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今日我和大哥来可不是叙旧的,你得小心说话….”银甲壮汉正了正脸色,对着司空流云传音道,今日这等气氛,就连他这个大统领也有些放不开手脚。
“大将军,请上座!”司空流云躬了躬身,对着具寒未说道。
“唔,今日其实是一位大人前来随行观礼,我只是陪同罢了….这烂摊子,唉!”头戴饕餮盔的具寒未面色稍缓,随即朗声说道,“抚远史大人,让您见笑了…”
“哈哈,具大将军说的哪里话,没有纷争何谓江湖?!”
就在这时,突然,众人头顶上空的层层云团猛烈燃烧了起来,变成一团赤红色的火焰云彩。
哗!
只见,一块燃烧着火焰的陨石,似乎从天外飞来,穿过云层,击向下方的高台。
霎时间,犹如末日降临一样,所有人都被火焰陨石的的气息,压迫得喘不过气,其中,一些修为较低的武者,直接趴在了地上。
司空流云站在地面,盯着天空,眼睛一缩,终于将那一块火焰陨石看清,那不是什么陨石,而是一道燃烧着熊熊火焰的人影。
轰隆一声,火焰人影降落在高台之上,这一瞬间,就将下落的地方震得粉碎,在地面上撞击出一个直径百米的大坑。
大坑里面,冒出黑色的浓烟,周围全是粗大的裂缝,不断蔓延出去。
哗!
一道身高足有九尺的身影,全身覆盖在火红的铠甲之中,看不见面目,只见其从大坑中跃了起来,悬立在了半空,他的全身,完全被火焰包裹,宛如一尊盖世战神。
“抱歉抱歉,一时兴起,具大将军不会见怪吧?”那道人影笑着开口,言语之中满是骄横。
“呵呵,哪里哪里,抚远史大人功力精深,让本座汗颜啊….”具寒未拱了拱手,笑道,随即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似乎在示意来人上座。
“客气客气,本使却之不恭了!”那抚远史又是一阵笑声传来,随后点了点头,目光如烈火,扫视了一周,迈步而上。
“此人是谁?为何如此跋扈?”司空流云眼露锋芒,心中紧了紧,随即问道身边的银甲壮汉。
“这位是北斗皇朝派下来的抚远史大人,没事,他转悠几天就走,你不要在意,一会啊,莫要冲撞大哥,切记切记….”银甲壮汉小声提醒了一声,便是随着具寒未的脚步,步上最高处的那排石椅。
“好了,司空流云,你可以给本座解释了!”具寒未端坐在高处的石椅之上,展露出无匹的气势,隐隐中,透着一股桀骜和霸道。
轰隆!
蓦地,随着这一声质问响起,高台的上空,顿时酝酿出呼啸的狂风,将天空的阴云吹得散开。
“大哥不会玩真的吧?”银甲壮汉小声嘟囔着,但随着具寒未的一道眼神,他迅速地下了脑袋。
“此人当真可怕,徒手就能拿下那八方风雷图,这人便是传说中的东律大将军?”云河的双目流露出难色,突然感觉事情有些大条了。
“不知道大将军要属下解释哪一件?冬猎赛的延时还是与各大家族的争斗?”司空流云上前几步,整了整衣袍,说道。
“哼,看来这些年让你担任城主,是惯了你的脾气!”
具寒未大刀金马坐在那里,他的手中捏着八方风雷图,受到了所有人的觊觎,但他却如同一座险峻高峰,让所有人都有些仰止,不敢与他对视。
场中气氛略显沉闷,连同着众人的心跳声形成了其妙的律动。
“嘿嘿,似乎大将军的部下对大将军你很是不服啊….”沉默了许久,那道火红身影开了口,言语之中满是戏谑,似乎在嘲笑具寒未的统御无能。
“这样的城主若是放在皇朝之中,恐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果然开阳郡国很需要本使,看来我要多叨扰一段时日了,具大将军,我说的是否有理?!”
“抚远史说笑了,此人说起来也是战功卓著,脾气虽然有些不好,不过对于郡国,对于将军府是绝对忠心的,不劳大人挂心!”
具寒未脊梁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声如洪钟。
“是极是极,本使初来乍到,自然不能胡乱插手,倒是有些失了礼数咯….”
站在具寒未身后的银甲壮汉有些看不下去,横眉冷对,咬着一口黄牙,心中不知对这跋扈的抚远史下了多少诅咒。
“司空流云,你不说,我可让别人说了,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具寒未大声道,言辞冷酷。
“这个事情有转机了,大将军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司空曜拍了拍云河的肩膀,低声说着。
“既然是铁面无私,又为何会让事情有好转,我可是在睚眦丘中打杀了不少世家子弟,那些大家族如何能放过我?”云河讪讪说道。
“小子,你理解错了,冬猎赛的规矩便是明面上是这么说的,但也要分个是非对错,若是你主动招惹了别人,还将别人打伤甚至陨落,那你是必死无疑…”
“不过,我那蠢笨的孩儿已经跟我说过了,放心,大将军应当不会治你的罪,反而可能会高看你一眼,大将军也是草根出身,就看不得那些世家大族的傲慢!”
司空曜面带微笑,看向高台上的具寒未,双目之中露出崇敬的神采,也许每一位将士的终极目标就是有朝一日能成为那样的存在吧。
“那你便让别人说好了,我司空流云何惧之有!?”
司空流云此刻面目冷峻,义愤填膺,一甩袖袍,闪到一边,不再看向具寒未。
“这个家伙,怎么还是这么倔…”银甲壮汉额头上流下几滴冷汗。
具寒未将他刀斧一般的目光看向四周,目光落在黑山影的身上,“真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冬猎赛竟连黑山前辈都驾临了,真是热闹…”
“哈哈,具小子,当年我与老混蛋那一战,你便是旁观者之一,那会你才十几岁吧?没想到如今已经成就将军大位,真是可喜可贺!”
黑山影脸色飘然,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哈哈一笑,站在他的高度,并不惧怕对方,不过简单的寒暄还是有必要的,总不能不给这东律将军府面子吧。
“李兄,听说你的戮日掌法已臻至巅峰,有机会我定要踏上幸阳峰,用我的八荒掌力与你切磋一二!”
具寒未淡笑一声,随即将目光看向远处,那里有一片烈日光芒遮盖,旁人如何能看清里头的情景。
“好说好说,大将军若能光临幸阳峰,小弟定备好酒水,与你畅饮一番….”李河君的声音如同大日盖顶,不断袭来的余音震颤着诸人的耳膜,似乎在示威,同为气海境后期大能,每一人都有自己的骄傲,不会随随便便屈居人下。
“好了,那就从莫家湘云仙子开始吧,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具寒未缓缓站起身来,这座高台似乎都在跟着他震动。
“莫家,无话可说,只不过一时技痒,才与司空城主交手一二…”
莫家湘云仙子垂下了眼睑,貌美的脸庞噙着点点娇羞,轻声答道,婀娜的身段让围观的男子小腹如同有一股邪火在燃烧。
“一时技痒?我看未必吧,连日月星辰三绝响都施展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生死大战呢!”
此刻,具寒未面色渐冷,出言质问,他的声音仿佛有着可怕的震慑力,连湘云仙子这般气海境中期的大能都有些招架不住,冷汗直冒,好似一座青山镇压在背。
“具大将军,如此欺压一名弱女子,太不怜香惜玉了吧?”火红铠甲的抚远史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出言提醒道,那对眼睛之中有着本能的欲望在驱使。
“大人,本将只是问问情况,并未欺压任何人….”具寒未应了一声,随即撤去了狂暴的威压,湘云仙子香汗淋漓,勉励喘了几口粗气,具寒未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大将军,湘云仙子的确只是技痒,但我胡家却是真的有苦楚,希望你能做主!”皱着老脸的胡千枫早已收起了一身戾气,对着具寒未拱了拱手,朗声说道。
“让你说话了吗,你这老头是不是搞事情?!”银甲壮汉一看这胡家老头很没有眼力劲,不识趣,胡乱插嘴,也是出言呵斥道。
“退下!”具寒未闻言皱了皱眉,随即挥手拦下了银甲壮汉,喝斥其退下,目光转向胡千枫。
“胡千枫老爷子好歹是我们的前辈,不得无礼!胡老爷子,你胡家有什么冤屈,可以直言,如若是属实,我东律将军府会还你公道….”
“唉,有具大将军这句话,老朽死也甘愿啊!”胡千枫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似乎有着滔天冤情无处抒发,“东律将军府举办冬猎赛,本是为了选拔年轻天骄,壮大我东律地界未来的实力,我胡家本着鞠躬尽瘁的心思,派出最强的三人前来参赛,不想….”
“哼,话当真说得漂亮!”银甲壮汉双臂抱在胸前,一脸凶恶,对胡千枫很不感冒,甚至有些鄙视。
“胡老爷子,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具寒未眉头紧锁,在等待着胡千枫的陈述,然而这老头愣是要把前戏做足,关键的地方半天都不来。
“却不想我的好孙儿在睚眦丘中受人暗算,武道之心有了裂痕,如何是好啊,大将军一定要给我胡家做主,严惩凶手!”
胡千枫此时老泪纵横,不了解他的人恐怕真的以为他的莫大的冤屈,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眼中的狡黠,狡如狐猛如虎,可是指胡家一家子人,都是狠角色。
“哦?本将曾听闻胡琏乃是夏岩城凝气之下第一人,这冬猎赛可是有着修为限制,凝气境之上不得入内,又是何人能够伤到他,更让他武道之心有了裂痕?”
具寒未头一次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往年的冬猎赛不是没有奇怪的事情发生,然后如今这第一件便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便是他!”
胡千枫抬起干瘦的食指便是指向城主府的阵营,那里有一个少年,是他必杀之人。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这一道指向纷纷望着那一片区域,那里有一道年轻的身影,缓缓拨开人群,云河早已打定了主意,既然躲不开,不如面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