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路过好几个超市,箐歌想起傅庭深刚才说要给傅姐姐买什么东西,就问他,“不是要给傅姐姐买东西吗?”
开着车的傅庭深看了她一眼,“姐又说不用买了,咱们回去收拾下东西,直接去就行。”
箐歌点头,一副很相信的样子。窝在座椅上,拿起手机,只是没扣两下,她又想起了在西餐厅见的傅昆山。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傅昆山,她心里总感觉有些慌慌的,似乎有什么事儿发生,而且还跟她有关系。
可是,她跟傅昆山从来不来往,傅昆山但现在可能都不知道她这个准儿媳妇的存在,会有什么事儿呢?
傅庭深不听见她说话,偏头看她在发呆,以为吃饭的时候出了什么事,就问她,“怎么了?”
箐歌想了想,感觉自己可能想多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有点儿困了。”
“别睡了,刚吃过饭就睡觉对胃不好,咱们说说话。”
“好啊。”箐歌一脸雀跃。
傅庭深笑看她一眼,“那就聊聊你想要什么礼物?”
“礼物?”箐歌一愣,想到她跟陆明西的话,笑着说,“那是我跟陆西西开玩笑呢。”
“陆明西是陆明西的,我的是我的,订婚还没给你一样定情信物呢。”傅庭深坚持地说。
“没给吗?”箐歌问她,一双灵动地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给了吗?”
“傅先生的心不是完完全全都给了我吗?”
箐歌说完,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傅庭深,深感被撩的傅先生楞过之后,看到小姑娘嘴角似有似无的得意,勾笑,一字一句地说,“那还不够,我还有东西要送给你。”
箐歌疑惑,“还有什么?”
“我,要不要?”
傅先生话说的一本正经,只是嘴角那抹别有深意的笑让箐歌看着就耳根发烫。
托老司机周静笙小姐的福,她这个小学生,现在对这种词汇,异样敏感,几乎一猜一个准。
要他?要吗?
傅庭深看她低垂着头不说话,感觉横在他们之间的一件大事儿,确实得找个时间,办办了,“反正要也是你的,不要也是你的,席小姐要做好准备。”
箐歌依旧低着头不说话,感觉全身的火都跑到了脸上,把她脸烫的,抬不起来。
不过,做好准备?
他真的要……箐歌咬唇,虽然心里羞涩又有些害怕,但其实也是期待的。
而且,睡了傅庭深,其实也是成就一件不是?想着,席小姐登时又感觉不那么害羞了。
来就来吧,睡了傅大神,有什么不好,要论说起来,万千妹纸们,肯定是说她赚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傅妈妈家,箐歌当初只在视频里,见过落雪的傅家,并没有来过。
傅妈妈家在城市边缘,交通便利,风景很好,没有市中心那么喧哗,且设施还很齐全,所以倒是适合居住。
三层小楼的别墅,粉刷的很是温暖,别墅外面没有高墙,只是用低矮的栅栏围着,让人看着亲切随意。
透过低栅栏往里看,别墅里,凉亭,小花园儿,秋千架,一样不少,更让箐歌稀奇的是,明明是萧索的冬天,而傅妈妈竟然把院子装扮的如同春天一样。
花花草草,生机勃发。
到大门口,不等他们鸣笛,门口等候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已经打开了大门,傅庭深冲他点头,开车进去给箐歌说,“这是赵伯,本来是天水人,当年妈嫁到凉城,他也跟着来了,随行的还有他的妻子,吴妈。”
箐歌点头,记下他说的,等他们下车,就看傅庭深嘴里的赵伯站在车库门口,亲热地喊到,“阿深,箐歌。”
傅庭深点头,拉过箐歌的手,给两人又重新介绍了下,才和声问道,“赵伯最近还好吗?”
精明能干的男人,脸上挂着一抹会心的笑,“好,好,外面冷,小姐跟薇薇都在屋里等着呢,你们快进去吧,我去后院看看。”
傅庭深点头,箐歌任傅庭深牵着手往别墅门口去,看清瘦的人,腰杆挺得很直的往后院去,偷偷给他咬耳朵,“赵伯,只是一个管家?”
傅庭深笑看她,“你说他还是什么?”
箐歌想了想,赵伯身上有种气质,一种读书人,胸含墨水,胜券在握的气质,应该不只是在后宅当个管家那么简单。
可要说,他的特长是什么,她想不出来,箐歌摇头,傅庭深笑着说,“赵伯小时候因为家贫,没钱读书。后来被我外婆资助读书,一直念到大学毕业,之后又出国留学,学的是律师,当初在凉城很有名气,爸妈离婚的官司就是经他的手。”
“好厉害。”箐歌感叹,“那他怎么现在又跟着妈妈了?”
律师,只有有名气那一切都不愁了,既然他那么厉害,为什么又到妈妈身边管起了一家大小的琐事。
“一开始到凉城之后,因为妈住在傅家,他跟吴妈跟着,怕不合适,就自己出去自立门户,开了事务所,做的风生水起。之后,爸妈出来住,他就搬到了我家隔壁,爸妈只要不在家,我跟姐姐就去他们家吃饭,过夜。”
想到当初的日子,傅庭深一笑,他跟姐姐像没有家的孩子一样,也多亏了当初他们这些好心的人。
“后来,妈决定出来自己过,在这儿置办了房子,赵伯跟吴妈也都跟了过来,赵伯偶尔还去事务所,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儿。他们一辈子没孩子,我跟姐姐商量过,百年之后,我们为他们披麻戴孝。”
箐歌点头,心里感动,赵伯感恩外婆对他的在造之恩,再多的钱也留不住他一颗报恩的心,而庭深要为他们送老,何尝不是感恩。
人常说,孩子是最没有记性的,谁对他再好,都没用。可实际上,孩子是最敏感的,最孤独无助时候的一个笑脸,也许能让他记一辈子。
正说着,别墅大门突然被打开,出来一个圆脸面善,个子不高的妇人,她一笑,让人看着都感觉舒服,“阿深啊,快带你媳妇儿进来,小姐都等急了。”
“好。”傅庭深笑着,带着箐歌进屋,一进去,果然就看坐在沙发上的母亲大人,一脸期待地望着他身边的姑娘,把他这个嫡亲儿子,无视的很彻底。
谢无忧看见儿媳,高兴地很,招手让她到身边儿来,“乖多多啊,来妈这儿,妈看看。”
箐歌脸红扑扑地走进,走到傅妈妈身边坐下,谢无忧看着白白嫩嫩,花一样的姑娘,心里更是欢喜,只是看了两眼,皱眉说道,“妈怎么看你又瘦了?”说完沉着脸看儿子,“傅庭深,你怎么照顾你媳妇儿的,人都给我照顾瘦了!”
箐歌看火烧到傅庭深身上,忙说,“没瘦啊,妈你都不知道,我可胖了好几斤呢。”
谢无忧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小姑娘胖点儿好,胖点儿,别整的跟林妹妹一样,天天不够吃药的了。”
箐歌忙点头,“嗯嗯,妈说的是。”然后转移话题,“怎么没见姐姐?”
“吃过饭说困了,在楼上睡着了,也该醒了。”她说完,看向箐歌,兴致勃勃地问,“告诉妈,同居一个礼拜,什么感受?”
“……”箐歌脸慢慢飘红,她就算现在脸皮厚了,抗打能力强了,可面对未来婆婆问的这种问题,她还是有些吃不消,更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可傅妈妈的眼神明亮亮地看着自己,一副她不说不罢休的样子,箐歌看了一眼傅庭深,看他笑着,一点儿帮忙的样子都没有了,只得自力更生,轻声回答,“挺,挺好的,庭深对我很好。”
“怎么个好?”谢无忧追问。
箐歌不解,什么叫怎么个好?明亮单纯的眼睛看向她,“就是挺好的。”
谢无忧脑子一转,看箐歌少女样的脸蛋,总感觉少了点儿什么,她突然脑子灵光一现,看了儿子一眼,其意味深长的,让傅庭深只得低头喝水。
儿子这一低头,谢无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笑着点头,“那就好那就好,他要是对你不好的话,告诉妈,妈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慈母般的温柔。”
箐歌看了一眼躺枪的傅庭深,尽量让自己不笑,乖乖地回答,“好。”
不一会儿,傅苑薇就下来了,三个月身孕的她,已经有些显怀,她步子缓慢的下楼梯,跟第一次箐歌见到的那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完全不同。
果然是要做母亲的人,不知不觉就温柔了不少。
看女儿下来了,谢无忧招手让她坐下,“你跟箐歌在家玩儿,我跟阿深去买菜。”
“去吧。”傅苑薇点头,“路上慢点儿。”
“知道了,知道了。”谢无忧站起来,穿好衣服正要往外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冲女儿说道,“别忘了吃钙片!”
傅苑薇失笑,“不就忘吃了几回,知道了知道了。”
箐歌看着他们母女的互动,心里有些羡慕但不自怜,上天给她这样的命,她无可奈何。
而如今她没有林女士,却也有姜妈妈跟傅妈妈,人啊,不能太贪心。
命里有,便珍惜,若是没有,那就没有吧。
箐歌一抬头,就看傅苑薇在看她,满脸笑意,箐歌被她笑得不解,忍不住打量了下自己,“姐姐笑什么?是感觉我长的好看吗?”
说着,还眨巴了下眼睛,傅苑薇哑然失笑,她性子硬,半生没说过这种话,可却不反感这种有趣,娇娇的小女孩儿。
可要说面前的姑娘是娇娇的小女孩儿,她又不是那种没经历过事儿,无知的小孩子。
也可能正是因为她在不幸中,坚强成长,成长成一个落落大方,性格讨喜的姑娘,所以才更难得。
更让人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