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女士们……”
又是这样的开场白,每每听到这句话,柳时信就感觉有些不真实,仿佛是在演戏一般,但现场的嘉宾们早习以为常了。
“在你们的选择下,今天,我们将有一位年轻的设计师脱颖而出……”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宴会厅墙壁上的大屏幕亮了起来,9幅设计作品逐一呈现,这次柳时信等人的名字照片显示在了作品下方,一一对应。到最后,所有的作品都集中在了一起。
“那么,谁会成为此次大赛的优胜者呢?让我们拭目以待……”
大屏幕上,柳时信9人的照片开始闪烁。酒会上的名流们对于这个设计大赛并不是很关注,但是因为从众心理,而且在主持人的气氛烘托下,隐隐对结果有了一丝期待。当然,他们只是想知道谁会获得最后的优胜,算是酒会上的一个小小乐趣。贝尔纳也在关注大屏幕,万一一会儿认错人就显得不好了。
柳时信等人的心几乎跳到了咽喉,这次的优胜者可以直通到MEDIANE工作,比众人之前的工作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所以这些人更紧张。柳时信还好,他目前并没有离开Roots的打算,而且郑秀妍还在加拿大,如果自己跑到法国工作,异地恋可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只是单纯的对结果感到紧张,没有其他的想法。
大屏幕上,照片的闪动速度慢了下来,几乎每个人的照片都会停留那么一小会儿,让众人白高兴一场。最后,大屏幕上定格在了柳时信的照片上,迟迟没有更换。
“不会吧?”
“动啊!动啊!”
宴会厅内,名流们的目光自动聚焦到了柳时信身上。柳时信自己也感到难以置信,真的是自己获胜了吗?
“我吗?”柳时信指着自己,向主持人问道。
“让我们恭喜安格斯先生~”
“哗~啪啪啪啪啪啪……”现场的众人开始鼓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柳时信的呆滞以及其他8人的失落。
“让我们邀请安格斯先生上台……”在侍者的带领下,柳时信站到了主持人所在的位置。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原本柳时信厌恶的开场白,被自己说了出来,让他有种世事无常的感觉。
“真的难以置信。首先谢谢主办方,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其次感谢在座的诸位,谢谢你们的选择,谢谢大家。”
柳时信发表了感谢致辞,接受了玛歌酒庄副总经理维根纳亲自授予的奖励,一瓶1990年份的红酒。这个奖励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羡慕,纷纷想要在私下向柳时信买下这支红酒。
让侍者把红酒送回到自己的房间,走下台的柳时信感觉还是有些不真实,他很想第一时间就把这个消息告诉郑秀妍,可惜穿着礼服的他并没有携带手机。接受了其他设计师的祝贺,柳时信想了想,还是走到了贝尔纳的身前。
“年轻人,你的作品不错,看得出你的专业功底很深厚,来我们这里,你会和更多的顶尖品牌设计师共事……”
“对不起,贝尔纳先生。”柳时信微微鞠躬,表示了歉意。
“你拒绝了我?我可以听听原因吗?”柳时信的举动,贝尔纳当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不过他也没有生气,他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柳时信拒绝了自己的招揽。
“其实我是一名服装设计师……”
“什么?”贝尔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语气,惹得周围人都看向了他们二人。
“我这次能来参赛只是一个巧合……”柳时信把自己的参赛经过大体和贝尔纳说明了,当然略过了一些奖励之类的细节。
“年轻真好啊!”和自己女朋友一个玩笑似的比赛,柳时信这个服装设计师最后却拿到了红酒包装设计的优胜,贝尔纳都感觉自己是在听故事,这一切都太不真实了,不过他也不得不感慨年轻人的青春活力。
“MEDIANE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如果想要换工作了,随时可以找我。”如果柳时信只是一位普通的平面设计师,贝尔纳也不会说这么多。一个业余平面设计师在一群专业人员中获得优胜,说明柳时信的能力真的很出众,加以培养贝尔纳觉得他可堪大任。
“谢谢您的谅解。”虽然去MEDIANE工作,肯定要比Roots强,但是这并不是柳时信想要的,他的梦想还是成为一名出色的服装设计师。
“那个,你的红酒能不能让给我?”随后,贝尔纳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不好意思,贝尔纳先生,我女朋友也很喜欢这款红酒,不能割爱了。”
“理解,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
“其实我更幸福。”
贝尔纳给柳时信的感觉,没有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威严,一番交谈下来,对方很和蔼。
酒会结束之后,大赛主办方专门为柳时信举办了一个小型庆功宴,出席的人只有他们这些入围复赛的设计师,以及主办方的一些工作人员。柳时信还是没有机会通知郑秀妍这个好消息。
酒会上,众人之间更注重得是交际,很少会有人在酒会上大吃特吃的,所以庆功宴才算是众人的正餐了。在场的其他8位设计师也没有质疑玛歌酒庄的公正性,他们只是有些羡慕柳时信,而且他们还知道柳时信拒绝了MEDIANE的邀请。看着众人的样子,关于自己是一名服装设计师的事情,柳时信决定还是不要说了。
大赛落下了帷幕,众人也将离开居住多天的古堡。庆功宴上,大家尽情狂欢,离开时都是由侍者搀扶着的。最后,餐桌上只剩下了柳时信和巴蒂斯特。柳时信虽然喝了不少红酒,但意识还算清醒。
“巴蒂斯特先生,有什么话要说吗?”
“是有一些。”
“是关于大赛的结果吧?”之前获胜的柳时信很兴奋,后来细想,他能获得最后的优胜,确实有一些蹊跷。在他看来,最少伯努瓦的作品,比他的要好一些。
“你果然看出来了吗?”其实在庆功宴上,巴蒂斯特一直都在观察柳时信。
“算是猜出来的吧。”
“你的作品确实不错,但是最后只获得了第二名。”众人想象中,不可能有失公正的玛歌酒庄,这次偏偏作假了。
“因为我是亚洲面孔吧?”
“是,玛歌在欧洲和美洲的市场已经趋于饱和,最大的市场在亚洲,所以我们……”
“所以你们需要一张亚洲面孔,来为你们做这个无形的广告。”
“对。”
“那你为什么选择告诉我实情呢?”柳时信很好奇这个问题。
“直觉。”巴蒂斯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之后呢?你们打算怎么收场?”
“我们打算请你做代言……”
“我知道了。今天我累了,明天再谈吧。”柳时信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有些低落,就像是你考试得了第一名,结果老师告诉你,因为第一名没来,所以你才得了第一的感觉一样。
躺在房间的床上,柳时信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事情告诉郑秀妍,心烦意乱期间,他的手机响了。
“喂?”
“是安格斯先生吧?”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你之前联系的艾伦-沃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