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月底,何爸爸终於回来了。那间工厂,终於还是资不抵债,倒了。何国才已经尽了力,他已经三个月没拿到薪水了。如果不是家里过得还不错,他早就回来了。现在厂子倒了,也没他的事了。
『唉,做的真不顺手,我也帮去找了一些老朋友,可惜,他们用不上那些纸箱。几个月来,有一单没ㄧ单的做,到了後来,连我都要下去操作机器。』想起曾经为之努力的工厂,何国才不胜唏嘘。
『那,爸,你回来以後有打算做什麽吗?要和妈一起经营饮料铺吗?』『我不要,你妈干得好好的,让她做吧,我另外找工作。』『喔,另外找喔….』『不说爸的事,倒是你怎麽回事,现在连课都不去上了。』『爸,上那些课做什麽,我现在忙得很,我都直接跳级到六年级了。本来我现在才该三年级的。』『不行,你明天给我回学校上课,小孩子不上学,像什麽样。』
天阿,何育华痛苦的捂着头,他就怕爸爸提这个。『哎哟,爸,你看妈都没意见了。学校拿六年级上学期的期末考卷给我,我考了个满分,你说我上学干什麽,我现在都可以上国中了。』
『爸,我现在正在冲刺、打拼的时候,上学干什麽,将来还不是要出社会,还是要给人家工作,不然就是自己创业,做那些事情干嘛?不都是为了赚钱嘛,你儿子我现在就在赚钱了。』看爸爸要开口,何育华连忙打断了他。『等一下,爸,你别说,我知道你觉得那是不务正业,可是,什麽叫正业,我又不偷不抢,我靠脑力赚钱,你知道我现在赚了多少吗?别的不说,我之前那套游戏,勇者斗恶龙,你猜我赚了多少。』
何育华摆出一副,老把你猜得样子,何国才开始动脑猜测起来。『能有多少,难不成有一百万。』『一百万?拜托,五百万…..五百万,还是美元。』『美元』何国才着实吓了一跳,『做什麽可以赚到那麽多,五百万美元,换成台币不就要两亿了。』
这时候,新台币兑美元的汇率,还停留在1:40的阶段,(什麽时候,开始涨得呢?我记得好像就是这一两年阿。回去找丁爷爷研究一下。)想到台币的汇率,何育华有些失神,『华儿,你老时告诉爸爸,爸爸不会打你,也不会骂你,你作什麽会赚到那麽多钱,是,我们家里是没钱,可是爸爸会努力给你们一个富足的环境,不会让你们冻着、饿着,你们要上学,只要你们肯读,爸爸就算当了裤子,也要让你们念下去。』
听着听着,何育华有点不耐烦,不就是赚了点钱吗,何必又这样叨叨念,还藉机教训我『可是,我们人穷,绝不能志短,不该我们的,我们绝不能拿,那怕是一毛钱都不可以。你爸爸我,当年当事务官的时候,人家都把办公室里的东西往家里拿,爸爸我一根笔,一张纸都不碰,要用,爸自己买。』
『现在你老实告诉爸爸,你坐了什麽,赚到那麽多钱,你还小,不要被人家利用了。』本来何育华,已经很不耐烦了,可是看到爸爸满头的白发,就沉默下来,以前爸爸送东西到学校,人家都问说是不是他爷爷。
何家是穷,再过去就靠爸爸一份死薪水,何爸爸又是个只会守财,不懂开源的,如果不是妈妈做些家庭代工,日子会更难过。可是,何爸爸却做到了,他努力节省的,为孩子买了栋自己的房子,他努力节省,自己都穿破烂的旧衣服,很多衣服、袜子都是以前他军中剩下的,没办法,军中的东西就是结实耐穿。可是他或是弟弟、妹妹,要买什麽对学习有用的,他二话不说,在贵都买。
他上高三那年,买了一台很流行的486-dx66,後来他考上外地的学校,第一年成绩一团烂,差点被退学。第二年,他嫌486落伍了,要爸爸买一台586,爸爸还是买了。就是希望他好好用功,希望这对他的学业有帮助,他自己省吃俭用,出去外面,都自己带水,水不够了,哪怕咬牙都要回家喝白开水,不在外面买饮料。可是,他的电脑都是拿来玩游戏。
想到这里,他有点想哭,低头忍了一下眼泪,『爸,你听我说,我没有不正当赚钱,是这样的。』爸,我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有出息,我一定要赚大钱,干大事,让人家都知道,你何国才,是我何育华的老子。.我要人人都说你生了个好儿子,一定让你晚年舒舒服服的。
忍住了眼泪,何育华跟爸爸说道『爸,我设计了一个游戏的脚本,然後给日本人做游戏的公司,诺,就是那台,那台游戏就是那家公司做的。人家卖得可好了,可是人家光卖机器不赚钱,要靠卖游戏。你知道人家一套游戏卖多少吗?』
故意卖了关子,何育华比了个夸张的手势『5,500元日币阿。人家日本人钱好赚,游戏虽然是我设计的,可是是人家日本人完成的,当初是签约说,卖一套我可以抽三百元日币。可是之前我有设计一套游戏。对啦,我设计了两套。爸先你先别打岔嘛』何育华阻止爸爸打岔行为,给老爸一个白眼。
『那套我是抽了四百,赚多少你先别问。那套游戏热卖,然後人家对我这套有信心,从三百提升到了五百。你知道後来这套卖出多少吗?150万套阿,总共卖了一百五十万套,我光抽成就抽了七亿多日币,快八亿了。你看,我做一套游戏,就可以赚到人家踏实念书,小学、国中、高中、大学,然後出社会』何育华比了一步一步踏上阶梯的样子。
「人家这样一步一步,辛苦一生,可能赚到的钱还没我设计这一套由戏赚得钱多。你说,我去学校干什麽,不是浪费我时间、浪费我生命吗?』『可是…..』何国才可是了半天,没可是出什麽,这样的说法似乎没错,念书,将来还不是为了出来工作吗?现在孩子这麽能干,还念书干什麽?可是这似乎又有哪里不对。
『哎哟,爸,你就别可是了,反正我的成绩你也看到了,我自学都学到六年级了,我现在休学,你就让我休息一阵子,打拼一下。将来,了不起我到了六年级的年龄,在回学校念书好了。』
何国才,一下想不出所以然来,也就给儿子说服了。看到这一关过去了,何育华在自己背後比了个胜利手势。
想到了关於新台币,汇率暴涨的事情,第二天,何育华早上持续到公园运动的时候,找到丁爷爷。
『丁爷爷,你觉得台湾的汇率,有可能像日本汇率那样,短时间内提昇很高吗?』『呵呵,小家伙,怎麽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该不会是你又做梦了吧。』『哎呀,丁爷爷,你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别再提那件事了好吗?』何育华拱手求饶,对於车诺比尔核电厂的事件,他真得没法解释,而且他也知道,丁爷爷只是开玩笑,没有真的要追究他的意思。
玩笑开过,丁枫,丁爷爷开始正经分析起来,确实有这种可能,美元的贬值已经变成无可抵挡的事情,『美国人欠了一屁股的外债,现在开始藉由贬值,变相赖帐了。台湾虽然不在广场协约之内,可是不可避免的将会受到影响。』
纠正了何育华几个动作後,丁爷爷继续说道『如果你想汇回部份台币,这时候也是个好时机,丁爷爷教你一个乖,千万别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以前你钱少,日币正在升值,没有关系。呵呵,说起来,你这小孩子也真了不起,短短时间内就给你挣到了普通人挣一倍子也挣不到的钱。』
丁枫,略为走神的发出了一些感概,惹来何育华一通抱怨,『丁爷爷,怎麽连你也这样,我挣了那麽多钱,有几块留在我手里的,说起来,如果你卷了我的钱跑路,我就一文不名了。』
丁爷爷揉了柔和育华的头发,『好,好,不说你,不说你。就说你的投资,如果你想汇回台湾,也是时候了,钱是赚不完的,钱…唉,有时候就是一堆数字而已。』发出了一阵不明所以的感概,不过这回何育华没有说什麽,只是又活动了几下手脚,跟丁爷爷到了声再见,看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便悄悄的回家去了。
回到家,打开电视,电视新闻上播的是新闻快报。新闻快报,算是一个时代特色的作法,现在台湾只有三台,并没有向後世新闻媒体泛滥之时那样,随时都有新闻在拨,当有什麽重要新闻临时发生,电视台就会用新闻快报的形式,像全国人民报导。
也就是说,当看到新闻快报,就表示有大事发生了。这可不,目前新闻上报导的是劫机事件,还是台湾几乎不曾发生过得民航机劫机事件,王锡爵事件。中华航空的机师,王锡爵,於民国75年,五月三日,劫持了中华航空的一架货机,连同飞机上的机组人员,一起飞往了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