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告辞了!”素娥收回眼,对娃娃道。
“保重!”娃娃道。
“保重!”
素娥说完,转身走向群猫,在半途中,重新化成一只白猫,看着白猫离去,娃娃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叫喊白猫道。
“素娥!”
“娃娃,还有何事?”白猫止步,转身道。
“你对这宫内一定很熟吧,不知哪里可以藏身呢?”娃娃急切的问道。
素娥明白娃娃是被他的师祖追杀,是想找避难之处,也不问什么,当即回答道。
“昭阳宫那边有口枯井,或可以藏身!”
“昭阳宫在哪?”娃娃急切的问道。
可是,张道陵已驾马奔来,素娥来不及说话,很无奈的看了一眼娃娃,带着群猫原地消失,眨眼间,张道陵驾马奔来,娃娃毫不迟疑,当即拔腿便逃,也不知东南西北,见路就奔。
张道陵勒住马绳,拿眼一扫,未见人影,当即有些困惑,明明刚刚还听见有人说话,眨眼间全无一人。
其实,娃娃也只是逃出了二十来丈远,若是在平时,晴朗之夜,或许能看见娃娃逃跑的身影,只不过,大雪夜里目距很短,只能看清十来丈远近。
所以,张道陵并未看得见娃娃身影,只冲着茫茫的夜雪,高喊道。
“娃娃,你出来,何必缩头缩尾,你该明白,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贫道也会追到你,就算你钻入地下,贫道也会掘地三尺,把你揪出来,娃娃……”
张道陵不断的喊,声音随着风声飘散四方!
娃娃似乎在风声中听到了细弱的一丝人声,脚步戛然而止,停步雪中,扭头朝后看,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眼前飘落着雪花,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顿时感到有一种莫名的错觉,娃娃不再去想,转过头,奔出数十丈,随后消失在夜雪中。
久久没有任何回音,张道陵看着茫茫大雪,有点气急败坏,待要发火,不经意间,瞥见雪地上一行小脚印,虽大雪不断填满脚印,但依旧可以看清脚印的轮廓,张道陵心中一喜,立即顺着脚印寻去。
娃娃不断穿行在大小宫殿中,穿过温室殿、清凉殿、麒麟殿、金华殿、承明殿、高门殿、白虎殿、玉堂殿、宣德殿,娃娃越走越失望,越奔越失落,他不知道要找到何时才能找到昭阳殿(宫),但随时都有可能会撞见师祖。
两人都置身在皇宫中,你奔我找,好似捉迷藏一般!
不要片刻的时间,张道陵绕过几个宫殿,眨眼间,就要撞见娃娃,也不知怎么的,残檐断壁的房檐上突然坠落一堆雪,直直的坠落向娃娃,将娃娃彻底的掩埋在雪中。
娃娃本想破雪而出,却听见踩雪声传来,知道有人来,心想也许是师祖,于是,娃娃不动不言,躲在雪堆中。
张道陵看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娃娃的身影,却见身边有堆雪,也没怀疑什么,当即离开,继续寻找娃娃。
娃娃听见脚步声远去,继续待了很久才破雪而出,猛然一抬头,瞧见眼前的这座宫殿就是昭阳殿,喜不自胜,连忙奔进残破的宫殿,穿过宫殿,来到宫殿后院,放眼一看,果然见一口井,连忙奔去,近身一看,井眼不大,四周皆被雪覆盖,娃娃当即一伸手,抹掉了井口一块雪,他看着黑乎乎的井口出神,无数多个疑问,瞬间回响在脑际!
此井多深?
跳去会不会摔死?
之后,怎么上来?
仰或是,会不会被师祖发现,而成了困兽?毕竟,入了枯井等于前无路后无路,好似被囚禁的羔羊,遇到狠心的屠夫,只有挨宰的份。
……
娃娃犹豫不决,他根本无法确定,跳入枯井后,会有怎样的结果,正是因为这未知的结果,才更让人害怕。
“娃娃,快出来,你是逃不出贫道手心的,快出来!”
张道陵的声音飘忽在附近,娃娃已清楚的听到了!
形势不妙!
凝视着漆黑的井口片刻,娃娃终于鼓足勇气,纵身跳入枯井中。
过了良久之后,张道陵可谓找遍了整个皇宫,依旧没有寻到娃娃,甚至连个鬼影子都未曾看见,原本可以按照脚印寻找,只是,娃娃本来就人轻脚小,就算踩在雪上,也只是留下很浅的小脚印,随着雪越下越大,这小脚印几乎被雪掩盖住了,好似踏雪无痕一般,这样一来,张道陵当即失去了寻找娃娃最重要的线索,外加一片白茫茫的景象,让张道陵有些茫然起来,他失落的站在井边,举足无措,孤身呆立。
良久之后,张道陵本想放弃,却无意中,看见了枯井,原本并不在意,本想离开,可是,他忽然间,觉的这口井有些不对劲,他立马转身,趋近井边,仔细一瞧,立即瞧出了端倪。
这井口一圈,若是正常,落积在井口一圈的雪,应该一样多少,一样厚度,可是,事实不然,这井口一处的雪明显比其它地方少,而且薄,这就说明,这里的雪曾被人抹去,不然,井口一圈的雪应该一样的。
这样的发现,立马吸引了张道陵的注意,他当即伸出手,抹去了井口四周全部的雪,并将井口擦的干干净净。
当井口完完全全的、干干净净的呈现在眼前时,张道陵整个人愣住了。
只见,这井口四周,写着一些梵文的字,知晓梵文一二的张道陵,当即脱口念道。
“知过去,明未来!过去?未来?过去?未来?”
张道陵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过去”与“未来”这两个词,似乎,这两个词在哪里听过,张道陵皱起了眉头,呆立在雪中,脑海中不断的在思索,思索良久,他忽然想了起来,不禁喃喃自语道。
“原来是他!”
在此之前,张道陵撇下羽林军,匆匆下城,驾一匹马疾奔在长安城的街道上,他不知威烈侯府在哪,决定向路人打听一下,于是,策马而行,这时,迎面走来一名术士,口中不断的念着。
“知过去,明未来,不算不知道,一算真奇妙!”
这术士不是别人,正是被官差打劫,老称娃娃是“小伙子”的那位!
他刚刚碰见过娃娃,并为娃娃指明去路,又对城西的火势不感兴趣,所以,才会一路没有耽搁,步行至此。
术士一瞧迎面慢马行来的张道陵,见他红袍披身,甚是贵气,瞧样子定当是道门中人,也许是因为同行相遇分外亲切的原故,术士身子一横,张开双臂,拦住张道陵,并说道。
“道长留步!”
张道陵止马,已瞧出眼前此人也是道门中人,当即翻身下马,对术士施礼道。
“贫道有礼了,不知道长拦住贫道,有何要事呢?”
“知过去,明未来,不算不知道,一算真奇妙,道长千里来此,定是为了解答心中困惑,要不要算上一卦呢,或许,一卦,可解道长心头的困惑!”术士竖掌施礼道。
张道陵一听,微微一笑,道。
“你我皆为道人,也知占卜算卦的其中奥义,都是同道中人,何须一算呢?”
“不错不错,不过,小道我并非是个纯粹的道人!”术士道。
张道陵皱起了眉头,疑惑的看着他瘦削的脸。
“智者面前不说假话,其实,小道我也研修佛法,是佛道兼修之人!”术士诚恳的说道。
张道陵听他这么一说,当即惊讶起来,虽然整个大汉朝有人在传扬佛法,但尚未听到有可以兼修“佛道”两法的人,而自己对佛家也有一定的了解,与道家来说,两者有着完全背驰的思想。
一个崇尚得道成仙,一个追求一死解脱!
术士看着张道陵疑惑的表情,知他有些不信,也不解释什么,当即取下了头上的一顶“道士破帽”,俗称“庄子巾”。
张道陵一见,一惊!
只见术士那因瘦骨嶙峋的而略显较小的脑袋上,寸草不生!
术士重新戴上“庄子巾”,遮住光秃秃的脑袋,再次竖起手掌,用道教礼数对张道陵道。
“小道很明白道长心中的困惑,这世上奇妙之事颇多,人,何尝不是形形*,性格不一,奇妙的大千世间,有小道这样的人,也不足为奇!”
“贫道失礼了!”张道陵抱歉道。
“道长要算一卦吗?”术士道。
“这!”张道陵面露为难之色!
见他有些为难,术士进一步劝说道。
“小道以为,道长虽也是道门中人,但小道也是道门人,在小道眼中,普天之下的人皆是世人,皆是施主,没有皇帝、道长、村妇渔夫之说,所以,道长又何必介怀自己是一名道人?”
张道陵明白术士的意思,他是说,在道人的眼中一切皆是世人,对他的话颇为赞同,对他的要求,也不好拒绝!
“既然如此,那就算一卦吧!”
“嗯!”术士只是嗯了一声。
张道陵看着术士未动又不言,有些疑惑,当即道。
“你不看贫道手掌之类的?”
“不用看,一切竟显在你的脸上了!”术士道。
张道陵听术士这么一说,顿时疑惑万分,天下哪有瞧人一眼,就可知道一切的,就算是神仙,也不能完全知晓一切啊,何况一个凡人,难道是因为这人兼修“佛道”,才有这样极其高深的看人本领?
“不知道长,此卦有何分说?”张道陵求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