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骁之和石俊商议好了渠道、分成之类的事宜,兴冲冲地告辞离去。何骁之离去之后,石俊端起琉璃杯,吹开茶汤上的浮末,慢条斯理地品着茶,脸上却露出沉思之色。
一盏茶缓缓见底,这时,门边人影一闪,一个人匆匆走了进来,却是刚刚离开的何骁之去而复返。石俊奇怪的问道:“何兄,可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交代了?”
“不是,而是隼迅堂刚刚收到一条消息。”何骁之拿着一份文书,沉声说道,“闽南分舵传来消息——福建巡抚、广东巡抚要向皇帝进贡龙涎香。”
“啊?”石俊只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龙涎香他前世倒是听说过,但具体是鲸鱼粑粑还是其它东西他就不懂了,反正是一种很名贵的香料,但是这关他石俊什么事?
何骁之继续说道:“福建巡抚进贡龙涎香十六万两,广东巡抚进贡龙涎香十九万两。”龙涎香贵胜黄金,一下子弄出几十万两,确实是骇人听闻。
“哦,这么多啊。”石俊随口应付,一时间还是没找到何骁之一番话的中心思想。心说这何骁之该不会被自己之前一番发财大计给刺激到了,财迷心窍准备去打劫贡品吧?
“是啊,一两龙涎香与一两黄金等值,且有价无市,这般几十万两,当真价值连城。”何骁之解释道,“所以有人就盯上了,准备做一票。”
“原来如此。”石俊点头,总算听出了一些端倪,问道,“那么,是谁盯上了这批贡品?”
“还能有谁!”何骁之双眼微眯,缓缓道,“石兄弟你之前拜托过我,说是一旦有任何关于倭寇的情报,就另行抄录一份给你来着。”
“倭寇!竟然是倭寇准备打劫这批皇室贡品。”石俊睁大双眼,随即又疑惑地喃喃道,“这说不通啊,放着海上的无本生意不做,来内地掺和什么劲?”
虽说福建广东靠海,押着贡品从福建到京城也确实会走一段水路,但与清朝沿福建、浙江、江苏、山东转渤海大沽口、入海河抵达天津再转陆路的东海线路不同;明朝时从广东到京城走的是陆内水路,是从珠江上走西江、进漓江、过灵渠、到湘江、进长江、走运河到京城的,根本不从东海渤海那里经过。
倭寇纵横东海南海,但内陆水系却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倭寇照理是不会打这福建广东贡品的主意,这一点怎么都说不通,里面显然有反常!
“确实。”何骁之赞同地点了点头,皱眉道,“不过种种迹象显示,确实是有倭寇盯上了这批贡品。”说着,将手中的文书递了过来。
石俊接过文书,食指敲着桌面,细细翻阅,最后说道:“何兄所言不错,倭寇那边确实异动频频。嗯,大概是这批贡品有几十万两龙涎香,太过珍贵,倭寇不由得动心了吧。”
“我想也是如此。”何骁之点头。
目前看来,只有这么一个解释,虽然这个解释牵强的很。
“我狼贪堂两次在海上受挫,连前任米香主也死在海上。前次倭寇大掠江北,更是将我长乐帮沿海的众多分舵捣毁……”石俊将长乐帮和倭寇的恩怨一一历数,一副全心全意站在长乐帮立场想要复仇的姿态,旁人怎么也想不到其中好多事就是他惹出来的,甚至连米横野都是他亲手杀的。
“不错,皇帝老子的贡品跟咱们没半分关系,但是这次既然是倭寇打皇室贡品的主意,咱们肯定是要去破坏一番的。”何骁之接口道。
“好,多谢何兄告知此事。这次任务我狼贪堂接下了。”石俊晃了晃手中的文书,说道,“我这就去贝先生那里,这份消息也由我一并带去便是。”
在石俊想来,此次倭寇准备打劫皇室贡品龙涎香,不过是见财起意,蟊贼而已,不会是什么厉害角色。派几个狼贪堂的小头目带上人马去一趟,把那些倭寇的脑袋摘回来,方便的话再顺手牵羊拿个几公斤龙涎香回来。
到时候既为长乐帮报了仇,也在江湖上为狼贪堂再次扬名,拿回来的香料上交给帮里还能给堂里的手下们换点零花钱,一举三得,面子有了里子也有了,多欢乐啊。这么好的任务平日里上哪儿找去?
石俊想得简单,不过找人手布置任务时就遇到了难题。
石俊之前以讲武阁激励堂中属下,使得狼贪堂在表面看来兴盛一如往昔,但这时候就暴露出狼贪堂两次受挫后人手不足的问题来了。石俊派喽啰去找了一圈,赵江马烛张虎等小头目居然全部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了,都不在堂中。
石俊无奈,想想这个任务应该没什么曲折,那就由自己这个狼贪堂香主亲自带人去一趟吧,谁让堂内人手不足呢。
光是他一个香主出马肯定是不行的,敢打皇室贡品的主意,那群倭寇的人数至少是少不了的。考虑一番,石俊便去了豹捷堂,想找展飞借点人手。
孰料展飞听了石俊的难处,一拍胸脯:上次扬州一役,你们狼贪堂可是出尽了风头,这次可不能再吃独食了,要借人手的话可以,不过他展飞也得跟着一起去!
石俊苦笑:这下可好,灭几个倭寇而已,居然由狼贪堂豹捷堂两堂的香主一起出马,要不要这么隆重啊?想想豹捷堂这段时间一直没什么任务,展飞这厮明显是闲的久了,假公济私想出去散散心而已……
当下,石俊展飞二人一起去找军师贝海石,将此中缘由一说,接下了此任务。石俊回去打点好行囊,便和豹捷堂一众人马啸聚而去。
此次倭寇准备劫掠贡品之举虽然极不合常理,但思索之下却又觉不出会有什么内幕,石俊等一众人都没把此次任务太放在心上,觉得此行手到擒来,展飞等豹捷堂的头目更是把此行当成了散心游玩……
……
“龙涎香?!此物的出处,除了取自鲸鱼腹中之外,似乎还另有一种传说。”长乐帮内,贝海石翻看着石俊转交的文书,挑了挑眉,“嗯,以前在一本医书残卷内看过,不过那说法太过玄奇,该只是荒诞的臆造之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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