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再次落荒而逃,他的温柔,他的霸道,他的无微不至,让她心里荡起涟漪,同时带着致命的诱惑,她不想,将自己的心留在这处,他与她,隔了很远很远,她不想,在她风华正茂的时候,眼睁睁的看着他化为白骨,这是她不能接受的,她只是个普通人,有颗玻璃心,承受不了失去挚爱之痛,说她懦弱也好,说她逃避也罢,这就是她如今的状态。
何煜收起了平常的吊儿郎当之态,眉眼间尽是认真,不管他与她,隔了多长的距离,他亦是追随到底。
走廊的尽头,顾南风阴鸷着一张脸,嫉妒得发狂,宣誓主权却被当众打脸,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何煜,你违背了规则。”他与他,本该是公平竞争的。
“呵呵,你忘了,她跟在你身后的冷眼与嘲笑,规则,现在是青天白日,明白的告诉你,你,没有机会,我也不会给你机会,在你将她付出的真心死死践踏之时,你便踏入了无尽深渊,没了回头之路。”何煜嘲讽地说道,满意的看着顾南风那张脸变的苍白,勾起好看的唇角,“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一直以为是江锦书的小妹妹,一直以来,都是谈书墨,那个乖巧的让人心疼的小女孩。”
顾南风怔怔的站在长长的走廊中央,甚至不知何煜何时走的,孤独的近乎孤寂的绝望笼罩全身,后背传来一阵凉风,明明是盛夏的天气,顾南风却觉得刺骨的很,从脚底传入了整颗心脏,他觉得,他的心在一抽一抽的疼。
何煜那冷漠嘲笑的脸,顾南风苍凉的低下头,那个乖巧的孩子,他,他一直认错了人。
那个让她受尽嘲讽,受尽伤害的人是他,将她的真心尽数践踏的也是他,未曾履行诺言的也是他,做尽所有伤害他的事,那一桩桩,一件件,罪魁祸首都是他,他还有何面目去见她,去宠她,去爱她。
简单又逃课了,何煜的吻让她慌乱不已,最后,她不得不又吃了三大桶冰淇淋才冷静下从心底涌出来的灼热之感,日落西山才稍稍回去,在经过何家之时,一颗心都是颤颤巍巍的,就怕何煜突然跑出来,将她堵在路上,还好一直到她走出去两百米,何煜都未曾出来,简单才放下心来,嘻哈哈的跑回谈家。
直到简单的身影被大门所掩盖,何煜悄然从树后走出,幽深的眸子里带着满满的宠溺,她的神态,她的动作,他早就熟记于心,那是刻入骨子里的习惯与深刻,他中了谈书墨的毒,这辈子都没有解药,只有她在他身边,他才能甘之如饴。
帮佣阿姨开门之时欲言又止,在看见大厅中坐在沙发上的谈芸,简单了然,轻轻地点头向帮佣阿姨示意,便往谈芸处走去。
“哎哟,这是谁,真是天大的惊喜,有生之年竟还能见到您,真真是莫大的讽刺。”简单嘲讽着,眼前的女人一概是女强人的表现,就连在家里都不忘穿上十厘米高的高跟鞋,永远是浓妆淡抹,端庄典雅,雷厉风行,杀伐果决的模样。
谈芸双手搭在一处,指节分明的手掌白皙滑腻,“别跟我耍嘴皮子,自己惹的事自己解决,我是你妈,不是你保姆,总是跟在你后面擦屁股,泥人也有半分脾性,今天我就跟你说清楚,以后,你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你也不用打着我的幌子在外面四处招摇。”
“呵呵,我是你女儿这十几年来你又管过多少,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说你每月给我的零花钱是吧,钱是万能的万能的江顾晨会出轨,你会和江顾晨离婚,话不要说得太满,我的事你又管过多少,不都是苏秘书管的,你是总裁,贵人事忙,我可担待不起,若是无事,希望你,永远不要回来这里,反正,你的房子遍布天下,也不差这一栋两栋。”
谈芸看着风平气和,淡然处之的女儿,心中空荡荡的地方狠狠一窒,就连说到江顾晨这个痛楚,她都未曾暴跳如雷,心里是与常日不同的平淡。
“忘了说了,因为你的放任,你前夫的女儿,差点要了我这条小命,想来,我要苏秘书传达给你的,你也未曾认真听。”她的眸子如同绽放着火花,让谈芸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子内疚,“不过,我也没关系,你这般,我也习惯了,所以,以后我们就井水不犯河水,你,少来我这里,现在,你可以滚了。”
简单是个黑白分明之人,执拗的很,踏进了死胡同,不撞南墙不回头,尤其是在亲情面前,那时的经历让她心灰意冷,谈书墨这事,让她生出了一丝同病相怜之感,所以在对待谈芸之时,也是果断的很,既然得不到,那就永远不要。
她的背挺得很直,过了良久,谈芸还未曾离开,简单平淡的望着她,如同陌生人一般。
这时,门铃忽然响起,帮佣阿姨尽心的开了门,出现在门前的是何煜的身影,瞬间,简单有点感动,眼眶中带着淡淡的热意,似是要喷涌而出,忽而,腹部的抽痛让简单弓起身子,何煜的怀抱很是温暖,他的声音似是有股安定人心的作用,她趴在她的肩头,温热的眼泪尽数打在他的胸膛,这一刻,她的委屈,她的痛苦,她的绝望在他面前,一览无遗。
怀中小女人的呜咽声,是何煜意想不到的,他从不知道,她对亲情看的如此之重,大掌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她的身子颤抖着,小脸上是不正常的惨白。
简单一直相信,人与人之间都是有磁场的,男女之间亦或相吸,亦或相斥,她想,她与何煜的磁场一开始应该是互不干扰的,不相斥也不相吸,自从那次绑架事件之后,两人的磁场便开始一步一步的靠拢,直至如今距离极近的状态。
医院
白色的墙壁,鼻翼间是消毒水的味道,简单苍白着脸,何煜的脑袋靠在被子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蒙下一层阴影,何煜是那种霸道的极致之人,每天虽是笑呵呵的,骨子里隐藏的极致占有欲在此时却暴露出来,他的大掌将她的手抓的紧紧的,似是害怕她离开一般。
这时,简单才发现,如此的何煜,睡着的模样竟如小孩子一般乖巧,于是,简单扯起嘴角,恶作剧的用指尖戳在何煜的睫毛处,满意的看着他的睫毛随着她的动作一抖一抖的,简单偷笑着,娇小的肩头微微颤动,就连苍白的小脸上也染上了一丝红晕。
忽然,指节分明带着丝丝凉意的大掌抓住她的手腕,凉的她身子一颤,一对上的便是那幽深的快要将她吸进去的黑濯石的眸子,“你精力很是旺盛来着,一大早就尽情的撩。”何煜的声音还带着未曾睡醒的暗沉与嘶哑,眼下还带着明显的乌黑,简单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俊脸,“何煜,我突然想试试了。”
他照顾了他一整晚,即使意识迷糊,却明显的感觉到有人一直陪在她身边,端茶喝水,一整夜用温热的毛巾放在她的额上,冰凉的手掌贴在她的腹部,让她尽可能的舒适,她想,她可能再也碰不到对她这么好的人了,就算是飞蛾扑火,他也想试上一回。
忽然觉得,她那些所谓的坚持都那么幼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未曾身在局中,怎能不被迷了双眼,她能那么冷静的说出那些事实,却未曾忘了,自己,从未进入过,所以,她能冷静的说出那些话,平静的对待那些事。
何煜眉眼间染上了一丝神采,声音却异常冷静,“昨晚你发了高烧,医生说你是吃坏了肚子,你给我解释解释,昨天,你吃了几个冰淇淋。”何煜对简单了如指掌,每当有什么不顺之事,总喜欢吃冰淇淋来打发心中的烦闷。
简单用被子掩住何煜那强势的目光,小脸忽闪忽现,悄悄的露出三根手指。
何煜气的都笑了,指尖轻轻戳在简单的额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是那天在冷饮店的分量。”
被何煜当场戳穿,简单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不停地点头,被子随着简单的动作不断摇摆,本以为何煜会再次做些什么,出乎意料的是,何煜的声音很是温柔,他顺着被子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额上,“书墨,好好照顾自己,若是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我会心疼。”
他说的很慢,明明是普通的近乎日常的话语,却让她感动的红了眼眶。
在医院住了一晚上,简单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小脸还有点苍白,上午十点,何煜便带着简单回了家,路上的时候,简单本想吃火锅的,眼巴巴的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火锅店,何煜看在她大病初愈的份上,最终还是未曾答应她,强势的将她带回了谈家。
一路上,简单都是闷闷不乐的,别扭的望着窗外,就是不看他,她也知道,他是为她好,但就是别扭,可能是她矫情吧,就觉得何煜就该宠着她,简单也知道这样不对,但就是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