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如勾。
猕猴身在半空,举棒砸下,好似平地起风雷,一时威势无双。月光照见猕猴瘦小的身躯拥有无穷力量,如同一尊战神。
刀疤脸在这拥有战神之威的狂猛一棒下,完全生不起抵挡之心,在绝望中等死。
老五蒋门神大喝一声:“老六,我来救你!”说着金刀出手,一道丈许金色刀罡飞起,直劈猕猴。刀罡咆哮,转瞬斩到猕猴头顶,这一刀比刀疤脸适才那一棒强了不只一倍,虚空仿佛都要被劈裂。
眼看猕猴就要被断头,斜刺里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将刀罡彻底崩碎,一时间又是劲风狂扫,柳丝折断,如下起一阵丝雨。
众人看得分明,那足以开山裂地的刀罡,蒋门神的巅峰一击,却被那个修为弱小、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年随手一指弹碎,无不耸然变色。
“难不成这少年是哪个紫华境老怪伪装的?”
这一指弹碎的不只是刀罡,还有六怪的信心。
狼牙棒继续砸落,老四高天绝运拐如风,疾点猕猴双目。高天绝的武器是一根上品宝兵缤云拐,缤云拐势如奔雷,挟带强猛修为,令风云变色,威力更超蒋门神金刀斩,不用说猕猴双目,就是琼楼广厦也能一击粉碎。
同一时间,老三胡媚娘以满天花雨手法发出一把五毒银针,五毒银针是胡媚娘独门暗器,其上喂有五种剧毒,包括鹤顶红、黑寡妇、断肠草、毒蟾酥、钩吻,见血封喉、沾之即死。银针如电,目标竟然不是猕猴,而是原随风,将其上下、左右、前面五路尽数封死,让他无法腾出手脚相救猕猴。
原随风面目平静,对五毒银针恍若未见,慢慢伸出左手。他的速度明明很慢,但左手食指却瞬间到了缤云拐之前,对着拐尖轻轻一点。只听“嗤”的一声,双方真气碰撞爆开,如同风暴一般席卷四周。
与此同时漫天银针正面打中原随风。但见原随风身上红光一闪,五毒银针飞速打在他身上,发出“叮叮”声响,这些连铜墙铁壁都能轻易刺入的银针未能刺进分毫,纷纷跌落在地。
飓风之中,高天绝如遭雷击,缤云拐掉落在地,身体如断线的风筝倒飞而出,鲜血自口中狂喷而出。一直飞出数十丈远,这位夺命境后期绝强杀手方才双脚触地,又后退了数丈,将地面犁出一道深深沟壑。
高天绝面色惨白,嘴边血迹未干,原本握着缤云拐的右手无力下垂,不住发颤。反观原随风,却是清清爽爽站在原地,飓风连他的衣角都未能吹起。
合胡媚娘、高天绝、蒋门神三人之力也没能拦住猕猴。只听“噗”的一声,鲜血四溅,杀人无算的刀疤脸终究死在自己沾满无数血腥的狼牙棒下。
猕猴一招之间杀了刀疤脸,将狼牙棒丢弃,重新跃上原随风肩头。
五怪看着风轻云淡的一人一猴,好像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动过,但适才那一幕如同噩梦深深印在他们脑中,让他们不由自主心生畏惧,难以镇定。
只有白衣人还能保持平静,他略显诡异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你究竟是何人?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痛下杀手?”
胡媚娘又怕又怒,对着原随风问道。
原随风道:“若我是弱小之人,适才已经死在狼牙棒下。所谓‘杀人者人恒杀之’。”
薛任恨恨道:“如意楼中隐藏的高手就是你吧!”
“不错!”
薛任道:“一个少年绝不可能拥有这么恐怖的实力,你到底是何人所扮?”
原随风冷冷道:“这个问题你们到地府再问吧!”
他已经从六怪对话中得知三十几年前师父宋逸凡是遭到杀手组织暗刃截杀,那一役宋逸凡差点没命,而那批杀手之中就有这些人。如今他们又想对乐毅下手,新仇加上旧恨,也就难怪原随风铁手无情了。
薛任目光一寒,看向白衣人,说道:“尊者,请你出手诛杀此僚!”
眼前的一人一猴武功奇高,薛任自认远不是对手,只得向修为高深莫测的白衣人求救。
白衣人没有张嘴,自腹部发出一个低沉声音:“条件!”
薛任道:“尊者,此僚若是杀了我们几个,你我之间的买卖也就黄了。”
“条件!”
白衣人回应薛任的依旧是这两个字。很明显白衣人是想趁火打劫,浑水摸鱼,薛任咬牙道:“日后无偿为尊者铲除七人。”
“成交!”
白衣人背负双手看向原随风,此时原随风也正在观察面目僵硬的白衣人,直觉告诉他此人极度危险。
“你不怕吗?”白衣人道。
原随风道:“为何要怕?”
白衣人道:“只因我已答应薛任杀了你。”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原随风淡然说道:“你带着人皮面具,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就连声音都怕被人认出,用的是腹语术。”
“以你的武功轻易就能杀了乐毅,但你却担心泄露身份,不敢明目张胆出手,只在暗中安排见不得人的勾当。由此可见,你应该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并且图谋甚大。”
“呵呵!”白衣人面无表情道:“你分析的有些道理。”
“我想知道你为何要杀乐毅。”
白衣人道:“乐毅挡了我的道,所以该死。正如此刻你也挡了我的道。”
原随风笑道:“阁下倒是直抒胸臆,快人快语,堪称枭雄。”
白衣人道:“似你这般人才,若能弃暗投明,入我麾下,包管你此生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荣华富贵非我所求。”
“那么绝顶武学、至高权势呢?”
“此两种也非我所愿。”
白衣人见原随风不为所动,森然说道:“冥顽不灵,我便送你上路!”
白衣人“上路”二字出口,一股雄浑无比的真元自其体内磅礴散发,天位境巨头的强猛气息向在场诸人压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