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的时候做出选择,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谢九黎只是问猼訑,“你觉得罗浮山,我们可要去?”
猼訑没有一瞬间的犹豫,直接点头,认真道:“去。”
一如既往清淡的语调,却不容置疑。谢九黎一脸的果然如此,随即笑了起来,道:“那就去吧。”
猼訑似乎对谢九黎的回答也早已了然,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
梵宫有些愣,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最不可取的选择。一来他们本身就是无辜被卷进来的人,青鸢不管想要复活谁用什么办法去复活谁这都跟他们毫无关系!二来他们有比去罗浮山更好的选择,并不需要去冒这个没有理由的危险只是见证一个有超强执念的妖怪去完成愿望或跟着他的愿望一同倾覆。
罗浮山是什么地方?是南方鬼帝之所在!那是随随便便就能去,就能闯的地方么?
梵宫脸色难看,不赞同的说道:“我并不觉得这是一个比离开这里更好的选择!以我们现在的能力,连保护自己都是问题!更何况是罗浮山那么危险的地方!……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不希望这么堂皇冒险。”
梵宫言语之中字字透着拒绝,可谢九黎却不以为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本来就是来冒险的啊。”
谢九黎浑然不在意的态度几乎让梵宫一瞬间被激怒,他不自觉的拔高声调,道:“可是现在我们冒的,是生命危险!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谢九黎微怔,没有想到梵宫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怔道:“什么有意思吗?”
梵宫却是讥讽道:“拿生命去冒险,谢九黎你的觉悟何时这么高了?”
谢九黎不明就里,看着他不悦道:“梵宫,你什么意思啊?不愿意去你和西组长就待在老君家里,等我们回来好了。”
梵宫神色更不悦,道:“老君已经说了,罗浮山大大小小有七十二洞天,每一个洞天都有未知的危险,那里不是我们能去的了的地方!你怎么做什么都是随性子来?你不考虑我们现在实际的问题所在吗?”
谢九黎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做来了要做的事情。若是他们被天机阵传送回现世当中,那么现在自然没有眼前这些事情的发生。青鸢的执念于他何干?红袖的死活与他何干?他当然不会在意。可是现在不一样,他们都在守墓人世界里。在这里,谢九黎便觉得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在让他更为快速的去了解守墓人世界的样貌。
这里是由什么组成的,到底有些什么样的妖怪?这里与现世到底是有多么大的区别?在这里,他一点点的在学习,学习怎样才能在接受守墓人身份之后做好守墓人的事。他知道很多他不懂的事情以后会渐渐明白,渐渐了解。这让他对现在所接触的一切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而这一次,并非只是兴趣那么简单。
猼訑这个人吧,一直以来都独来独往的。没什么朋友,但是他却能清楚的从猼訑口中听出红袖的与众不用。其实很多事情不是那么绝对的,在于决定之时拥有什么样的心境。
恰好,谢九黎觉得这件事于情于理都应该听从猼訑的意见。
于是便也这么做了,而已。
只是在尔虞我诈之中生活久了的梵大少爷,并不明白。
谢九黎看着梵宫,不满道:“你不是最想来的人嘛?怎么来了之后却第一个想走?”
梵宫道:“我没有想到,这里的危险程度超过了我的预期,我不觉得待在这里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自然要离开。”
谢九黎:“……”
西临川看着他们,道:“你们别吵吵了,既然来都来了,多这一件事不多,少这一件事也不少。虽然我不建议留下,但是如果你们一定要坚持的话,我是很想去见见你们口中所谓的南方鬼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
梵宫愣住,西临川是‘雪芒’的行动组长,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一个指挥官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审时度势,做出正确的判断来。可是西临川却说出了这么一番根本没有经过考量的话!
“你……”
西临川看着他,道:“我们来这里终归也有我们的目的,老板希望我们能带回去更多的情报,我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时机。”
梵宫道:“可是……”
西临川道:“你觉得我们这次出了守墓人世界之后,什么时候能再次来一趟?这里可不像是回老家,有一张车票就行了。”
梵宫沉默下来,没有说话。这一点他当然再清楚不过,谢九黎和猼訑现在没有打守墓人世界大门的能力。不能像老君所言的那般轻易的将他们送出去。而这一次因为天机阵的缘故而进入了守墓人世界,本身就只是一次意外罢了。这种意外,又不会天天发生。
至少在梵宫看来,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西临川却接着说道:“时机难得,错过之后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次。猼訑的能力开不了守墓人世界的大门,谢兄弟也是一样。他虽然身为守墓人,但是明显至少现在还在人类的范畴里,并没有什么厉害之处。”
谢九黎无语道:“哎哎哎哎,你们说你们的,别埋汰我啊!”
西临川朝谢九黎看了一眼,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谢九黎:“……”
西临川再次看着梵宫,接着道:“咱们来这里的初衷便是能够带更多的情报回去,所以我们在这里所遇到的每一件事都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我们难道不珍惜?就这么白白错过?“
梵宫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认输,道:“我说不过你,但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西临川道:“可是你之前并没有拒绝啊?”
梵宫道:“那是我不知道竟然会这么危险!”
猼訑见他们这样依旧是那种淡淡的表情,他永远有那么一种表情好像是别人都在谈论跟他毫不相关的事情。“你们可以都待在这里,我只要自己去就可以了。我能去,也能回来。不会有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