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下不了车,谢九黎闷闷的坐在后座上,看着前面认真开车的猼訑,只得率先打破沉默。
既然是接引人,那就不该是敌人,没必要僵化关系。谢九黎看着他没有搭理自己,拍了拍猼訑的肩膀,“喂,跟你说话呢!”
“哎呀妈呀,你干什么?!”猼訑如果不是系着安全带,几乎都要从座位上跳起来。“吓死我了!”
“……”谢九黎无语的看着他,这人的胆子是真的很小?
“我刚跟你说话,你没有理我。”
猼訑惊魂未定的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抱怨道:“我没听见,你可以大点声啊?”
谢九黎突然间有点丧失接着询问的心思,环抱着手翻了翻白眼。“我是说,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称呼你这类人叫做守墓人,你说我们要去哪里?”猼訑轻佻的语气伴着认真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诡异。
“……难不成,是墓地?”谢九黎看着窗外黑漆漆的一片,咽了口口水。
“是,也不是。”猼訑似乎是在想怎么回答他,好一会儿才接着说:“自前代守墓人将大门关闭之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过守墓人了。我本来以为,不会再有守墓人现世。“他抬眼看了谢九黎一眼,继续道:“但是大门被打开了,茅草屋就要住进新的守墓人。否则,两个世界都要陷入混乱。”
“你是说,大门之前一直是关着的?”谢九黎有些发愣,怔道。
猼訑点头,“是啊,半个月前大门被打开。但是看你的样子,却是第一个不知道守墓人存在而来的守墓人。”
谢九黎眼睛一亮,“我就说嘛,你肯定找错人了,我只不过是好奇来看看的。”他凑近猼訑,嬉笑说:“我可以看看,然后你就送我回去吧!”
猼訑闻言摇了摇头,指着放在副驾驶座上的车票和扇骨,说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车票上本是什么都没有的,你的名字是后来加上去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将我的名字印在上面?”谢九黎疑惑道。“为什么非要印上的我名字?跟我有仇啊!”
猼訑没有看他,嘴巴上下张合欲言又止。谢九黎看他这样,心中的疑惑更深。刚想问点什么,却听猼訑淡淡开口。“现世的字印不到这张车票上面。”
看着猼訑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谢九黎郁闷的挠了挠脑袋。“我靠,是谁这么无聊!”心念却是急转中。现世的字打印不到车票上面,那么是通过什么方法使得上面印上了他的名字?为什么要印上他的名字?看猼訑的样子,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但是为什么他不说呢?
“既然你拿着车票和扇骨,那么你必然只能是这一代的守墓人。”猼訑突然开口,看着谢九黎有些石化的脸补了最后一刀:“以后,会有很多麻烦找上你。”
“我想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有人比我更倒霉了。”谢九黎丧气的靠在后背上,盯着车顶不说话了。
谢九黎感觉时间过得很慢,车窗外一片漆黑,城市的灯火和喧嚣都已经近乎消失了,除了车在道上行驶的声音再没有听到过别的声音。猼訑只管着开车,却并不说话。谢九黎一肚子想问的话,却又不知从何问起。问了,又担心猼訑不会回答问了也是白问。索性就两个人一起沉默着。
太安静了,就容易睡着。谢九黎昏昏欲睡,头点如捣蒜。猼訑从后视镜里看着他,心想这人心是真大。
猼訑跟谢九黎说下车的时候天已经亮了,周围一边雾蒙蒙的潮气。下了车谢九黎感觉这里的空气异常的干净,忍不住多呼吸了几大口。
车停下的地方,是一片荒凉之地。方圆几十里看不到花草树木,没有人烟房屋。放眼望去,除了眼前的茅草屋和屋边不远处一座石碑之外,竟是寸草不生。
谢九黎和猼訑站在茅草屋前,看着茅草屋破败的样子,谢九黎转头看着猼訑,讶然道:“就是这儿?这么破?”
猼訑看着他,很认真的回答说:“没错,守墓人都住在这里。”
猼訑说,“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猼訑说,“你进的去,我进不去。”
谢九黎环顾了一眼周围晨曦中的无边旷野,眼神绕回来看着眼前唯一的建筑物——这个不知年月的的茅草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猼訑说:“你是说这个茅草屋吗?”他说完紧接着上前两步伸手摸了一把,还真拽下一束枯黄的干草下来。
“……”
“……此屋年代久远,你不要乱碰。”猼訑脸色认真,好像再碰真的要散架。
“为什么你进不去?”谢九黎奇怪道。
猼訑沉默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我不想进去。”
谢九黎虽然奇怪,却忍住没有接着问。而是拿着扇骨自顾自的打开屋门,走了进去。
“咳咳……这么多灰,也没有人打扫吗?”谢九黎嫌弃的一边说,一边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然后发现屋子里面简单的可怜。一张没有床褥的木头床,一张没有水杯的八仙桌,桌上一盏灯,旁边一把还算尚可的藤椅。
“我靠,奇了怪了!这屋子里面这么多灰,这怎么还有个亮着的灯?”
八仙桌的一角放着一盏铜制的灯,灯座上有复古的纹路。灯芯呲呲的一直燃烧着,不知道烧了多久。
“煤油灯?”谢九黎凑近闻了闻,不是煤油的味道。他伸出手将这盏灯拿起来,却发现这火光几乎没有跳动。
他越看越奇怪,冲着门外的猼訑喊道:“猼訑,你来看看这烛火竟然不会动哎!你不是说很久没有出现过守墓人了吗?这灯谁点的啊?”
猼訑站在茅屋外,听见他的声音回应道:“这灯,外力是不会使其熄灭的。”猼訑顿了一下,接着想要说什么,却见谢九黎拿着铜灯从门口探出身来。瞬间脸色就变了。
“你说什么?你快看我都没动这灯怎么灭了?”谢九黎正奇怪这灯自己只是拿起来看了一下,又没有动怎么就突然跳了几下就毫无预兆的熄灭了。
“屋子里也没有风啊?”谢九黎奇怪的看向猼訑,却意外的从猼訑的脸上看到了惊恐的表情。
谢九黎听见猼訑第一次用颤抖的声音说:“糟了,这么快麻烦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