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歌擦着眼泪,等酸味过去了,又感觉刚才那个呛人的后味儿,实在诱人,禁不住想流口水,就忍不住又去掰橘子,橘子进嘴,她轻咬破一个口,酸味儿充斥着口腔,可因为有了刚才的那个,这个味道,她已经能接受了。
吃着嘴里的橘子,她突然感觉傅先生刚才似乎有话没说完,就抬头问他,“我怎么了?”
可看一向精明淡定的人,眼睛看着她身体的一部分,不说话的样子,她好奇地看了看他目光凝聚的地方,衣服没什么啊,不脏,不乱,很正常,他在看什么?
想着,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傅先生?”
傅庭深抬头,压制住心里的紧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箐歌,要不你也去检查一下吧?”
箐歌皱眉,不解地问,“检查什么?”好奇怪。
傅庭深又看了眼她的小腹,心里期待地说,“检查看是不是有了宝宝。”
“咳。”箐歌半个没嚼碎的橘子差点没卡在喉咙里,等傅庭深给她拍了拍后背,好一些之后,她又问了一遍,“检查什么?”
“宝宝。”傅庭深言简意赅。
“不可能,不可能。”箐歌本能地摇头。
“怎么不可能?”傅庭深抚着她的小腹,“怎么不可能?你看你突然那么喜欢吃酸的,最近吃的也不少,睡的又多……”
箐歌冷静地打断他的话,“就是不可能。”说完迎着他的眼神说道,“我前两天姨妈刚走,而且,我们每次都有措施的……”
傅庭深经她一说,这会儿脑子才清醒下来,看了看她的小腹,有些遗憾地点头,“哦。”
箐歌不难听出傅庭深话里的失落,咬了咬唇,抱着他的腰,窝在他怀里问,“你喜欢孩子?”
“嗯。”傅庭深头放在她的头顶,“更喜欢我们的孩子。”
箐歌眼神暗了暗,孩子,她也喜欢孩子。可是现在她还在读书,明年还要实习,现在是肯定不能要孩子的,想着,箐歌紧紧地抱着傅庭深的腰。
傅庭深看她的动作,无声笑了笑,“只是现在没有更好,我们还年轻,再等等,再要孩子。”
“真的?”箐歌从他怀里出来,惊喜地问。她就怕他对孩子太有执念,让她进退两难。
“嗯。”傅庭深点头,“真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想法,如果现在有了孩子,照她的性子,肯定会留下,只是还没毕业就生孩子,她会难为情的,在怎么着急也得等她毕业。
箐歌得了傅庭深的准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是想到傅妈妈那边儿,她也没了办法。
傅妈妈期望她肚子里能有个孩子,这从她跟傅庭深圆房的那个礼拜她就看出来了,一个礼拜,傅妈妈来了三次,每次无一不是给她带补品,真是让她很有压力。
傅庭深看小姑娘还是有些发愁,问她,“怎么了?”
箐歌抬头看他,一脸的可怜像,“妈妈那边儿怎么说?”
傅庭深一笑,他当什么事儿呢,摸了摸她的脸说,“没事儿,有我呢。我能帮你顶一阵子,等我没作用了,我未来的小外甥儿就能解他舅妈的难了。”
“嗯?”
“傻丫头。”傅庭深点了点他的鼻尖,“妈只是最近太闲了,等有外孙要哄的时候,自然就没空管我们了。”
“对呀。”箐歌点头,伸手搂着傅庭深的脖子,朝他脸上亲了一口,“傅先生好聪明!”
傅庭深对讨好着她的人,笑的一脸纵容,看接近中午,就问她,“午饭想吃什么?”
“要吃咖喱饭!”
“好,那吃咖喱饭,家里没菜了,我去超市买菜。”
“我也去,我也去,外面太阳那么好,我也想出去走走。”
两个人去超市,买了蔬菜水果,箐歌又挑了些家里缺的生活用品,就去了超市。
回家,出了电梯,就看家门口站了两个人,赫然是祁一然跟傅苑薇。
引人进了屋,箐歌去倒水,傅庭深开口问道,“怎么也没提前打电话?”
傅苑薇坐在沙发上,看着弟弟这变化不小的房子,随意地说,“一然陪我去产检,路过你这儿,就来了。”
“哦。”傅庭深点头,“产检没什么事儿吧。”
祁一然去阳台转了一圈儿回来,接话,“没事儿,母女平安。”
“母女?”傅庭深笑,“知道性别了?”
祁一然往沙发上一坐,看着自己媳妇儿的肚子,自信地说,“不知道,不过一定是女孩儿!”
傅庭深这点儿不跟姐夫争,点头说,“我也喜欢女孩儿。”
“那你现在恐怕只有羡慕的份了。”祁一然挑眉,一副女儿已经抱在怀里的得意样子。
傅庭深对于某天王的德行,只能无奈不说话,这时,就看箐歌从厨房露出个头,像和小松鼠一样,“庭深,蜂蜜在哪儿?”
傅庭深站起来,往厨房去,走着说,“上面从右数第二个柜子里,你别动了,我来。”
箐歌听他的话,掂脚去第二个柜子里拿东西,蜂蜜拿到手,没等放下就被人接了去,她开口,“我来吧,你去外面陪姐姐跟男神说话吧。”
“没事儿,都是一家人,”傅庭深说着,给姐姐调了一杯蜂蜜水,又看旁边的泡好的红茶,问她,“红茶里面还放吗?”
“放一点吧。”
“你别在这儿了,去储蓄柜里,把零食拿出来,让姐先垫垫。”
“好哒。”没有用武之地的箐歌欢快地点头,跑到一大排储蓄柜旁边,愣了两秒,在傅苑薇跟祁一然好奇的眼神下,小跑到厨房门口,“庭深,在那个储蓄柜里啊?”
傅庭深端着红茶,蜂蜜水出来,看了一脸迷茫的小姑娘,“你去坐着玩儿吧,我找。”
“我找吧,我找吧,找东西我还是可以的。”箐歌坚持,一点儿东西都找不到,说的她好像很没用的样子。
傅庭深把蜂蜜水放在姐姐面前,又给他们倒上红茶说,“我来吧,一会儿扒的乱七八糟的,我还得收拾。”
箐歌脸上一囧,乖乖坐下喝茶。家里的东西,基本都是他收拾的,之所以她不收拾,是因为她收拾之后,总是忘记收拾到哪儿去了,东西也几乎等于丢了。
等傅庭深去找东西,傅苑薇喝了一口蜂蜜水,笑着打趣,“庭深那里还需要生个女儿来养啊,这不是天天都在养女儿?”
祁一然点头赞同,“是啊,我表示养女儿很有压力!”
箐歌脸微红,低头不说话,傅庭深拿了几样适合孕妇吃的零食出来,看箐歌红着脸不说话,挑眉问道,“怎么,我一不在,就欺负我家小姑娘呢?”
“啧啧。”祁一然看他把姑娘惯的不行,摇头感叹,“这真是打算当闺女养啊。”
傅庭深笑着过去搂着箐歌的肩膀,不避嫌地承认,“是啊,就当闺女养呢。”
箐歌脸被说的一直没有退热,直到傅庭深跟祁男神去了厨房,客厅只剩下她跟傅姐姐,两个人聊着包,衣服,还有未出生的宝宝,她的脸才好一些。
厨房里,祁一然拿着刀,熟练地切着青红辣椒,声音压低了问傅庭深,“你那事儿查的怎么样了?”
傅庭深闻言,洗着青菜说道,“上午刚把东西给俞伯伯。”这件事,除了他母亲不知道,他姐跟姐夫都知道,还帮了他不少忙,他没必要瞒着。
“交给俞正了?”祁一然停下刀,“我以为你要自己去检举呢。”
傅庭深洗着青菜的脉络,声音平静,“以前我也是那样想的。”以前也想着自己亲手来开启这个事件,管他冷风暗箭,他都无所畏惧,而事情被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他也同样没什么负担。
可现在有了箐歌,他不敢冒险,还是保险着来才好,而且这件事情,她也深受其害,他希望真相被掀开的低调一些,能让她受伤害到最小程度。
“那你就全权交给俞正了?就当这个事儿是他调查的?”把自己的功劳撇的一干二净?
“谁调查的都无所谓了,只要能真相大白就好,而且我想了想,这事儿只有经俞伯伯检察方面的手,冲击才够大,我只要个结果就行。”
祁一然看着傅庭深的侧脸,当初他清楚的记得,他是恨的,恨不得亲手杀了宋公书才解气,可现在的他,看起来是平和的。平和,不是代表不恨了,而是选择用平和压抑住恨,放过别人,也放过以及。
“这样也好。”祁一然点头,他从前就不希望傅庭深把这份恨看的太重,从而影响到自己的生活,毕竟,无论说什么,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才是重要的。
“那小歌儿知道吗?”
傅庭深洗菜的手一顿,听着外面箐歌不知道跟姐姐说了什么而开怀的笑,摇头,“不知道。”
祁一然点头,他想也不知道,切着菜,他劝了一句,“她也是应该知道真相的人,你还是跟她说说比较好,这事儿从他嘴里说出来,比她从别人嘴里知道,要好一些。”
“嗯。”傅庭深点头,想到什么,说道,“妈那边儿你们也别说什么,等我找个机会,我跟她说。”
祁一然点头,这事儿既然俞正参与了,既然庭深想把他公之于众,那岳母不管怎么都会知道,与其等到那一日她接受不了,还不如主动告诉她。
况且,在他眼里,她岳母一直都不是普通人,一定能扛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