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山尽量调整自己的情绪，再次和杨逸坐到一起。
杨逸不废话，直接道：“汽车美容目前在国内还算空白，常总能想到进入这个市场，前瞻眼光还是有的。不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存在一定风险。现在汽车还是高收入人群才消费得起的商品。一般来说，高收入男性者居多。而男性，更热衷于保养自己的爱车，对于爱车美容，考虑得比较少。”
以为这小年轻什么都不懂，没想到分析市场前景头头是道。常云山与宋艺成对望一眼，宋艺成一副你看怎么样的表情。
杨逸接着道：“幸好，汽车美容在不久的接来也会成为潮流。我们先进入，发展得好，能够奠定我们行业领导者的地位。当然，做得不好，会从先驱变成先烈。”
说得宋艺成轻笑起来，室内气氛也轻松不少。
杨逸喝了一口茶，道：“我们不是4S店，不能坐等车主上门。”
常云山已有些笑意的脸瞬时黑了，道：“你是说投入一大笔钱做广告吗？”
再这样没有收入下去，他连工资都要发不出来了，哪有钱做广告。
杨逸笑笑，道：“不用花大钱做广告。只要我们锁定目标客户，自然能吸引车主过来。”
只要不花钱就好。常云山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也不是不讲理只会爆燥乱发脾气的人，要不然一百多万的投资从哪来的呢。
杨逸道：“两位要是相信我，我们重新签一份合同。我保证三个月内车友收支平衡。要是不相信我，我们也可以退款。”
有内行指导，大饼就在面前晃荡，谁还肯放弃？退款神马的快别再提了。常云山与宋艺成互相点一下头，宋艺成便道：“按你说的重新签吧。”
陈宇看着放在面前的合同半天，他怎么也想不通，杨亦成是怎么说服客户重签合同，增加咨询费的呢？虽说见效后再收取，可是从退款到增加款项，这一退一增之间，学问就大了。
刘澈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客户跟杨逸都疯了，或者两人有预谋地想搞臭他。
可怜他愤愤不平，却不知向谁倾诉，现在连一向无条件支持他的陈总也不站在他这一边。
刘澈天天去车友折腾5S也有好处，到处弄得干干净净，杨逸只是让他们把货品重新摆放，把一些吸引女孩子注意以及色彩艳丽的的饰品挂在玻璃橱窗里。
对营业员的培训工作交给宋艺成，怎么培训杨逸重点交待。宋艺成听他意见中肯，说得头头是道，不由衷心佩服，道：“没想到杨先生年纪轻轻懂的却多。”
一下子从小杨变成杨先生，虽然只是换了称呼，内里的尊重佩服却不言而喻。
杨逸也不谦虚，道：“一流创新不如三流执行，可见执行的重要性。为了车友的前途着想，还请宋总赏罚分明不打折扣的执行。”
宋艺成想了想，换个角度请教：“是立场客观，不偏不倚吗？”
杨逸点头：“你要中正自己的立场，不以个人喜好，只以目标是否达到为衡量标准。”
人总有各种情绪感情，不以个人喜好，怎么做得到？宋艺成沉思半晌，问：“你能不能做到？”
杨逸明白他的意思，想都没想，肯定道：“我一向这么做。”
宋艺成脱口而出：“你一定是一个成功的管理者。”
说完他自己呆住了。怎么会这么说眼前这个人呢，他名片上可是印着名业务员的职务。至于德成的咨询师怎么不行，业务员怎么懂得经营管理，他无论如何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员工的着装问题也是一笔花费。车友没有制服。杨逸给两位老板上课，制服是品牌形象可视化的重要途径，不能轻视。
两人认同。总能在街上看到某些人穿的衣服就能立刻认出这是哪家企业的员工。不过这是大企业的专利吧。他们也要这么做吗？这可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现状迟早瞒不过去，常云山毫不含糊承认：“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营业额，资金有些紧张。”
穷凶极恶跑到德成追首付，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资金链断了。
杨逸一副我知道的表情，道：“我们现在还处在创业阶段，没必要不同职位的员工以及管理者着装不同。待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经济条件允许，重新设计着装也可以。现在只需要要求员工们身着白衬衫黑西裤就可以了。谁衣橱里没有一两件白衬衫没有一两件黑色的裤子呢。要是没有，让他们买去，就算以后去别的企业上班也可以穿。这样的要求对员工来说并不过份。”
常云山连连点头，拍拍杨逸的肩头，道：“要是早认识你就好了。你跟原先那个混帐确实不同。”
他力气奇大，杨逸身子骨单薄，让他连拍几下，半边身子都麻了，忙挪开些。
宋艺成注意到杨逸的动作，伸手拦住常云山的手臂，道：“快泡茶请杨先生。”
常云山道：“我有一盒极品普洱，东方之珠一个朋友送的。你等等，我去拿来。”
看着他开车离开，杨逸笑问：“他一向是这么说风就是雨？”
宋艺成笑道：“就是脾气急些，人还是不错的。”
趁着这空档，他问：“不知杨先生是哪个学校毕业？燕大还是华清？”
国内这两所学府最著名了，据说只要是这两所学府的毕业生，世界五百强随便挑。
杨逸出身少年大学，十五岁以前以优异成绩考上大学的高材生，如果报考这两所学府也会被录取吧。
杨逸淡淡一笑，道：“不是。我也就是平时好学些。”
他现在顶着杨亦成的身份，自然不能说实话。齐志刚是知道杨亦成学历的。
宋艺成以为他不肯说，也就不再问，两人聊了几句，话题自然还是转到车友上。宋艺成说起与常云山经营车友这段时间的心力交瘁，感叹不已。
杨逸是个好听众。从交谈者的话里，可以听出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又是说话者没有觉察到的。也亏得宋艺成个性温和，要不然怎么能和常云山合得来呢。
“他欣赏有能力、聪明的人，非常讨厌笨的人。对待笨的人一点都不客气。”宋艺成像是解释什么：“所以，你们公司那个刘老师，可能受了他一些气。”
刘澈受不受气杨逸不关心：“齐志刚也受了不少气吧？”
宋艺成含笑点头：“你那个同事小齐，确实很怕见到常总，听到他的声音便紧张。”
杨逸想起齐志刚紧张得一夜睡不着，满眼血丝的样子，也含笑道：“常总气场强大。”
两人相视一笑。
常云山泊好车，手拿一个古色古香的茶罐兴冲冲进来，道：“快煮水，我们试试这茶。”
他喜欢饮茶，日常无茶不欢，酒是在绝望的时候拿来麻醉神经的东西，并不常喝。
他涮茶杯时，杨逸注意到他指甲上淡淡的茶渍，轻轻道：“茶是好东西，适量即可，如果喝太多，对肠胃不太好。”
常云山赞成：“是啊。我就是喝太多，现在有点寒胃，单枞茶不敢再喝了，只喝普洱大红袍。”
难道这两样茶喝多了不伤胃？杨逸无语。
不过，茶还真是好茶，醇厚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