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被藤野的人重伤的木昕,木邩寂灭的心又重新燃烧了起来。他的目光几乎能喷出火来:“你竟敢对自己的表兄下手,你如今看来真是将族里的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了!”
藤野道:“我那木昕表兄实力平庸,平时对家族毫无建树,难道我要仍由他睬到我头上去么?仅仅是因为是本家的的长子,所以便能处处拿到好的资源,事事都强在人前?”
木邩道:“本家如何争夺族长之位,那是本家的事情。藤野,是你自己的心态没有放正!”
藤野觉得这话及其可笑,于是他大声笑了出来。笑了好一阵,他才渐渐停下来。“我本不该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但是你现在却在劝我应该接受这种不公平?”
藤野面色阴冷,目光之中含着恨意。他恨自己那并不高贵的出身,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便从来不被期待,哪怕能做到很多本家的小孩儿都做不到的事情也不会得到一句赞扬。
他记得母亲曾跟他说过,人在世尚且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做,更何况生命本就漫长的妖怪呢?他可以选择的道路有很多,不必执着。
但是他没有做到。或者可以说,他不想要做到。
他想要得到的一切,不是他愿意不愿意,想要不想要的。而是他必须的得到的,即便是他的不想要的。这种执着而扭曲的心态,伴随了他几百年的时间。这种心情,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沉淀而渐渐沉落到心底深处,而后接受一个崭新的属于自己的人生。藤野硬生生的将自己原本开阔的人生走成了一条狭窄的道路。这条道路,越来越窄,窄到已经无法容忍另外一个人同他站在同一条路上。他想要得到藤家的一切,想要得到藤家本家的那种原本无关于自己的待遇。他想要得到认可,来自整个家族的认可。
至于外界,只要他能当上藤家的族长,那么他便是那个高高在上收人敬仰的人。他站在泥土里仰望那纤尘不染的上位,已经仰望了几百年。若是这个心愿无法达成,不仅仅会成为遗憾,还会带来痛苦的损伤。比如说什么永久的颈椎病。
当然,他不想要自己的病的最好的办法,便是达成自己的心愿,然后便可以心安理得的处理自己的人生。哪怕,他要用余生所有的时间去治病。
他也愿意。
藤野眼中云海浮沉,渐渐被执着侵蚀,燃出熊熊的烈火。这种烈火没有温度,只有冰冷的火焰试图吞噬眼前站着的这个本家的长老。
木邩之所以被人忌惮,便是因为他是藤家本家的人,上一任族长的亲兄弟,如今的藤家掌事长老。藤家一向以优秀的药师为荣,但是并非所有的人都能成为药师。木邩便是其中那个不能成为药师的人。他擅长经商之道,即便是有一副火爆脾气,但还是能将族中的财产管理的仅仅有条。大大小小的开销,如今都不会过问族长,而是会先去问木邩长老。因此,木邩长老的地位更加让人看重。毕竟钱都掌握在他的手里,讨了他的好就等于是给自己开辟了一条赚钱之道,谁会不愿意干呢?而那些药客,也多余木邩有生意上的往来。即便是木邩没有强横的战斗能力,却也能一直无人敢动的原因便是如此。
掌管财力的人,往往比掌管武力的人更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木邩长老便是这样的人。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藤野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将木邩直接杀死。但是他一直都觉得,木昕所得到的那个木箱子,并不是普通的木箱子。木昕在他的打击之下受了重伤而逃,但是他的父亲还在他的手里藤野倒是不担心自己会没有见到木昕的机会。想来即便是木邩不愿意告诉他打开木箱的办法,总是可以等木昕找过来的时候亲自问他。只是离族长大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若是不能得到族长所列名单上面的药材,那便会失去争夺族长的资格。所以他不想比别人慢,尤其是比他一向觉得没有什么本事,只不过是因为本家的身份而吃香喝辣的木昕,慢。
藤野看着木邩,道:“二叔,族长之位我势在必得。若是你不愿意合作,那么我就只好让你受点儿苦头了。毕竟,您那位儿子,一向可是非常孝顺您的。”
木邩闻言神色一变,厉声道:“藤野,你若是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否则我若是出去了便直接向族长告发你的卑鄙行径!”
藤野淡淡笑道:“我好怕啊......”
木邩知道自己如今落在藤野手里,无论说什么藤野有不以为意。于是狠声道:“藤野你知道本家养着无桑鸟么?”
藤野道:“自然知道。”
木邩问道:“那你知道无桑鸟是用来做什么的么?”
藤野冷哼一声:“既然是你们本家的无桑鸟,我怎么会知道你们是拿来做什么?”
木邩认真说道:“无桑鸟,是用来传信的。无桑鸟本无根,但是却被先祖找出来可以直接通过一种秘术而传书的方法,于是无桑鸟便成为了本家的信物。”
无桑鸟,平时并无实体。只是在有信息要传送的时候,接受了信息之后才会慢慢的显现出模样来。信息量越大,模样越是清晰。若是不需要传书的时候,就连本家的人都无法找到无桑鸟的身影。但是这些,藤野不知道。他除了知道无桑鸟这种东西之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不过,木邩解释的很明白。
藤野闻言神色一凛,眼神像是一把利剑射向木邩。“你给本家报了信?”
木邩点头道:“我不仅仅是报了信,还让无桑鸟啄破了我的手臂染上了我的血。有了我的血,那么跟着无桑鸟,本家的人便能找到我的位置。”
木邩说道这里停下,看着藤野好一阵才慢慢接着说道:“所以,你蹦跶不了多久了。不过,若是本家来的人跟我儿子在路上碰上,我估计你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再次竞争族长的机会了。”
看着藤野逐渐冰冷的眼神,木邩笑得有些得意,“所以啊,臭崽子,你以为我被是那么容易被你抓走的么?”
藤野寒声道:“难道你是故意的?”
木邩摇头道:“那时不过是情急,说真的的确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