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怨自艾的碧落没有察觉全身传来的酥麻的感觉。那是来自每个细胞的蠢蠢欲动,就像春天来临时的万物复苏之感。碧落觉得身子越来越无力,意志明明很清醒,但是身体却不为所控。这是一种无法掌握的感觉,就像一个人被绳子悬在半空,一无所依。碧落很讨厌这种感觉。
恶魔果实开始发挥作用了吧?也不知道是什么果实。可惜我就要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碧落等待已久的窒息的感觉并没有来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吃了恶魔果实之后都不会游泳吗?为什么我还活着?”碧落很不解。
可是依然没有不适感,只是觉得越来越慵懒,越来越困乏。碧落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好困啊……在睡梦中死去也是一种福气吧?
恍兮惚兮……
碧落身处在一片白光之中。此处没有过去与没来,没有时间与空间,也没有任何方位。碧落浑浑噩噩,不知其所来,不知其所往。碧落在白光中茫无目的地游荡着,或许是瞬间,或许是千年,因为时间已经是毫无意义。
白光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丝黑线,缠绕着,舞动着,时而纠结,时而畅通,时刻壮大着,渐渐形成一团黑光球,丝丝白光融入其中,使其变成玄黄之色。
恍兮惚兮,或许是瞬间,或许是千年……
突然碧落耳边传来一声大吼:“奥厚厚厚厚厚——”似乎来自耳边,又似乎来自天边。只见玄黄光球突然一分为二,黑光白芒四散,最后玄之又玄的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是一个肌肉纠结的大汉。这名大汉举起手,拿着手中的不明物横向一劈,登时白光一分为二,之后空间震荡,碧落几乎魂飞魄散。接着白光化为清浊二气,清者上升,浊者下沉。但是片刻之后,二气又有融为一体的迹象。大汉扔下手中之物,不见其有何动作,便身高万丈,两手撑天,双脚踏地,结果天越高,地越厚。
看到此处,恍惚的碧落突然醒悟——盘古开天!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在【海贼王】里吗?难道阎王爷怜悯,又让我到了洪荒时代?不要啊,这个世界比【海贼王】还要危险啊……
盘古待得天地稳定之后,放声大笑,看了看新开辟的世界,觉得甚是荒芜,更值自己已经精疲力竭,知道自己大限以至,便身化万物,脊椎变为不周山,是为天柱。
渐渐地大地上出现了龙凤麒麟等异兽,渐渐地又出现了各种妖兽,这一切碧落都目睹着,但是碧落却无动于衷,她只是纯粹地抱着观看的态度,似乎冥冥中自有注定。就这样,碧落目睹着三族相争,相继陨落,目睹着鸿钧道祖成圣,目睹着紫霄宫里三次讲道。碧落也想听鸿钧的讲道,可惜,鸿钧的讲法乃********,演化道法,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唯有碧落不明所以,觉得道之一字与她隔着一层厚厚的迷雾,摸不着,看不着。
洪荒之中不记年,弹指数会元。
此时的碧落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来自何方,只是如行尸走肉一样在洪荒上游荡。她也不想知道自己是谁,不想知道自己来自何方。
一日,碧落来到不周山下,见一女子驾云而来,停在她不远处。女子看了看四周,皱着眉头,从脚下抓起一把泥土,捏成与女子一样的形象。那个泥人一落地便摇摇晃晃地走动着,但是显得无比的木讷与僵硬。女子挥挥手,泥人瞬间变成泥土。
女子沉思着,而碧落从灵魂深处觉得女子的亲近,竟然一步一步向女子走去。
女子身边有一口湖,是盘古之脊髓所化,方圆万里。此时湖面突然开始翻涌,冒出一个硕大的妖兽来。该妖兽之头看似龙头,生有两角,驼头、兔眼、长须、蛇项,而脖子下面变成了长长的蛇身,无足,身长万丈。女子似是没有察觉,对妖兽理也不理,只不时抓起泥土查看,思索。然而当碧落见到妖兽时却如遭雷击。霎时碧落脑海中涌出无数画面:一只小海龙在海龙妈妈的带领下捕食、战斗,渐渐成长。碧落心里升起一股明悟:原来我是海王类,而那些画面就是我儿时的记忆。
碧落迈步向海龙走去。她明白了:这是一个梦境,只要和这条海龙接触,她就可以回到现实,回到海龙妈妈的身边。碧落越靠越近,伸手就可以触碰海龙。
“啊,我知道了!”女子突然出声,也吓了碧落一跳。碧落心里涌起一股暴戾——我可是未来东海之王啊,我要吃了你!可是来自灵魂深处的一丝意念制止了她,似乎这个女子与自己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只见女子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泥土。“息壤!”女子将息壤捏成女子的摸样,吹了一口气,登时泥人有了生机。泥人一落地,便向女子作揖说:“人族向见过女娲娘娘!”
这是女娲娘娘!碧落心里一震,又涌起无数的画面,有与父母玩耍的,有求学的,有交友的,有黄泉的,有阎王爷的……
我叫碧落,是一个人类……
可是,为什么会有身为海王类的记忆?
还是说,我是海王类,却得到了一个叫碧落的人类的记忆?
女娲娘娘所造的人类对碧落也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而碧落也明白,一旦触碰到那个叫向的人类,自己就会以人类碧落的身份活下去。但是,很不甘心啊……海龙妈妈……
莎士比亚说:做还是不做,这是一个问题。
但是,做人还是做海王类,这也是一个问题。
两种思想在碧落的灵魂内部剧烈交锋,不相上下,可是却苦了碧落。“女娲娘娘,我该怎么做?我好痛苦……”碧落痛哭流涕,在女娲娘娘面前跪了下来。
然而女娲娘娘没有说话,只是从地上扯出一段藤条,在泥水里搅了搅,向天挥洒,泥水四溅,一碰到大地,立刻变成了人。如此数次,成千上万的人出现在这片大地之上。这就是创造的力量。碧落看着这幅场景,心中若有所悟,两种思想的争斗似乎也平息了下来。
女娲娘娘停了下来,此时人类数量已经过百万。女娲娘娘说:“吾赐汝等名为‘人’,为相互支持之意,行婚嫁,传后裔,日后为天地主角。”众人齐称“谢圣母娘娘”。碧落渐渐心中空明,两股思想也慢慢融合,不再争斗。碧落看了看海龙与向,对着不周山祭拜道:“天道在上,我乃碧落之魂,请上天指引我的未来。”说罢,碧落闭上了眼睛。
冥冥中,碧落踏出了一步。碧落的脑海中浮现出身为人类与海王类的记忆。
碧落又踏出了一步。两种画面慢慢消失,只留下两种记忆里最深刻的画面。
碧落再踏出一步。两种深刻记忆开始消散,形成一团迷雾,隐约可见一个人影。那是谁?难道他是我心中最想念的人?
碧落睁开了眼睛,站在碧落面前的是向。
天意如此,令我为人。
碧落抬起手,握住了向的手。
这时,碧落听到了一声大吼,因为有了海龙记忆,所以碧落听出了其中的不甘、愤恨与眷恋。“这是——妈妈!”碧落大惊,“妈妈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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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小海龙吃了食物之后就一睡不醒,对此海龙妈妈也是一筹莫展。海龙妈妈用尽手段也无法使小海龙做出半点反应,若非小海龙时不时打一声呼噜,海龙妈妈几乎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死去。于是,海龙妈妈每隔几日便袭击海盗,喂给小海龙,可怜碧落在不知不觉中不知吃了多少人。
但是渐渐的碧落的身体发出了淡淡的白光,包围住了碧落全身,而且碧落的身体日渐缩小,直到身长两米左右,海龙妈妈百思不得其解。
这一天,海龙妈妈外出觅食,久久不归。突然一声大吼从海面上传出,刺穿大海,传入沉睡的碧落的耳中。沉睡八年之久的碧落睁开了眼睛。接受了小海龙记忆的碧落已经完全将海龙妈妈看成自己的母亲,如今母亲有危险,碧落自然想助其一臂之力。但是,碧落却发现自己依然全身无力——难道是恶魔果实的缘故吗?没错了,因为吃了恶魔果实,所以在海里会没力气,沉入海底;若是人类,自然会溺死,但是我是海王类,所以没事……但是——我怎么救妈妈啊?!
碧落因为自己的无力而自责着,而身体里却传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奇痒之感,皮肤不断起伏,好像皮肤下有数只老鼠在钻来钻去,内脏与骨骼也开始崩坏与重生。身体上的痛苦与心灵上的折磨,使得碧落重新陷入昏迷。
海面上,一条无头的海王类尸体漂浮着,一艘海贼船远去,隐隐传来船上海贼的声音:“哈哈哈……这就是东海之王的脑袋啊!真是不错的收藏品。各位说是不是?”“不错,只有我们东海第一的阿龙海贼团才能捕杀东海之王!不过可惜了克罗欧比……”“没事,再招几位船员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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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包围碧落的白光已经发出刺眼的光,而碧落的身体渐渐变化,海龙的躯体上出现了四肢,鳞片褪去,脸庞也变得与人一致。唯有两角与额头印记还在。
海底一阵海流涌来,卷起碧落,向远方涌去。期间,昏迷的碧落遇见了不下十波的海王类的袭击,但是碧落周围的白光似乎有莫大的威能,每当海王类触碰到白光,就会哀号地远遁而去。就这样,碧落浑浑噩噩地在海里漂了两年。
(曾有童鞋问,碧落的食物怎么解决,不会饿死吗?我的解释是,碧落是海王类,在前文我就提到过,碧落在成为海王类的时候,就曾两年没有进食,更何况现在昏迷之中,能量消耗已经减到极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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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圆历,1520年。
可可西亚村。
诺琪高将午餐端到桌子上,发现娜美并不在房中。诺琪高四周看了看,就大致明白娜美的所在。诺琪高来到村子悬崖边,不出所料地发现娜美跪坐在贝鲁梅鲁的十字架面前,嘴里念念有词。
“贝鲁梅鲁,我现在离一亿贝利只剩几百万了,很快,我就可以买下村子,很快,就可以了……大家,一定要坚持住啊……”娜美的眼泪又掉了下来,正想抬手擦掉,眼前却出现了一块手帕。“诺琪高……”
诺琪高坐在娜美身边,抬头说:“娜美,有八年了,我们有八年没有跟村民们谈笑了吧?”
“嗯,我很想他们,阿健先生,小布丁,诺诺……”娜美黯然,不过很快又振作了起来,“没关系,很快就可以了,只要我再出几次海……”“娜美,你偷那些海贼的财宝,千万要小心啊,宁愿放弃财宝,也不要冒险。”“啊,诺琪高姐姐,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两个少女都笑了。
“娜美,午饭已经好了,先吃了吧。”诺琪高站了起来,毫不意外地发现转角离去的那个头上戴风车的男人。阿健先生……
“哦……”娜美应道,“我就来——等等,诺琪高,你看那里有个人啊!”娜美手指着悬崖下的沙滩上,那里躺着一个人。
两人跑到沙滩上,发现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女孩子昏迷在沙滩上。少女有着雪白的及腰长发,脸庞精致,双眉之间有一个红色印记。少女全身湿透,可见是一位落水遇难的少女。
两人将少女带回房子,加以照料。少女身上并无任何伤势,却昏迷不醒。娜美不再等其醒来,就再次出海了,只留诺琪高与不明少女在村里。
这个少女就是碧落。原来那颗被碧落吃下的果实叫做“生生果实”,是一个超人系的果实,基本作用是可以完美控制自己的肉体。话说十年前碧落吃下了果实之后,恶魔果实的力量就开始作用,想要改善本体的身体素质,然而,小海龙的体内却有两个灵魂,所以一时相互冲突,使碧落进入灵魂深处,一面与小海龙的灵魂相斗,一面引发了来自血脉与灵魂的信仰,也就是女娲娘娘的造人之象。正因为两魂相争,导致碧落的灵魂强度大减,从而碧落在洪荒时期忘却了过去与自我。海龙出现在碧落的梦境之中,就代表着两魂已经开始融合,但是还存在着灵魂主次的矛盾。如果碧落接触到海龙,就意味着碧落不再是碧落,而是一条有着碧落的记忆的海龙,而恶魔果实的力量就会将小海龙改造成潜力最大的海龙。而碧落接触到的是代表人类的向,所以碧落依然是碧落,只不过多了海龙的记忆罢了,身体也变成人类的躯体,但是因为碧落曾改造中途强行醒来,所以碧落的潜力不是最强的,同时却又保留了海龙的一些能力(具体的后文再解释,当做悬念吧)。
在海里漂了两年的碧落这一天随着海流漂到了可可西亚村,娜美的出生地。
正因为改造还未完成,所以碧落依然沉睡着。
三个月之后……
“我回来了!诺琪高——”随着一声欢呼,娜美扛着半人高的包走进橘园,“诺琪高,这一次我收获很大哦!”诺琪高仔细的看着娜美的表情说,“娜美,你好像很伤心,碰到什么事了吗?”“没有……怎么会有事呢?——先把钱藏起来吧,这下子,我估计只要再出一次海就可以了,太棒了!”、
诺琪高看着娜美故作高兴的表情,问道:“娜美,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伙伴了?”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会是我的伙伴?——不提这个,三个月前捡到的那个人呢?”
“她啊,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还没醒,我问了医生,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啊,这样啊,那等她醒来,一定要她交生活费、照料费……”
“娜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