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1章 北广王的拉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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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乃万金之躯,还是下官敬您一杯吧。”严岩匆匆拿起酒杯,回敬北广王。

  北广王笑着点点头,他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暗思,这个严岩,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如果此人肯低头,那么今晚的谈话,就好办了。

  北广王放下酒杯,拿起筷子,见严岩非常拘谨的坐在那里,他不由大笑道:“严大人,别客气,吃菜,这里有我亲自上山打来的鹿肉,狍子肉,还有陈酿百合酒,上等的笋片,尝尝鲜,来,吃。”

  北广王又看一眼坐在自己右手位置的中年人,他是安平相,北广王最得力的谋士之一,掌管着安平国大小事务,以及目前军中的一切后勤补给,也是北广王幕下的首席谋士,既有官职在身,也会经常出入北广王幕府,所以,今天夜宴,北广王特意把他喊来,一同劝说严岩,此时这个人见严岩非常拘束,便笑着拱拱手:“严大人乃朝廷要员,官居中尉,执掌数万北军,可能还不知道我,我乃安平相,种忠,大家都喜欢叫我钟相,今日能结识严大人,是我的荣幸,来,我敬你一杯。”

  种忠拿起酒杯,向着严岩让了让,严岩慌忙举杯相迎,又一杯下肚,严岩感觉胸口火辣辣的,不得不拿起筷子夹块肉放进嘴里,压一压酒气,这才笑道:“下官何德何能,能与王爷同席畅饮,又有钟相作陪,罪过啊,罪过……”

  严岩降低身份,就是想堵住北广王后面的话,此时他放下酒杯,假装有意无意的吃着菜,虽然心里着实慌得很,但是严岩不得不强作镇定,等帐内的气氛不再那么僵了,严岩又道:“下官明早就会起行,赶回军营,准备对匈奴右翼的军队进行牵制,若有机会,还会设法夺回中丘,柏人一线,为王爷全线反击做好侧应准备,还望此次一别,王爷多加珍重。”

  “怎么,酒未过三巡,严大人就要打退堂鼓了吗?”北广王冷然一笑,但是他的口气却非常和蔼,不想把气氛搞得太僵。

  他仔细观察了一会严岩,见他眉宇间,有一丝惊慌,很显然,严岩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找他来赴宴了,北广王索性把话题放开,自己已经在HB根基立稳,根本不怕再有什么谣言传出去,便朗然说道:“匈奴虽破,然诸葛祝融为祸幽州,冀州终究难以安稳,所以,本王还希望严大人能够长期驻守HB助我扫平四方,还HB民众一个太平之地,如何?”

  严岩没有想到,北广王话说的如此直白,这可有些难办了,他下意识的端起酒杯,把酒杯贴到嘴边,假装要喝酒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说词了,好半响,严岩苦笑道:“不是下官不愿如此,只是没有圣谕,下官不敢妄自决断,还请王爷恕罪。”

  “你……!”北广王这一次再也压不住怒火了,严岩这是第二次用老皇帝来做挡箭牌,这不识抬举的狗奴才,北广王真想一刀宰了他,可毕竟严岩是北军中尉,位居九卿之内,自己不好太过张扬,他愤怒之极,却又扭头看向一旁的种忠,双眼露出一丝杀光,种忠跟随北广王已经有些年头了,他自然知道北广王已经动了杀心,所谓不为我用,必为我杀,可眼下时机还不成熟,如果杀了严岩,必然会引起洛阳的动荡,人心不安,老皇帝恐怕会提前对HB之势做出提防。

  种忠干笑了两声,他拿起酒杯,笑对严岩道:“严大人何故自斟自饮,来,我陪你再饮几杯。”

  北广王见二人有说有笑,心中着实窝火,这严岩就是快难啃的骨头,又臭又硬,杀不得,又收不得,眼下,也只能先平灭匈奴,在做计较了。

  想到这,北广王忽然起身,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略带不满的说道:“本王累了,你们喝吧,本王要回后帐休息了。”

  严岩匆匆起身送走北广王,又和种忠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会,好容易挨过一个时辰,严岩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种忠告辞,随着自己的亲随返回了自己临时休息的大帐。

  这一夜,可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北广王已经没有什么顾虑了,他在HB之势已经成熟,刚刚北广王眼中闪过杀机的一刹那,严岩真以为自己就要死在HB军中了,没想到,北广王并没有痛下杀手,虽然眼下躲过一劫,但是严岩从这之后,恐怕再也没有勇气再来HB述职了。

  眼下匪寇猖獗,洛阳也是动荡不安,严岩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结束这里的战争,请命回京,才是万全之策。

  想到这,严岩不由长叹一声,刚刚回到自己的营帐前,一个黑影从黑暗中闪了出来,忽然攥住严岩的手腕,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哈哈,严兄,我请你喝酒,你不去,竟然跑去和王爷痛饮了,怎么样?这顿酒有什么收获吗?”

  听声音,是卫贲的声音,严岩轻舒口气,这才责备道:“你深更半夜的,怎么跑这来了?”

  “呵呵,严兄,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我相识一场,老友来了,我怎么能不陪陪呢?何况,听说你明天就要回赵郡了,这不,我来和你叙叙旧。”卫贲把手里两坛子酒扬了扬,笑道:“喝一杯,如何?”

  “这……”严岩犹豫片刻,而后点头叹道:“走,来我军帐聊。”

  严岩回到自己的临时军帐,军帐内,早已备好了火盆,火盆燃着熊熊烈火,把军帐烘烤的热乎乎的,两个人寻了个杌凳各自坐下,有士兵临时送来一些吃食,二人相对而坐,严岩解开酒坛的泥封,大饮一口,这才气喘吁吁道:“你来我这,不会也是为王爷做说客的吧?”

  卫贲当然知道北广王今夜忽然宴请严岩的目的,但是他更清楚,严岩的脾气,是不会屈服的,宁肯死在此地,也不会背信弃义,他苦笑着摇摇头:“我虽为王爷最得力的副将,看似统兵十万,风光无限,可我何尝不知,这可是一条不归路,踏上这条船,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卫贲被严岩勾起烦心事,索性敞开话题,继续道:“而今日你我相聚,尚可言谈自如,互诉衷肠,他日一旦……事发,恐怕你我兵戎相见,难以再酌饮谈天了,唉……”

  卫贲再次叹息,他之所以敢和严岩吐露真心,毕竟是多年的交情,可这话如果换做是别人,卫贲是决难脱口而出的,此时严岩听了卫贲的话,他双眉紧锁,略带不满的训道:“大丈夫立于天地间,何来阵营之分,HB之战结束,你带兵转守邺县,上报朝廷,揭发北广王的恶性,岂不更好?”

  严岩还想劝说卫贲,卫贲却摇了摇头,他仰起脖子,大喝一口酒,略带醉意的笑道:“大丈夫立于天地间,如你所说,难道我就不想搏一番功业吗?跟着北广王,尚可横征四方,讨天下叛逆,若回道朝廷,就……老皇帝的昏庸无道,难道,朝廷内真的就那么安稳吗?”

  严岩根本不曾想,卫贲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样子,他已经铁了心跟随北广王了,所谓人各有志,严岩不好再说什么了,唯恐有些话说多了,会惹来祸端,只把酒坛和卫贲的酒坛碰了一下:“你我既然相识一场,有句话你爱听不爱听我都要说,迷途知返,亡羊补牢,此乃真丈夫,若他日真的兵戎相见,为兄的,定然不会顾念今日之情!”

  卫贲听了这话,呆呆的望着严岩,只见他一口把酒坛内的酒喝干,而严岩的那句话却始终回荡在卫贲的脑海里,‘他日若真的兵戎相见,为兄的,定然不会顾念今日之情!’好一个真丈夫,卫贲接连喊了两声好字,而后仰脖喝尽坛中酒,起身晃悠着身子笑道:“今日与严兄一聚,果真痛快,今日一别,我们后会有期!”

  ……

  渚河以北,这里连绵着两座大营,一座是收拢投降匈奴的汉人军队,约有七千余人,另一座大营,则是那扎米色麾下的匈奴残军,此时已经不足五千人。

  襄国县一战,那扎米色忽略了戈说的军队,导致最终惨败,逃回渚河以北,而这一次战争,那扎米色也得到了自己应有的惩罚,险些命丧牙都的鞭下,刚刚回到大营的那扎米色不等整军备战,便与妹妹那扎雪莉大吵了一架。

  那扎雪莉是那扎米色最宠爱的妹妹,从小宠着,惯着,不肯让她受一点委屈,即便是那扎雪莉最喜欢的沃野,那扎米色也都会重用,让他坚守苏人亭,累计军功,他日可以提拔成牙将。

  可偏偏这一次遇到了劲敌,沃野战亡,自己又大败而归,屯兵渚河,只希望借机杀回南岸,大戳隆军,却不想,妹妹那扎雪莉却固执的跟了来,想要帮助自己夺回失地,亲手宰杀姜泰,为沃野报仇。

  可那扎米色曾和姜泰交过手,深知姜泰的本事有多大,而且,匈奴目前的实力和渚HN岸的隆军相比,简直天壤之别,根本没有胜算,而每每那扎雪莉却在这个时候固执的跟来,那扎米色怎能不怒,一场大吵之后,那扎雪莉带着牙都交给她的五百轻骑,竟然匆匆离开了军营,这让那扎米色整个人都傻眼了。

  他深怕那扎雪莉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甚至一时脑袋糊涂,再去找姜泰拼命。

  那扎米色可就这一个妹妹啊,他不容许妹妹有任何闪失,此时气也消了,人也走了,那扎米色颓然的坐在文案旁,一脸无奈的望着跪在大帐中央的一名百长,好半响,嘶声怒吼道:“什么叫找不到?给我去找,找不到那扎雪莉,我让你们统统陪葬!”

  “是是是”百长慌了神,右手抚胸行一礼,匆匆退去了。

  那扎米色起身披上大氅,他也坐不住了,拿起一旁的一把弯刀,匆匆向帐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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