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年,是西汉绥和二年,皇帝乃是汉成帝。
刚刚立春后的三月,大地上吹起了阵阵暖风,不过,早晚还是寒凉逼人,犹如冷冬一般。
这种季节,冷暖空气交汇会显得特别频繁,降雨是免不了的,在三月初的一天黎明时分,便下起了绵绵细雨,细雨沐浴着万物,土壤中的树木或花草的根须,在冰冷的雨水滋润下,渐渐苏醒,直接反应在枝桠上的是吐出细小的嫩芽,大地上的一切都开始萌发出勃勃生机。
在这一天的清晨,汉成帝刘骜从美梦中醒来,因为赵昭仪,一个妙龄女子,身姿苗条、细声柔语的美人,正躺在刘骜的怀中,有这么个美人在怀,刘骜如何不做美梦?不过,再好、再美的梦,也有梦尽,人醒之时,当他一睁开眼,便意识到,要轻手轻脚的起身,千万不能搞出一点动静惊扰了美人睡觉,他蹑手蹑脚的下了床,伸了一个懒腰,又顿时感到口渴难耐。
“这些该死的宦官去哪了?”
刘骜在心中随性一说,并未出声,因为不能惊吵到美人赵昭仪!
刘骜轻步走近一个用金丝楠木打造成的矮桌子旁,那低矮的暗红色的木桌,类似于今天的茶几那样……刘骜席地而坐,没有宦官的伺候,刘骜自己动手,自斟自饮起来,冰冷的泉水,冰凉而微甜,顺着喉咙灌进胃中,就这么一杯泉水,刘骜是一饮而尽。
“够了,就这么一杯足矣!”
刘骜欲要轻手放下青铜爵,爵还未落桌。
“不好,怎么回事呀?”
刘骜突感心口有些痛,一种揪心的痛,突如其来。
“是不是,刚才那天山的泉水,凉到了心?”
刘骜如此想,如此安慰自己。
“莫慌、莫慌......”,“不要紧的……”刘骜一边安慰自己道,一边揪着心口的衣服,踉跄的走近床。
床上的美人赵昭仪睡的十分甜美。
刘骜心疼的厉害,额头溢出了豆大的汗珠,一边揪着心口衣服,一边举步维艰的到了床边,轻身一躺,躺在了美人赵昭仪的身旁,这么一躺,顿感舒服一点,也许是心理作用而已!
“世上事,都是一物降一物,错不了的,就像冷和热”。
刘骜这么想着。
“朕的心肯定是着凉了,不怕,不怕,美人的手掌,可是热乎乎的,正好,用它来暖暖朕这颗刚刚着凉的心吧”。
刘骜这么想着,也这么干着,他轻慢而温柔的抓起美人的手,将其贴在自己的心口上,那手掌的温暖,透过皮肤,瞬间传递到心房上。
“果真暖和啊”,刘骜感慨道。
感慨完了,刘骜就不再动了,直挺挺的躺着。
汉宫,鳞次栉比的宫殿,错落有致,参差环抱,皆沐浴在细雨中,半年来,那些被冷落的嫔妃,正在各自的宫中与奴婢等人玩耍,载歌载舞,好不欢喜,也只好如此,用欢喜冲淡被皇帝的冷落。
未央宫前,有两个宦官,冒着雨,敲着钟,向宫内报时……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美人渐渐转醒,心中是极其开心的,因为能陪皇帝睡觉,不仅仅是高兴,更多的是恩宠、地位和荣耀,那是其他嫔妃所羡慕和嫉妒的,更何况“霸占”皇帝半年之久,想想都觉得陶醉!
美人睁开惺忪的睡眼,面露欢喜,侧脸去看身边的皇帝刘骜,刘骜也是侧着脸,四目相对间,欢喜瞬间消失,惊恐布满那张美丽的脸庞,美人赵昭仪惊叫一声。
“啊”!
原来是,刘骜右手揪着心口的衣服,已睁眼死去,他的面上,眼、鼻、口溢出鲜血,正是所谓的七窍流血!
美人惊叫一声后,慌忙下床,欲夺门而走,此时,那刘骜开口道,“美人!”。
赵昭仪一听,停住脚步,满脸疑惑的回看床上的刘骜,“陛下,你?”
“你什么,你以为朕死了?”刘骜反问道。
“朕怎会死呢?”
赵昭仪一听,转惊为喜,扑到刘骜怀中,撒起娇来。
“陛下,你好坏,吓到我了!”
“乖,不怕,不怕,有朕在呢!”
不过,附在刘骜怀中的赵,又是一阵诧异,因为,她听不见刘骜的心跳。
“等等,陛下!”
“什么?”
“陛下,请别言语!”
刘骜不语。
赵昭仪侧耳贴近刘骜的心房,仔细一听,却听不见心跳,一双纤细小手,被刘骜抓在手心,又顿感刘骜的手掌冰凉,惶恐中,抬头看向刘骜。
“你,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凉?还有,你怎会全无心跳?”
“朕可是真龙天子,要什么心跳啊?”
赵昭仪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只有死人才没有心跳,赵一边迎合刘骜,一边伺机准备逃。
“是啊,陛下真是……英明……非凡……大汉之福啊”
赵昭仪说着话,双手从刘骜的手掌中挣脱出来。
“这些话,都是那些大臣阿谀奉承之言,爱妃啊,你为何如此说呢?”
“肺腑之言,由衷而说。”
“你也是为了讨好朕吗?”
“不是。”
“不是?怎会不是呢?你难道忘了,朕最厌恶那些谄媚的人,朕觉得恶心,你为何这么做呢?不知道,这些人都被砍了脑袋吗?你也想让朕砍了你的脑袋?”
刘骜猛地起身,怒目注视赵昭仪,这一怒目,那双眼、口、鼻又冒出鲜血。
赵昭仪一惊、一退时,跌坐在地,哀求刘骜道。
“陛下,陛下,求求你,放过我吧。”
“说什么胡话?你可是答应过朕的,生死不分离,白首偕老的!”刘骜说着走近赵昭仪。
“陛下,看在往昔你我情投意合的份上,别过来,别过来!”
赵昭仪哀求,刘骜步步逼近赵昭仪,赵昭仪见哀求无效,瞥见了桌上的宝剑,抢身上前,慌张的抽出宝剑,指着刘骜道。
“别过来!”
“美人!”
“别过来,你若还念旧情,放过我吧!”赵昭仪乞求刘骜,害怕的哭出声,泪水溢出眼眶,顺着脸庞汩汩而流……
“别过来,陛下”。
刘骜面无表情,“美人,别怕,你不是说过,有朕陪着,很开心吗?到朕这边来,乖。”刘骜再进一步,赵昭仪则后退一步。
“到朕这儿来!”
刘骜进一步,赵昭仪又退一步。
“到朕这儿来!”刘骜怒道,抢步上前,剑尖抵在胸口。
“别过来!”赵昭仪除了流泪乞求,也别无他法。
“你想杀朕?弑君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
“别靠近我!”
“好!既然你想杀朕,那么,朕成全你!”
刘骜伸出手,捏住剑尖,一使劲,卸了赵昭仪的剑。
“你想怎么杀朕呢?嗯?”
赵昭仪胆寒的不敢言语。
“这样吗?”刘骜用剑割下了自己的头,左手揪住头发,提在半空,“是这样吗?”
赵昭仪恐惧,退缩到墙角。
刘骜提着头,走到矮桌旁,将头放在桌上,面朝赵昭仪,身子席地而坐,倒了一杯水,将青铜爵凑到嘴边,自饮起来,那水进了口,过了咽喉,又流到桌面上,因为,头与身子分开,怎会流到胃里?
“好甜的泉水啊!”刘骜感慨道,询问美人道,“你要不要来一杯呢,美人?”
“不……需要!”赵昭仪全身打着哆嗦,舌头在口中打成卷!
“为什么要害怕呢?是不是尸首分离,让人毛骨悚然?你看这样呢?”
刘骜说着,伸出双手抓起头,重新按在脖子上,可惜,装反了,然后用手拧着头,转了一百八十度,才正了面,与原先一样!
赵昭仪眼睛一白,再也经受不了恐吓,顿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