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威武(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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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翘见戚瑞麟坚决要去戚念烟的院子,一时之间也有点慌乱,现在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做的这么绝了。

  “老爷,要不用完晚膳再过去,念烟的事是小,你的身子还是需要注意的。”乔翘还不死心,想要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时间,但是在对上戚瑞麟那平静的眼神,只得怏怏的应下了。

  乔翘的人带着戚瑞麟往戚念烟的院子前去,越靠近,戚瑞麟的脸色就更黑了,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住的院子也太偏僻了点,心里不由得对乔翘生出几分不满,十几年来自己虽是不管不顾,但也是将人交给了乔翘,一来乔翘是乔曼的妹妹,念烟的姨母,理应不会亏待才是,但是愈加靠近,戚瑞麟不禁生出怀疑,自己所当初所做的选择到底是否是对的。

  戚瑞麟等人到达的时候正好听见含卉所说的最后一句。

  “小姐,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奴婢的错,请您饶过奴婢这一次,以前奴婢对您做的事情都是夫人暗示的,不管奴婢的事,奴婢也只是照上面的吩咐办事。”

  “大胆贱婢,竟敢血口喷人。”乔翘底下的老嬷嬷直接踢开房门,连忙示意底下的人死死的按住含卉,捂住含卉意图说出其他话的嘴。

  小小的屋子一时之间挤满了人,简单冷眼旁观,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主角们终于来了。

  戚瑞麟与乔翘的来临,简单并未起身,优雅的夹起膳食,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大小姐,老爷与夫人过来了。”

  戚瑞麟与乔翘那强烈富有穿透力的目光,简单忍得住,不代表陈嬷嬷亦是如此,所以在简单似是还未曾发觉之时,悄悄地扯扯简单的袖子,以示提醒。

  陈嬷嬷的担忧,简单知晓,直到咽下最后一口,简单才放下筷子,抬起了脸颊,在柔和的烛光之下对上了戚瑞麟的目光,与乔曼九分相似的面容,戚瑞麟情不自禁的唤出乔曼的名字,“曼儿。”语气那叫一个缠缠绵绵,缱绻旖旎,听得乔曼恨不得咬碎嘴中的那口银牙,在戚听荷小心的牵扯之下才恢复平常那雍容华贵,高贵优雅的模样。

  简单似是双目含春,眼角也带着丝丝水汽,感觉眸子一眨就会掉下了来,但是不过一瞬间,那深藏的冷意全部迸发出来,“我娘若是知道,有人这么作践我,不知道会不会死不瞑目,若是你还有眼睛,就该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看,作为戚瑞麟与乔翘的女儿,过得是什么日子?你的不管不顾,他人的默许之下,就像是这里的透明人一般,奴才吃里扒外,住的不如奴才,穿的连奴才都不如,或许真该问问,戚念烟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简单的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把利剑,一把一把的插进戚瑞麟的心脏,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对于乔曼的爱意,谁也不可替代,而现在,曼儿留下的唯一的女儿,过得是什么日子,仅仅只是站在房间内,已经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那又破又薄的被子,这十几年来她又是如何度过的?

  “烟儿。”心里的愧疚以及对于简单那毫无礼仪可言的语句和动作,最终只得化为长长的叹息之声,消失在空荡荡的寒意之中。

  戚瑞麟能从当朝状元爬上当朝丞相的位置,心机与谋算是有的,后院的事情虽说他不关心,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懂,念烟的生活遭遇,若不是有人默许,绝不会做得如此彻底,此时的戚瑞麟无比的悔恨,若是自己早早发现,或是早点醒悟,念烟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转身的瞬间,戚瑞麟的眸子里盛满了冷意,整个人掩盖在阴冷的氛围之下,如同毒蛇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乔翘,使得她无处可遁,“我将烟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给你的信任。”

  别看戚瑞麟平常都是一副温润的模样,生气起来绝不比冷漠之人差到哪里去,作为戚瑞麟十几年的枕边人,乔翘立即服软,跪了下来,乔翘跪下了,乔翘底下的人也立即跪了一大片,“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些事情我确实并不知情,我是念烟的姨母啊,若是我早知道念烟过的是这样的生活,我一定让那些狗奴才死无葬生之地,老爷,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乔翘的话让戚瑞麟眼色一暗,身为丞相府的嫡出大小姐,竟然就陈嬷嬷和一个吃里扒外的贴身丫鬟,就连姨娘身边伺候的人都比烟儿多,他这个父亲,该有多失败。

  戚瑞麟的神态变化简单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关注的彻底,“你们怎么处理我不关心,现在,首先给我安排住的房间,以嫡女的身份,相信这个份额还是够得,嗯?”

  冷嘲热讽的话语不断的从简单的嘴中漫了出来,戚瑞麟的脸色愈加难看了,而戚听荷,在简单说出这些话语之时,眸子里带着些许的震惊,随后消失无声,忽然急剧的改变,似乎事情愈加有趣了呢,她明面上的嫡姐,说话看似毫无根据,实则句句戳中戚瑞麟的痛处,看来,有这个嫡姐在,以后的日子不会很是无聊了呢。

  最后,简单被安排在乔曼所在的青竹园,听着名字就知道与竹子有关,果然,简单在搬去里面的瞬间,看见的就是被青竹覆盖的整座院子,漫漫的白雪将青竹压弯了腰,但是似乎很是仁慈,雪色与青色相互交替,相互交融,看起来也和谐的很。

  下人的动作很快,不过一刻钟,房间里就暖了起来,暖暖的被子与热气腾腾的热水让简单心满意足的很,这个晚上,简单睡得很沉,就连陈嬷嬷那粗粝的大掌抚上她那柔嫩的额头都未曾知晓,“小姐,老爷终于醒悟过来了,当初你就不该引狼入室,这一切的一切,唉。”

  简单不知道戚瑞麟与乔翘之间的事情是怎么处理的,事实上,简单也确实不怎么关心,所以对于隔天早上听说戚瑞麟去了钟姨娘的院子也没什么反应,但是陈嬷嬷知晓之后,不禁喜悦于表面,心里畅快得很。

  隔天早上简单睁开双眼盯着陌生的场景,一时之间还有点怔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昨天在戚瑞麟过来之后搬到了戚念烟生母乔曼的青竹园中,淡雅的摆设,没有将有的全部摆放在一处,似乎所有的都恰到好处,仅仅穿着一件里衣的简单,握在温暖的被子里,外面天已经大亮,简单却不想起床,或许是心里戚念烟心中的执念所驱使,在没有什么消遣的古代,早早睡去的简单再次在沉默中陷入睡眠。

  陈嬷嬷再次进入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又陷入沉睡的简单,心里一阵抽痛,也不打扰,这些年小姐的确是受苦了。

  简单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晚上,期间戚瑞麟亲自来过,但是被陈嬷嬷不软不硬的态度给打发走了,陈嬷嬷也算是有了底气,心里也终于明白了那个道理,“人善被人欺”,当初就不应该放任。

  冬天的天黑的很快,在简单醒来有所动作的时候,陈嬷嬷就侍候简单起了床,“嬷嬷,我自己来就好,你不用特意麻烦。”简单双眼弯成月牙儿的形状,对于小姐的贴心,陈嬷嬷看得心里愈加的心疼。

  在戚瑞麟的铁血政策之下,下人也不敢再怠慢戚念烟,膳食什么的会自发总过来,扣下的月银什么的,也不用陈嬷嬷亲自讨还,便自发的拿了出来,省得麻烦,在多此一举。

  在简单用膳的时候,陈嬷嬷也将一切事情交代清楚,穿上温暖的绸缎棉絮,简单悠悠的走向放在桌子上的盒子,据陈嬷嬷所说,这个盒子以前是乔曼的,在乔曼逝世后,意识到不对劲的陈嬷嬷就私自将这个盒子藏了下来,里面值钱一点的东西早就被不长眼的狗奴才给拿走了,也就是戚念烟的贴身丫鬟,含卉,以前是没有反抗之力,现在正好是磨刀霍霍之时。

  打开上盒子,里面空荡荡,只有大概三分之一还不到的物品,大部分是银两什么的,最上方的是一支较为劣质的木簪,一看就是很多年的产物,但即使经过岁月的痕迹,指尖的摩挲之下还带着些许的刺手。

  据陈嬷嬷说过,这大概就是乔曼的珍藏之物,亦是戚瑞麟与乔曼的定情之物,简单叹了口气,不管是何人,终究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用过晚膳,时间尚早,简单打算出去逛逛,打发陈嬷嬷出去,含卉的事情明天再处理也不迟,现在更重要的是抚慰简单那不断叫嚣的胃,还是先满足自己为妙。

  悄悄的从青竹园出去,简单溜进小厮的房间,换上小厮的衣服,趁着夜色,从戚念烟昨天所住的偏僻的小院子翻墙而过,随后便直接出了府,当然,简单没有忘记带上足够的银两,毕竟只有银两足够才是出去浪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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