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是吃过这般苦的,金福南一不顺心,便会对她冷言冷语,讽刺交加,简单也熟悉了这般的情况,一般来说,她都会无视之,在金家,她待最多的地方便是她的小房间,只有在自己的房间,她才能感觉到久违的温暖,不至于心脏像是被紧紧捏住,压抑的让她无法呼吸。
从床上下来,掀开淡蓝色的薄被,已经洗得发白,简单将薄被叠整齐,窗幔拉开极大的空缺,顺手将窗户打开,清晨微凉的风洒在脸上,简单想起在上个世界君衍与她在草原的场景,心里冒出甜丝,淡而浓稠的甜涌上心头。
窗幔还很新,简单记起来了,今天是她休学的第一天,前世第一天她便被金准带去了工厂做事,因为才十五岁,没有成年,工资也不高,十块钱一个小时,每日工作十一个小时,包吃包住,做的是简单纯手工的碎件,不困难,做得多了,却是无聊透顶,多做几年,近乎失去生活的乐趣,没有一点娱乐性可言。
简单叹了口气,拉开卧室的门,金福南的卧室门半开,传来的游戏声,她就知道金福南还是死性不改,金福南的生活可以概括为一个流程,打游戏,吃饭,打游戏,睡觉,打游戏,持续打游戏,他的生活基本上与游戏不可分离。
金准不算是大有作为,但也不是严父,对金福南的教育秉承着棍子底下出人才的道理,金福南因此也受了不少打,但是,金福南死性不改,一般都是宁珍打掩护,金准在家时,金福南便会老老实实的,还警告简单不许打小报告。
想到这,简单笑了笑,那是她为数不多的算为娱乐的回忆,让她想想,貌似前世的时候,她的乐趣最多的是学习,她努力的学习,以为这样便能过得好一点,一开始只是反响平平,但是后来,她的成绩愈来愈好,收到的却是反效果,果然,宛婷婷让金准给她退学了。
回响起前世的一切,简单不禁有点唏嘘,她的人生就是摆在茶几上的杯具,从一开始便碎了一个,然后慢慢的再碎一个,最后则是稀里哗啦的全碎了,只剩下一地的玻璃碎片,她想收拾起来,落得个遍体鳞伤,鲜血流淌了一地。
她的房间在二楼最右端的位置,金福南的靠着她的,金准与宁珍的房间在二楼的最左端,简单顺着走廊,望到了尽头,洁白的瓷砖映衬出她的脸,白皙滑嫩的皮肤,淡淡的柳叶眉,弯成完美的弧度,小巧的鼻子,嘴角淡淡的梨涡并不明显,在笑的时候,明显的可爱,眼睛大大的,像是猫的眼睛,紧紧盯着会让人头皮发麻,但是微微一笑,完美转换了那份诡异感。
简单顺着楼梯往下,金准翘着腿,手里拿着报纸,也就是那种一块钱一种的报纸,上面的内容大部分是娱乐新闻,时事政治只占有极小的一部分,前世简单还会小心翼翼的偷看,现在,她不想,她只想离开金家,首先得找到自己的户口本,只是,十八岁真是一个尴尬的年纪,在高考前夕退学,宛婷婷真是下的一部好旗,直接将她从通往广阳大道的路上拉扯下来。
她隐约记得,这应该是在她高考前的一个月,前世凭借她的成绩,就算考不上重点大学,普通的一本还是不成问题,简单拉开椅子,脑袋微垂,“爸爸,早上好。”
“起来了,你妈在厨房,去帮帮你妈。”金准从宽大的报纸上露出光滑的脑袋,金准四十岁的年纪,已经有了地中海,光滑与和尚有的一拼,简单极力忍住眸底的笑意,太久未曾见到金准,她差点忘记金准这时的可笑模样。
“等一下,去叫你弟弟下来吃饭,若是在玩游戏,将他的手机抢过来。”简单转身撇嘴,真当她会当真不成,若是惹了你的宝贝儿子,宁珍还不撕了她,而金福南,家里的混世魔王,说好听点是不谙世事,难听点就是脾气坏,自私自利,贪图享乐。
简单哒哒哒的上楼,金准放下报纸,望着简单上楼的背影,宁珍将早餐端出来,在转角处看到简单,“怎么,在看那丫头,准备把她安排到哪里。”
“东市的一个工厂,地区偏远,所接触的人素质不高,若是有了对象,更不可能回这边。”金准眯着眼睛,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头,暗附风雅,不过是自己遭罪罢了。
宁珍见他皱眉,端起来喝了一口,味道如常,不禁反问道,“怎么了,味道有什么不对?”
“没有,只是苦了点。”金准有点厌恶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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啡的苦涩,真不知外国人对咖啡怎么这般钟爱。
“哦,要不要给你加点奶精。”宁珍适时拿出奶精,被金准阻止,“算了,给我倒一杯牛奶。”
简单从拐角处转过身子,果然,历史还是惊人的相似,简单走到金福南的房间,推门而入,金福南正玩得出神,恰时在最关键的时候,简单推着门,金福南的门算是半个自动门,若是不推着,自动会关紧,所以,为了压制住,简单将整个身体靠在门上,“父亲在楼下,母亲已经做好早餐,你是时候下去吃早餐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我随后就到。”可能是顺风局,金福南的语气还算你和善,简单看了他一眼,他的眉头皱的极紧,简单顺手将门关上,果然,花瓶打在门上,传来沉重的破碎声。
“爸妈,金福南随后下来。”简单拉开椅子,优雅的落座,期间,未曾发出声响,早餐有蒸饺,馄饨,烧麦,油条,发糕,配上纯牛奶,金福南姗姗来迟,金准给了他一个眼神,金福南快速的落座。
简单知道桌上的早餐,她只能吃油条与发糕,那是前世,现在,作为游荡良久的孤魂,她不愿,无视掉宁珍传达的眼神,简单吃着桌上的食物,唯独漏了油条与发糕,发糕的味道她知晓,淡而硬,干涩不已,每次她吃都是混着牛奶与白开水吃下去的,现在她可不愿自己受这般苦,吃完最后一个蒸饺,胃里暖暖的发出抗议,简单捂住嘴唇,打了一个小小的嗝,声音可以忽略不计。
宁珍全程白眼,但是在得知简单过几日便会离开这个家,即使心情不爽,也压抑了下去。
简单擦拭掉因为喝牛奶上唇所沾染的白色奶渍,“若是无事,我先上楼了。”
“等等,你爸爸有话说。”宁珍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开口的瞬间给了金准一个眼神。
金准瞬间示意,“嗯,确实,是这样的,你现在没有读书,前几日有一个工作,工资高,事情还算轻松,所以,我想介绍你去。”
“现在跟你说,主要是想知晓你的意见。”简单盯着金准,那双猫眼似是能望进金准的心底,金准心虚的躲避掉简单的眼神,宁珍心底不愿,开口道,“简单,你不读书,又不工作,难不成是想让我们养你不成,你现在已经成年,我们也不过是领养关系,说难听点,我们并没有权利要一直养着你。”
“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说完,简单便上了楼,她身份证上的生日是在五月十二,老实说她已经过了生日,名义上已经是可以独立自主的成年人,在没有拿到自己户口本的时候,简单还不能与金家撕破脸皮,若是告知宛婷婷,宛婷婷再耍些阴狠的手段,简直是防不胜防,还是保险点,先确定自己的独立关系为好,届时,没有了这份关系,金家人也没有插手她生活的权利。
高考的书都被简单搬回了家,即使被迫退学,简单对书籍还是珍爱的很,随手拿起一本数学练习册,三年高考两年模拟,想当年,她可是被虐的那一个,重新温存,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你说,她会答应吗。”宁珍不确定的问道,方才简单不上不小的回答让她心里有点不安。
“会,就凭借这十年的养育之恩。”确实,前世的简单是去了,也因此偿还了那十年的恩情,而这次,绝对不可能。
“若是她不去,婷婷那里可怎么解释。”宁珍出神的收拾着餐具,想到自家宝贝女儿的命令,心里微微的疼,她养了她十年,不是亲生的,终究只是白眼狼,养不熟的。
“放心吧,实在不行,不能绑着去吗,我有二手准备,你就放心吧。”金准拉开椅子,搓着手掌出了门。
宁珍的眼神暗了暗,这般明显的动作她还不知晓金准,定是又去赌了,若非婷婷这些年的补贴,金家定是抵不住金准的这般败坏。
看了一上午的书,简单揉了揉发疼发疼的额头,眯了眯冒星星的眼睛,拉开门走了出去,顺带着伸了个懒腰,家里空无一人,金福南定是前去网吧,金准去了赌场,而宁珍,不在家,可能是前去购物。
简单打量着这个家,满是温情的装饰,一切都是温馨的景况,客厅正方形的桌子,四个人正好,桌上的花瓶里盛放着一朵白色玫瑰,上面还有水珠,即使是面对金准,宁珍深埋心底的浪漫细胞丝毫不减,只可惜成了金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