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马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一脸精明的小胖子，突然觉得这家伙还蛮有意思，他和吴莫愁交换了一个眼神，便说道：“我倒确实想听听恭亲王有什么好提议。”
段云朝周围扫了一圈：“大人，是不是让你的人暂时回避一下？”
钟小马便朝护卫们摆摆手，屋内很快就只剩下三人。
“吴将军和我生死之交，不必回避。”钟小马说。
段云点点头，说道：“钟大人一定知道眼下酆都城岌岌可危，一旦都城被破，那冥界将会变天，看上去似乎四大鬼王联手获胜，但事实上，四大鬼王貌合神离，一旦酆都城被破，那便是鬼王纷争的开端，冥界将会陷入无休止的鬼王大战之中。”
“四大鬼王的关系不是牢不可破吗？怎么可能貌合神离？”吴莫愁问。
“吴将军你这话太天真了。”
段云耸耸肩，“利益面前，亲兄弟都会反目成仇，更何况是那些贪得无厌利欲熏心的鬼王！”
“这……”
段云笑道：“如果四大鬼王灭了阎王殿下，就会遭遇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谁来当阎王。”钟小马脱口而出。
“对！钟大人果然智慧过人！”
段云朝钟小马赞许地一笑，说：“谁来当阎王，就意味着谁来统治冥界的问题，总不能四个鬼王都是阎王吧。”
吴莫愁问：“可是这跟星坠城吞并断水河谷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着呢，吴将军你想啊，四大鬼王联手叛乱，目的是什么，看上去是反对阎王，好像挺正义的，但实际上就是想取而代之，你觉得他们会眼睁睁地看着星坠城趁他们力量空虚无暇顾及之时独自增强实力吗？”
“即便星坠城没有争霸的念头，但现实根本说不清，四大鬼王会顺理成章地将星坠城认定为企图与他们抗衡的对手，一旦酆都城被破，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星坠城。”
吴莫愁皱起眉头想了想：“好像有点道理，不过……你说的都是假设酆都城失守阎王被灭的情况之下，现在酆都城会不会丢还不一定，凛冬季眼瞅就要降临，四大鬼王退兵的可能极大。”
段云笑道：“鬼王从酆都城退兵，正好将怒火洒在星坠城头上呗，攻不破酆都城，转而吞并星坠城以及断水河谷，对他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啊。”
“……”
沉默。
良久。
“说吧，你有什么提议？”钟小马打破了沉寂。
“如今断水城已经被星坠城所占，已经成为事实吞并，但不能让外界如此认为，至少你得让其他几个鬼王认为，断水河谷只是战败，并不是被攻占，而星坠城也已经退兵。”段云说。
钟小马看着他问道：“看来恭亲王打算跟我们做个交易了？”
“准确地说，你们需要在这里寻找一个代理人替你们完成事实上的占领，而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段云说道。
“你愿意当傀儡？”吴莫愁问。
段云有些不快：“吴将军，不得不说，你用的这个词非常不友善，本王可是真心把你们当朋友，或者说是盟友。”
吴莫愁冷笑道：“成王败寇，阶下囚何谈盟友？”
“老吴！”钟小马一把将他拽到一旁，转而朝段云笑着解释，“恭亲王别生气，吴将军为人耿直，性情豪爽，有话直说，容易得罪人，你多包涵。”
“钟老弟！”吴莫愁不满。
钟小马回头瞪他一眼，轻斥道：“嘘，你先别说话！”
“我……”
吴莫愁也是个聪明人，会看眼色，钟小马语调一变，他就不吱声了，只是直勾勾很是不屑地盯着那小胖子段云。
似乎想用眼神杀死他。
段云却不看他，躲开他的目光，对钟小马说道：“我替你们统治断水河谷，充当你们的代言人，而你们则给我提供稳定保障，大家各取所需，如何？”
“你想借我们的手铲除异己？”钟小马问。
段云点头道：“没错。”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断水河谷可是你们段家的，虽然你并非鬼王，但也是鬼王的亲胞弟，为何甘愿屈身充当代言人？”钟小马问。
段云哈哈大笑起来，突然却脸色一沉，恶狠狠地说道：“因为我恨段天！我恨他什么都比我优秀！我恨他抢走了所有原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我恨他！凭什么好事他占尽，而我只是一个被人唾弃的无良亲王！”
“他死了！”钟小马说。
“死得好！死得非常好！我天天都在盼着他早日去死！如今他果真死了！哈哈哈！他的一切，本来就应该是我的！我就是要亲手将他建立起来的一切，全都毁灭掉！”
吴莫愁摸摸鼻子嘀咕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怎么样钟大人？”
“我没意见，只是，具体还需要等星耀鬼王的最终意思。”
段云笑道：“有你这句话就行！”
……
断水城，城楼上。
吴莫愁问道：“钟大人，那小胖子靠谱吗？你确定他不是在跟我们拖时间？万一他耍花样呢？”
“即便有这心，他也没这能耐！”
钟小马笑着说道，“据我所知，这段云常年被孤立，尤其是被段天鬼王打压得非常厉害，以至于追随他的手下少得可怜，更别提势力了，他想要在断水河谷站稳脚跟，没有我们在背后的支持，他完全没有希望。”
“他现在不是掌管这座城吗？”
“那是因为城内的各方势力还处于博弈的过程中，尚无一个绝对实力的人脱颖而出，于是大家非常有默契地选择了一个对所有人都不可能产生威胁的角色，将他推到前台，充当门面的作用，事实上，他就是个空架子而已。”
吴莫愁笑道：“他这亲王当得还真够憋屈的。”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聪明人，他的提议打动了我，我想，星耀鬼王也一定会同意他的提议的。”
吴莫愁大手一挥笑道：“我们尽聊这些干啥，那都是鬼王他们要考虑的事，咱们就负责冲锋陷阵，攻城略地，哈哈哈，钟老弟，这一次你可是再一次让我大开眼界啊，这几手计策和战术用得，出神入化，简直太厉害了！”
“过奖过奖！”
“走！一起喝两杯去！我可是早就听说了，这断水城中有一处酒楼远近闻名，老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
两人一拍即合，兴致勃勃地朝酒楼走去。
可是，走到半道，却突然被几个人给拦住了。
看上去，像是这城里的普通鬼民，穿着打扮像是几个纨绔子弟，其中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子手里甩着一大把钱，晃晃悠悠地走到钟小马跟前，说道：“看你们俩的打扮，星坠城的鬼兵吧？”
钟小马拽住要作的吴莫愁，转而笑道：“对，我们是鬼兵，几位……有事？”
那小子笑了笑，甩了甩钱，说：“听说你们星坠城的鬼兵人手都分到了几颗十全纯阳丹，服了那玩意儿，男人就能干上几个女人，爽得不得了，怎么样，还有多余的纯阳丹吗？卖几颗给兄弟们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