地是三个人,一个中年汉子,两个年轻人。
气氛显得有些压抑,老杨和吴凤娟都感到了一丝不太妙的氛围,但他们相信既然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那就不会出大的差错,而且老杨也绝对相信自己的演技。
“叶、叶总,我,我给您介绍,这,这位是我们毛哥。”高彤恭敬而紧张的给老杨介绍着那个中年人。
老杨的心一下子收紧了,“毛哥”,“狗子毛?”,走神是一刹那的,老杨毕竟是老江湖了,瞬间恢复过来,伸出手跟毛哥握了握。
“叶总,辛苦了,您大老远的来,一直没时间跟您见一面,您先验货,一会儿我有份私人的礼物送您。”毛哥和蔼可亲的说。
“您客气了,跟毛哥见面是我的荣幸,咱先看货。”老杨觉得自己竟然有些紧张,没敢多说,直接看货才是正途。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眼睛都在盯着老杨看货,一件,又一件,再一件,老杨傻了,彻底的傻了,没有一件是对的,而且这一批货所有的底款儿都明确无误的印着一个“毛”字。老杨感觉自己脑袋都滞了,这是一个圈套?不会啊,没有什么纰漏啊,老杨悄悄的给吴凤娟使了个眼色。
老杨拿起一个碗,转身,啪,又给Y摔了,装出满面的怒气。抬头,想骂,却骂不出口了,毛哥身边的两个年轻人不知什么时候端着两支手弩紧紧的瞄住了老杨和吴凤娟。
“啪、啪、啪”毛哥鼓起了掌,“杨佳斌,杨总,戏演到您这份儿上。我算服了,石头栽在你手里不冤,我的兄弟栽在你手里不怨,我们栽在你手里不怨,您真可以该行去影视界发展了。哈哈哈。”毛哥仰天长笑。笑声中带着一丝苦涩。
“毛哥,您什么意思?什么杨总?”老杨还在装,他知道底漏了,但不知漏在了什么地方,他不得不死撑着。这时候。吴凤娟一副害怕的样子悄悄地挪在了老杨的身后。
“行了,杨总,别再装了。你可以易容,你可以改变背景资料,但你的行为举止,你的声音能改嘛,你***害死我多少兄弟,我们不研究你,不盯着你,我们***还混个屁江湖。”毛哥怒气冲冲的吼着。
“哈哈。哈哈,狗子毛,我认栽,就一句话,你是不是毛国庆。”老杨知道今天不会有啥好下场了。做一回光棍,死也得死地明白。
“呵呵。杨佳斌你终于承认了,我是不是毛国庆,你死也别想知道了。”
“,,。”,“……”,老杨的耳朵都快聋了,先是身边响起了三声枪响,接着是仓库上面的天窗碎了,然后就是不断的枪声。
平静了,一切都平静了,空气中全是火药和血的味道。毛哥和身边地两个年轻人倒在了血泊中,老杨身后的吴凤娟倒在了老杨的身前,肚子上插着一支弩箭,身边都是从天而降的武装到牙齿的武警,枪口一律指着已经倒在地上地毛哥带来的人。
头三枪是吴凤娟开的,因为他听到了狗子毛说地“你死也别想知道”,她认为这句话代表着毛哥手下要行动了,所以她没有丝毫的迟疑,从裙底大腿内侧枪套上了把出了95式手枪,一扮老杨的肩膀一挺身甩手就是三枪,头两枪是对着两个弩手,第三枪是对着毛哥。第一个弩手被爆头了,没有任何反映的被爆头,第二个弩手也被爆头了但他发出了弩箭正中吴凤娟的腹部,所以第三枪偏了,但也是擦着毛国庆的颈动脉而过的。老杨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吴凤娟的手上为什么都是老茧了。
吴凤娟出来地时候带了一个胸针,这是一个监听设备,所以她发第一枪的时候,已经埋伏好的武警从天而降迅速的杀伤仓库中的除老杨以外地一切还可以站着的有生目标。
其实这是一个无奈地结局,其实狗子毛并没有想杀老杨,即使老杨逼的他走投无路,因为自小白事件以后有人跟他说过绝对不许动老杨一根汗毛,这个人对于狗子毛来说,一句话就是一道圣旨,他不得违背,所以他只想吓吓老杨出一口闷气。
但狗子毛不知道吴凤娟是个什么角色,吴凤娟得到上面的圣旨也是绝对不许老杨有一点损失,关键时刻不惜牺牲生命,所以她出了枪,在她认为老杨有生命危险的那一刻。
狗子毛的一句话,一句威胁老杨的话造成了今天的血流当场。
武警跑过来了,照看着已经没有任何动静的吴凤娟,老杨双目尽赤的傻傻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吴凤娟。
武警想带老杨离开现场被他挣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劲头,他跑到了躺在血泊中的狗子毛身前,推开了用枪指着狗子毛的两个武警。
狗子毛的脖子和嘴里都在咕咕的冒血,但他的眼还在动,还没有断气。老杨跪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头,“你说,你***是不是毛国庆,是不是啊。”老杨在咆哮。
狗子毛笑了,惨然的笑了,倒了两口气,大喊了一声“大哥。”在老杨的怀里他断了最后一口气。
一个月后,BJ八宝山,老杨独身一人参加了一个特殊的丧礼,黑色的西服,黑色的大理石,红色的五角星,金色的字“吴凤娟”。枪声响彻天地,老杨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空。白色的云,热泪不受控制地流出眼眶。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带着点憨气的姑娘。一个半月后,老杨收到了一封EMAIL,标题是“师弟亲启”。EMAIL里面带着多个附件,都是日记的形式,前几篇日记是扫描形式的,后几封是WOR文档形式的。
X年X月阴于火车
我走了。师傅,我没脸跟您说再见,感谢您对我的照顾,您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可是我呢,我却偷了您的2000块钱。
狗子来信了。他说娘病了,病地很厉害,等着钱住院,我没办法啊。
我知道您不会原谅我,我太让您失望了。
对不起师傅。
X年X月晴于医院
娘真的病的很厉害。这一阵子多亏了狗子了,虽然他不是亲兄弟,但自从他被妈救回家他就把妈当成亲妈。把我当成亲大哥。
爹不在了,如果这阵子没有狗子,我真不敢想象妈会怎样。
钱啊,我要用什么方法赚钱呢,我一定要尽全力把妈的病治好。
狗子说要我跟着牛叔制假,说那样来钱块,可我答应过师傅这辈子绝对不能造假,我应该怎么办啊。求求你老天爷告诉我该怎么办。
X年X月阴雨于家
师傅,您如果还认我这个徒弟,我只能再对您说声对不起。这辈子我是不能再做您徒弟了,因为我作假了。
写这篇日记的时候我让狗子拿着作假地钱给妈付齐了医药费。
牛叔夸我手艺好,我的心在痛啊。师傅,这都是您交我的手艺。可我却用来作假。
唉。
X年X月大雨于家
妈还是没有挺过去,昨天为老人家出殡了,是牛叔和大强搀着我和狗子回家的。
我和狗子都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我们再没有亲人了,只有我们俩人相依为命了。
我们要活,要活地更好,要有钱,不要再这样生活。我们只能作假,我们只懂这个。
我要挣更多更多的钱,师傅,如果有一天还能看到您,我要买最好的房子孝敬您。
希望我还有这样地机会。
X年X月晴伦敦
伦敦的天气还不错,环境也挺好的。作的有些累了,钱是赚不完的,有钱了,可是却没脸再见师傅您了。
咱中国人的钱我不想再挣了,但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所以我想出来走走,要挣挣老外的钱。狗子就是他娘的一根筋,国内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外语不会就学啊,作假都能做,学英语还能把人难死,这孩子,真是。
X年X月晴纽约
师傅,我真高兴,听说您又收了个徒弟还跟狗子他们过了两招,真是好孩子。
狗子吃了点亏,活该,师傅地徒弟他们能比得了嘛,呵呵,我真是太高兴了。
唉,我什么时候能见见您和师弟就好了。
希望能有这样的机会吧。
X年X月阴悉尼
他娘的,狗子,居然赶动师弟和师傅,我真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我看他下回还赶动不,混蛋石头,死了活该。
师弟真是天才啊,一线随拍、古今配饰、三维比对系统,师傅您以前的梦终于圆了。听说师弟还开发出来了水漂浮法,真是牛啊。
呵呵,狗子地日子不好过了吧,让他不来找我,真是认死理,非得跟师弟叫什么劲儿啊,都多大岁数了。
X年X月阴卢森堡
为什么。为什么。狗子死了,居然死了。
师弟我真想不到,最后的结局居然是这样,他玩过火了,不,应该是我玩过火了,他是我弟弟啊,亲弟弟啊,他是我唯一地亲人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没有跟你见过面,但你的照片,你的声音,你的一切资料我这里都有。
我好想见你一面,真的。
老杨一口气读完了这几篇日记,老杨全明白了,终于全明白了。老杨跟毛国庆这个他从未谋面的师哥一个想法,一样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也许一切都是宿命吧。
老杨犹豫再三还是把这几篇日记打印下来给师傅看了。刘老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泪默默的流着,长叹一声,默然不语,良久刘老对老杨说“叫他回来吧。”
老杨给师哥回了信,老杨不知道他是否能收到,是否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