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啤酒、摇滚、狂欢,这就是迷笛音乐周的场景,这项开创性的举措,为年少的西当文化广场增添了一丝夏日的狂躁。
舞台上的乐队激情四射的表演,下面的观众附和的打着节拍,舞动着躯体,所有人都沉醉其中。但是有一个身材修长面貌俊朗冷静的突兀地站在那里,眼神很散漫,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看来我是真的来到了千禧年,没想到穿越这么玄妙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少年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语。
这名少年名叫周昊,他本是上百万北漂族中的一员,在某所野鸡大学导演专业毕业之后,一直处于自由职业者的状态,可他也不愿做啃老一族,于是他选择了北漂来寻找发展机遇。
跑了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公司,人家对他的回应都是拒绝,有哪个公司愿意冒险请这个经验为零,名气为零,以及年龄不大的青年来执导一部电视剧或是一部电影,甚至以一首歌曲的MV。尽管他也是很有才华,当年在学校的时候,他和几个同学拍摄的短片在北京大学生电影节上获得过最佳创意奖,但是这点资历在导演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他唯一的途径就是熬下去。
娱乐公司不行了,他退而求次,开始了剧组的工作之旅,想去应聘副导演、执行导演或是导演助理之类的工作,但是剧组有剧组的规矩,这些工作都是为那些有前途的自己人准备的,所以他一个外来户想要分一杯羹可以说比登天还难。不过像场工之类的活他还是能寻觅到的,可是年少气盛的他怎么可能愿意受此煎熬,所以他的剧组工作之旅也就还未开始就宣告结束了。
这些不如意的行动导致他走捷径的想法夭折了,可是他还得吃饭睡觉,想了想自己所具有的谋生手段,忽然眼前一亮,音乐。这就得感谢他父母了,小的时候他父母为了和其他人攀比,压迫他学习了钢琴、吉他,以至于他在音乐上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当初在大学里,他就是凭借这一手成为风云人物。
东边不亮西边亮,当他背着吉他来到三里屯的酒吧寻找驻唱的工作,酒吧的老板很好说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接下来他就用他的歌声征服了酒吧的老板,不到一个月,他就成了这个酒吧的王牌。每天晚上也能赚个百来元,总算是吃喝无忧了。
安逸的过了一段时间,他又按捺不住了,不过在一系列的打击之后,他无奈的接受了事实,白天在电影厂门前徘徊,碰碰运气。
这一天晚上,他刚刚结束演唱准备回家,酒吧的老板通知了他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迷笛音乐节的主办方邀请他参加,巨大的喜悦令他无比的激动,要知道现在的迷笛可不是十一年前的迷笛名声不显,它已经发展成为中国第一音乐节了,能够在这上面表演就意味着他有可能被某个唱片公司发掘,进而发片。中国娱乐圈与欧美不同,演而优则唱,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导的事例比比皆是,这样一来,他就有可能执导自己的影片了。
一路小跑的赶去迷笛的彩排,恰巧在关键时刻遇到了绿灯,机会来自不易啊,周昊经过观测了一下车子与他的距离以及车速,估摸自己能在车子到达斑马线之前穿过路口,毅然决定不顾交通秩序,走自己的路。不料飞来横祸,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飞驰奔来,就这样他和这辆价值不菲的跑车来了个亲密接触,随后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当他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他无奈的接受了自己附身在这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正在睡着懒觉的少年身上,甚至奇怪的还拥有了这幅躯体原主人的记忆。这幅躯体的原主人也是个音乐爱好者,从他房间里的钢琴和吉他便可窥知一二。不过幸运的是现在时间是千禧年的七月十二日,黑色的七月的开幕高考刚刚度过,要是周昊的穿越提前个一两天,那就令他头痛了。
躺在舒适的床上,对着天花板,和养育自己的父母报以歉意,与那个因为拜金要和自己分道扬镳的女友拜拜,思绪万千……
当他还在梳理了这幅躯体原主人的记忆时,这一世的父母喊他起来吃早餐了。他的父亲是清华历史学的教授,母亲是中央电视台某个节目的编导,他还有一个叛逆的姐姐,目前在台湾,好像快要结婚了。
简单的梳洗之后,坐到桌前和父母共进早餐,其他倒没什么,就是对于父母的关心有一点点别扭。不过他的父母也没怎么在意,还以为是他高考没有发挥好的原因。
“小昊,你姐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们打算明天便去台湾,直达香港的机票都已经买好了,你也借机散散心,压力不要太大了,反正考试都考过了,志愿也填了。”这时两岸的通行还没有开通,只能把香港当做中转站。
“嗯。”周昊点了点头,应和了一声。
早餐完毕,周昊就回到房间继续整理原主人留下来的记忆,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下午的时候,周昊的死党张峰喊他一起去观看迷笛音乐周的表演。本来周昊打算拒绝,可前周昊是一个活泼的阳光少年,自己如果老是待在房间里有点不妥,再一想去看看也不错,看看千禧年首届的迷笛怎么样。
两人来到西当文化广场的时候,那些乐队正在彩排呢,一打听,原来是要到晚上六点半才开始。
张峰并没有为自己得到错误的消息而不好意思,反而沾沾自喜,“耗子,你没有感谢哥哥的英明举措,反而怪罪哥哥提前带你来了,唉,好人难做啊!你想想要不是我们提前来了,能占据视线这么好的位置吗?”
周昊一想也对,也就不好反驳,静静的看着台上的乐队演奏。
张峰见周昊不说话便明白自己又占了上风,看着舞台上歇斯底里的主唱,张峰嘿嘿地笑了笑,怂恿道:“耗子,他还没有你唱得好,要不你也上去表演一个让他们见识见识。”
周昊微微一笑,淡淡的摇了摇头,虽然穿越前他也就二十几岁,可是经过这么一遭,他感觉自己的心态成熟了不少,要是在穿越前,有人这么激将他,他肯定会上去秀一秀。
张峰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不过周昊耳根子也不软,“疯子,你怎么不上去,我记得你在学校没事的时候就吼两嗓子呀,怎么,是不是担心丢脸啊?”
在两人互相调侃中,时间的指针转到了六点三十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舞台的周围全是人群,表演准时开始。铁风筝、幸福大街、瘦人、轮回、木马、舌头,一个个记忆中鼎鼎大名的摇滚乐队轮番上阵,活力四射、激情洋溢、热烈狂放,再加上啤酒的刺激,现场几乎所有的观众的热情都被带动起来,载歌载舞。
“耗子,站在那里干什么?来,喝一瓶。”已经融入气氛的张峰对死党的无动于衷感觉很别扭,递给周昊一瓶青岛。
周昊用牙要开瓶盖,狠狠的灌了一口,新鲜爽口,他已经决定借此氛围大醉一场,和以前的自己告个别,从明天起,他就是新的周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