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儿,张乾真压抑烦闷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他在一棵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参天古树旁随意地席地坐下,安静地休息。
然后,他轻声自言自语:“我真是一个废物啊。修炼速度太慢了!都十七岁了,都没能第一次授箓,无法突破到真人境界。现在青城山开宗六族的嫡系族人里,我是最差的吧?真是有辱门楣呢。”
说着,张乾真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他越想越内疚,越想越觉得自责,竟然气急之下,拿起旁边一块有些尖锐的石头自残了!
“不是吧?”
傅洋眉头一皱,下意识地想要阻止。然后立刻反应过来,这只不过是张乾真的记忆幻境。就算这些事情真实地发生过,也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噗嗤!
锋利的碎石边缘,划过十七岁的少年张乾真的手掌心。
一条血红色的伤口立刻出现,边缘肌肉翻卷,鲜血顺着他的手掌往下滴落在枯枝败叶堆积的地面,触目惊心!
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很用力。或许,是想要用疼痛来消除自己内心的苦闷?
傅洋不由得苦笑连连,轻轻摇头:“看样子,不管是哪个时代,不管是普通人还是修炼者。这青春叛逆的时代啊,总会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行为的。”
突然!
张乾真鲜血滴落的地方,发生了异变。
他的鲜血顺着枯枝败叶的缝隙往下流淌,不知道似乎是触及到了这参天古树附近的某种神秘之物!
呼呼呼……
四周突然刮起了旋风,把张乾真周围的树叶全部都给吹拂了起来。这些树叶和树枝在空中凝聚,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扇单人拱门的形状!
而以参天古树为圆心,四周的地面上浮现出一些灰色和白色相间的线条,组成了古怪的符文印记。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只有十七岁的张乾真,显然见识还不广。而且因为修炼天赋低下,几乎很少离开青城山。遇到这种异象,还是有些惊慌失措的。
至于一旁的傅洋,则是陷入了震惊之中。
因为,地面上那些浮现出来的灰色、白色线条组成的符文印记,散发出来的气息和之前那魔头张乾真施展“尸骨邪术”时是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
傅洋心中暗想:“看样子,正邪两个张乾真的出现,就应该是在今天发生的事情了?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样的秘密。真是好奇而起期待啊。”
他打起精神,全神贯注地盯着张乾真,同时观察着四周的异象……
却说那些枯枝败叶组成一道拱形门户,往后一飞,砰的一声撞击在参天古树上。竟然和树干融合,在树干上出现了一个真正的拱形门!
要知道,这棵参天古树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主干的树围恐怕七八个成年男子手拉着手,都没办法围拢。
一个古怪的声音,突然响起——从树干上的拱形门传来。
“来,来吧……”
“进来,进来。到我这儿来……”
“有你想要的东西。张乾真……你进来,就能获得想要的一切!”
“想让你的父亲喜欢你吗?想让你的族人夸张和崇拜你吗?想让你的母亲为你自豪骄傲吗。”
“我可以给你,到这儿来……”
这个声音,充满了一种蛊惑的气息。即使傅洋听了,都觉得有一种被引诱过去的感觉。更何况只有十七岁、法力低微的张乾真?
而且这个古怪声音说的话,几乎是句句都戳中了张乾真的心坎儿啊!
所以只有短暂的害怕和犹豫,他就鬼使神差地朝那参天古树上的拱形门走了过去。然后,进入了其中!
傅洋也快走几步,跟着张乾真一起进去了……
呼!
眼前一花,景象变幻。
等视觉恢复正常的时候,四周变得阴暗起来。
这里似乎是在地下,但离地表应该不算太深。是一个圆形的空间,从头顶上方隐隐约约有斜斜的光柱照射而来……
仔细看,会发现这里有很多巨蟒一样扭曲的阴影——原来是密密麻麻的粗大树根!也就是说,张乾真和傅洋现在正位于那参天古树扎根的地底区域。
“这里,会发生什么呢?”
傅洋盯着前方,十七岁张乾真的背影……
窸窸窣窣!
前方树根最密集的地方,突然变化。那些巨蟒般的根系朝四周散开,真的就像是蟒蛇蜿蜒爬行一般。然后,露出了刚才被树根覆盖的一块黑色石台。
石台上,篆刻着密密麻麻的诡异符文——和现在符箓一脉的完全不同。
“过来,过来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实现你变强的愿望……”
那充满蛊惑力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张乾真跌跌撞撞地往前而去。
此时此刻的他,满脑子都只剩下“让父亲认可、族人夸张、目前骄傲”的憧憬之中了。
傅洋也赶紧来到这黑色石台前方,低头一看。
只见石台上,有一个凹槽。这凹槽……赫然是一根手指头的形状!
张乾真缓缓伸出了手。
那个声音一直在蛊惑着他,让他把手放上去。他其实也大约猜到,这应该是某种诡异的存在留下的痕迹,也有想过转身就跑……
可内心深处的欲念,让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把手放在了这黑色石台表面的手指形凹槽上。
在这一刹那!
一团可怕的灰色光晕突然在张乾真手掌和那指骨印记接触处出现,然后又化为森然如骨的白色光球。
光球上有大量丝线,连接进张乾真的体内。然后又迅速抽离,悬浮在他面前……
紧接着,这团森白如骨的光球开始缓缓的变化起来!
想是两条胳膊,从光球上伸了出来,紧接着是两条腿和躯干显出形态……最后,上面出现了一个脑袋。
一个人类的轮廓,出现了!
到了这个时候,傅洋已经差不多猜到了事情发展的方向……
几秒钟之后,白色光芒变化的人形轮廓彻底清晰了。和真正的张乾真一模一样!
它站在黑色的石台上,面无表情。
“你……你是谁?你是什么东西。”
只有十七岁的张乾真,这时候显然稍微有些清醒,所以下意识地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