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誉汶下了夜班回家,一开门就看见坐在他家客厅,敲击着电脑的傅庭深。
他挑眉,走过去问:“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傅庭深头也没抬地答,“是出差这阵风。”
裘誉汶一乐,“你这闲人还出差?”这人手底下一批人,公司出差可很少他出马的。
傅庭深揉着眉心,“我姐要准备婚礼,上个礼拜把工作推的一干二净,我不想去也没办法。”
裘誉汶这才算明白,“那你这次出差,是去解决你们家公司的事儿?”
“嗯。”
“那你以后不就悠闲不了,真正开始能者多劳了?”裘誉汶幸灾乐祸。
傅庭深抬头白了他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他的话。
这人心情一畅快,就不感觉到累了,裘誉汶一扫刚才的劳累,坐在沙发上,问,“薇姐真的要准备婚礼?决定嫁了?”
傅庭深点头,又摇头,“是已经嫁了。”
“已经嫁了?”裘誉汶瞠目结舌,脑子一转,“领证了?”
“嗯。”傅庭深点头,“上个礼拜领的。”
“啧啧。”裘誉汶咋了咋嘴,“没想到扭了那么多年,薇姐还是没有扭过那个人。”
傅庭深打字的手一顿,“这些年他们两个人都不好过,现在日子平顺了,结婚了也好。”
裘誉汶点头,是挺好。然后又看向傅庭深,“那你呢?”
傅庭深望过去,眼神平静,“我怎么?”
裘誉汶捶了他肩膀一下,“装什么装?”然后站起来去接开水。
他吗?傅庭深看着电脑页面,他已经二十七了,姐姐结婚了,他也到了要找个人结婚过日子的年龄了。
原来,他也到了这个年龄了,只是以前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
合上电脑,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张倩丽明媚的脸,浅笑,如果是她的话,他倒真的要想一想了,毕竟……
他也算是惦记了她那么久……
裘誉汶接了水回头,看见傅庭深嘴上似有似无的笑,就笑着打趣,“这一脸荡漾的,是春心动了?”
傅庭深没说话,只是嘴上越来越深的笑意,说明了一切。裘誉汶看他这个样子也不着急问,反正该他知道的时候,总是瞒不住的。
喝完水,他把水杯放下,准备回房,就对沙发上的人说:“今天在二医院讲了一天的课,还不如在手术室来的痛快,累死了,我先去睡了。”
“嗯。”傅庭深点头。
裘誉汶习惯了他这样得冷淡,抬脚准备往前走,可突然想到了今天在二医院遇到的人,随口一提,“对了,我今天二医院碰到了熟人。”
“……”
屋里没有人回应,好像就是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裘誉汶又晃到沙发处,“你就不好奇是谁?”
傅庭深抬头,一脸淡漠,“我应该好奇吗?”
裘誉汶摇了摇头,“就知道你是这个德行,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好奇,只是不知道席小师妹伤的严重不严重。”
他说完就要回房,反正自言自语,也得不到什么回应,却不想他刚走两步,后面人问道:“你说谁?”
虽然语气平静,可裘誉汶跟傅庭深厮混多年,岂会听不出这声音里的波动。
他回头,“席小师妹啊,席箐歌。就是让人去参加校庆,昨天带你参观后台那个小姑娘。”
“她怎么了?”傅庭深回头,一双黑色的眼睛认真地看着裘誉汶。
“好像是手烫伤了,手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傅庭深皱眉,“就她自己去医院的?”
裘誉汶摇头,“是姜丞尧那小子陪她去的,我见她们的时候,姜丞尧手里还提了不少的感冒药,我看他不像是感冒的样子。”
烫伤了手,还感冒了?傅庭深眉头轻皱,突然有一种想站起来冲到凉城大的冲动。
可是,这也仅仅是冲动。现在已经是十一点了,凉城大女生宿舍也该关门了。
裘誉汶看傅庭深看着桌布,不说话,以为他在想别的事,没在说什么,开门进了房间。
第二天,裘誉汶六点半起床,客房里早就没有了傅庭深的影子,想来是赶飞机去了。
他家离机场近,为了方便,楚添白,大福他们出差,一般都是从他这儿走。
他走到厨房,放两片面包到烤箱,在微波炉里加热一杯牛奶,拿出煎锅煎了两个荷包蛋。
整个过程,五分钟,这样的流程,他基本每天都在重复。
拿着早餐到餐桌上,桌子上一个瓶子引起了他的注意。白色的瓶子不大,外包装写满了英文,作为一个医学高材生,他不难看出那英文的意思。
原来是一瓶药,一瓶治疗烫伤的药膏。裘誉汶拿起药膏,正要仔细看看,可药膏下面的便利贴,吸引了他的注意。
给她。纯白的便贴上只写了两个字,看字迹裘誉汶知道写这样有力俊逸的字的人除了庭深在没有其他人。
而,那个她。
他也恰好能猜的出来。
这药膏庭深不可能随身携带,而药膏出现在这儿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昨天夜里又回去拿了!
裘誉汶拿着药瓶左右看了看,一笑,傅庭深这个家伙,果然是有预谋的。
他还纳闷,师妹来他家的那次,庭深怎么那么勤快,主动帮师妹拎东西,平常他可没那么善良。
还有,他昨天去学校参加那个会议,只是友情式的邀请他一下,昨天下午他跟人约好去打网球,他是知道。
可没想到那个从不爽约的人,竟然去了学校,会议结束之后,还怂恿他去后台,感怀一下流逝的青春!
呵,是他要去后台,见一见小师妹吧?裘誉汶想着不禁笑出声来,这个傅庭深啊,果然知道自己要什么,而且一个机会也不放过。
看来真被大福猜中了,狐狸发了善心,收起了尾巴,是想开荤了啊。
只是他什么时候盯上箐歌小师妹的?难道是在他家的一见钟情?
不至于吧。
庭深并不是什么颜控,而且,就他那祸水样,看自己看了二十多年,还能看别人的脸一眼就一见钟情?
那他是什么时候盯上小师妹的?
裘誉汶百思不得其解,拿出手机,编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短信内容简单粗暴:狐狸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荷尔蒙变得有意义了?
七个小时后,短信回了过来,短短几个字,让裘誉汶感觉兄弟情值得商榷。
东西送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