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快！抓住那个人！”侍从对前面的巡逻兵大叫着。
六个巡逻兵马上从背上取下枪，一日军问：“谁？”
“往那里跑了。”侍从指着前面那条巷道边跑边喊。
六个巡逻兵跑到巷道口，见前面两个人奔跑着。
“八嘎！”
一日军边跑边吹着警哨。
一日军举枪欲射，前面李光正与凤儿闪入一民屋。
侍从跟在后面，突然摔了一跤，他起身揉了揉摔痛的膝盖，过了一会便一瘸一瘸地走去。
一座破烂的空房，大门虚掩着。
六个日军持枪跑了进来，看着破烂的房子。
躲在门后的李光正突然闪出，对着一日军的颈脉一掌劈下。
那个日军马上倒地，枪掉落地上，李光正一脚将枪踢在凤儿跟前，大叫一声：“凤儿，捡枪！”
凤儿捡起枪，看着李光正与5个日军搏斗着。
一个日军对着李光正刺来，李光正横跨一步，挥掌砍在日军的手臂上，枪掉落地上，顺势抓住他的领口一拉，日军失控地跑向凤儿的刺刀上。
凤儿见自己握着的枪刺中了一个日军，吓得赶紧将枪丢掉。
“凤儿！你不是要报仇吗？”李光正一拳击中一日军面门，又迅疾避开一把刺来的刺刀，然后对着凤儿喊道。
凤儿看着躺在地上的日军咬牙将刺刀拔出，马上把枪抢过来，用枪托猛砸他的头。
四个日军朝李光正刺去。
李光正纵身一跃，接着一挥手，四根铁针向前飞去。
四个日军相继倒下。
凤儿用枪托不停地砸着那个日军，头都被她砸得稀烂了，还在砸。
李光正走来，拉住她的手：“好了，他死了。”
这时，门外响起那个侍从的声音：“喂，抓到没有？”
侍从瘸了进来，看着倒地的日军：“啊？”
突然寒光一闪，一把刺刀在侍从的咽喉上一伐而过。
外面传来摩托车的声音。
李光正迅极将院门关上，将头凑近门缝，看着外面，只见路上许多日军向前跑去。
李光正拍了拍手，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对着凤儿伸出拇指，“好样的，凤儿。”
凤儿看着被他杀死的日军，不知是笑还是害怕，道：“我杀人了，大哥，我杀人了。”
李光正笑了笑，拿起凤儿用过的枪丢在尸体上，又将几具尸体堆在一起，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东西，往尸体上弹了几下。
凤儿不明白李光正做这个是什么意思，便问：“大哥，你这是干什么？”
李光正将包里的粉末也往凤儿身上洒了一点：“我们来过这里，他们的警犬会嗅得到的。”
“哦，我明白了，”凤儿微笑地看着李光正，“大哥，你真聪明。”
李光正往门外看了一下，见没人后拉起凤儿的手走了出去，顺手将大门关上，边走边说；“我们现在身在狼窝，做什么事都得小心，哪怕是一个细小的疏忽，也会引来杀身之祸的。”
今天是鬼节，街上行人很多，大部分都是提着纸草之类的，李光正与凤儿也买了纸草蜡烛与香。
来到凤儿家时已经是黄昏了，那条被炸开的门板竖在一边，走进里面，堂屋的门是敞开的，那尊观音佛像还躺在地上。
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不同的只是没有一具尸体，凤儿看着荒凉而又阴森的屋内，嘴唇不停地颤动着，一双眼睛潸然泪下，她走向堂屋，弯腰捡起地上的佛像捧在怀里，姐姐那颗被砍掉的头立时浮现在眼前，又想起了死在怀里的小虎，她慢慢走到神龛边，将佛像摆在上面，看着神龛，耳边仿佛响起她娘的最后一句话，“凤儿，不管怎样，你一定要保护好你弟弟啊。”心中一阵剧痛，不由倒头便拜，大哭着：“爹，娘，女儿不孝，对不起您们，弟弟没了……”
李光正默默地看着屋内，默默看着痛哭的凤儿，他的心也跟着痛，眼睛也跟着潮湿起来，不是为他不认识的她爹娘落泪，也不是为可爱的小虎落泪，而是为他爹，他师父，整个苦难的南京人民落泪。
过了一会，他擦干了眼泪，泪水不是枪，泪水不是刀，再多的泪水也淹不死制造这场灾难的人，他慢慢走向凤儿扶她起来，然后将她搂在怀里，看着那尊永远微笑的观音雕像说了一句：“妹子。”
“大哥，我什么时候才可以报仇啊？”凤儿扑在李光正的怀里哭了一阵后，抬眼望着他说。
李光正拍着凤儿的肩：“凤儿，我们不是一直在报仇吗？”
凤儿：“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凤儿，你做得很好，今天不是也杀了一个鬼子吗？”
凤儿抬起头，“那个怎么算啊？那是你故意让我杀的。”
李光正：“算，只要是死在你刀下的就是你杀死的。”
凤儿揩了一下眼泪：“大哥，你经常叫我不要哭，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太没用了。”
李光正摇着头：“不，凤儿，不是你没用，是现实太残酷，太突然了，其实我也想哭，想流泪，但我不能哭，不能流泪，我们现在本来就活在一个哭的世界里，根本就不缺哭，不缺泪，我们缺的是自信，缺的是如何把哭还给别人。”
凤儿：“大哥。”
李光正：“凤儿，我爹临死之前告诉我，叫我忘掉仇恨，我爹说的对，一个复仇者，只有忘掉仇恨，才能做好要做的事。”
凤儿抬眼望着李光正，慢慢揩了一下眼泪，说：“大哥，凤儿以后听你的，不哭了，跟你学本事。”
李光正搂着凤儿叹了口气，这是一个什么世道，心本来是软的，为什么一定要大家变硬？上天既然使人进化成最聪明的物种，为什么又要拉到原来的野蛮时代？难道这也是守恒定律？他轻轻地搂着凤儿，想着想不明白的问题。
“大哥。”凤儿叫了一声。
“我准备去SH你和我去吗？”李光正捧起凤儿的脸，揩着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凤儿：“去SH干什么？”
“买枪。”
“买枪？我们不是有很多枪吗？”
李光正看着神龛上的观音雕像，道：“我想要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