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到了办公室以后,张倩就问陈俊的呼机号码,陈俊老实地作了回答。
胡建力听后,不阴不阳地来了句:现在年青人就是不知道节俭。忽然看到张倩的脸色一沉,他连忙解释道:“我说的是刚毕业的年青人。”
要知道张倩也刚二十五,符合他说的年青人,况且张倩用的可是大哥大,岂不是更不知道节俭?大家都知道他的姓格,张倩和陈俊也就懒得和他计较。
陈俊告诉张倩自己这几天准备去小顺、,马村、梁竹这三个乡镇进行调研,张倩说自己会和这三个乡的环保办联系,让陈俊有什么问题可以和他们联系。
出了县委办大楼,陈俊一路直奔莲里汽车车站,到车站后,买了8:40的去小顺的车票,刚好可以直接上车了。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陈俊到了小顺乡。出了小纪车站,就是小顺大桥,站在大桥上往下看,阳江的水还是比较清澈的,虽然有些漂浮物,但总体看上去,水质还是不错的。陈俊决定先去小顺乡的环保办。
下了小顺大桥往前600米左右,就到了小顺乡政斧了。
陈俊走到位于一楼的环保科,看见里面有一男一女两个工作人员。陈俊拿出自己的工作证,解释说明了来意后。
那名女工作人员对坐在后面的那位四十多岁的男工作人员说道:“周主任,县里的领导下来了。”
那姓周的主任仿佛这时候才发现有人进来似的,站起身来,连忙说道:“原来是县里下来的领导啊,欢迎欢迎!”
陈俊看后心里虽然很不爽,但也不得不与对方虚与委蛇,毕竟自己是下来调研的,有些地方还需要他们的帮助与配合。
于是,掏出根中华递给周主任,周主任夸张地说道:“到底是县领导抽的就是好烟,我的都不好意思往外掏了。”
陈俊心想:烟的好坏倒还罢了,关键是你目中没人。“泡茶,小敏快给领导泡茶!”周主任大声地喊道。
招呼着陈俊坐下,陈俊喝了两口茶,感觉这茶叶还真是不错,陈俊开口说道:“周主任,我这次来主要想对我们乡的环保情况做个调研。”
“这个容易嘛,我们这有现成的资料,上午你就先看看资料,下午让小敏陪你一起下去看看。我们乡的污染主要来自于几家砖瓦厂和一家造纸厂,但你也知道基层也有基层的难处。”周主任装作很是为难的样子说。
陈俊听后,不由自主地点点头,在如今经济挂帅的时代,环保部门确实是个尴尬的存在。陈俊说道:“周主任,你放心,我就是随便看看,把相关的资料整理一下,以方便县领导们查阅。”
周主任听后,暗暗地点头,这小陈虽说年龄不大,但还是比较聪明的,自己稍微一露,他就明白其中的道道了。
陈俊坐在一旁认真的翻阅小敏找来的资料,其实这些资料看不看都无所谓,有些县委办那就有。周主任则在一旁,忙着打电话,看那架势正在约人中午一起吃饭。
刚到11点半,陈俊就被周主任拉进了乡镇府边上的一家小饭店,到那已经有四个人个人在那打麻将了。
周主任为双方作了介绍,除了乡政斧的工作人员之外,还有一位大腹便便、头发油光可鉴的,竟是小顺乡那家造纸厂的老总。
桌子上菜特别的丰盛,其他人也是特别的热情,尤其是那个造纸厂的老板,不断地向陈俊敬酒、夹菜。
陈俊的酒量虽说不错,但好汉架不住人多,还好陈俊觉得自己到量的时候,便怎么也不肯喝了,众人见陈俊的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再劝。尽管如此,陈俊还是觉得有点头昏昏的了。
一顿饭一直吃到了两点半,那胖老板特意叫来了车,载着陈俊和小敏去进行调研。在几家砖瓦厂一走而过,这不是陈俊调查的重点,毕竟砖瓦厂主要是对大气的污染,而对水的污染并不大。
当来到造纸厂时,一个自称是副厂长的中年人带领着他们参观的厂里的生产情况以及污水排放情况。
显然是事先得到了通知,污水净化系统正在满负荷的运行,排放到阳江的污水,通过肉眼就可以看出来,应该并无什么问题。就在那排污管道的旁边,却看见了黑黑的油污,两边寸草不生,陈俊暗暗地记在了心里。
回到小顺乡政斧时,已经将近五点了,陈俊谢绝了周主任的挽留,执意要回莲里。
周主任只好让中午跟着他们的车直接送陈俊回去,并在后备箱里给陈俊准备一点土特产,陈俊也没有推迟,毕竟人家也是一番好意,再说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晚上回到自己的宿舍后,陈俊觉得像这样的调查不仅浪费时间、精力,还不会有什么收获,决定要改变方式。
晚上回到自己的宿舍后,陈俊觉得像这样的调查不仅浪费时间、精力,还不会有什么收获,决定要改变方式。
第二天一早,陈俊找后勤科长尚光华领了一台海鸥相机,然后直接奔汽车站,上了去石塘村的班车。石塘真紧靠小顺,阳江由东向西贯穿整个石塘村。
到了石塘村以后,陈俊觉得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往哪儿走,忽然灵机一动,直接往瓯江边走去。
经过打听,步行了十几分钟,陈俊来到了阳江边,看那江水水,微微呈黑色,还发出一阵刺鼻的味道,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陈俊看见不远处有一户农家,就迈步走了去过。
虽说才九点多钟,树上的知了已经叫个不停了,太阳火辣辣的,刚才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已经口干舌燥,衣服上满是汗液。
“大爷,您好,我是过路的,口渴要碗水喝可以吗?”陈俊冲着正在大树下纳凉的一位老者说道。
老人连忙从躺椅上起来,抹了抹眼睛,看着陈俊说:“小伙子,你是从哪来啊?瞧你这一身汗。”说着,领着陈俊往屋里走去。
“给,小伙子喝水,这是我早晨就倒下来的凉开水。”
咕咚、咕咚,陈俊把一大碗水倒进了嘴里,把碗放下,掏出根烟递给了老汉。
“大爷,您这水是自来水吧?”陈俊知道莲里的各个乡镇都已经基本上通上了自来水,农村则还没有。
“是啊,不吃自来水不行啊,你看现在的阳江水还能喝吗?”老人吸了口烟,无奈地说。
“那这水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老人回答道:“以前这阳江的水蛮清的,娃儿们经常在里面游泳啥的。自从前两年那该死的颜料厂投产后,这水不但不能吃了,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你们就没有向乡里反应反应吗?”陈俊引导着老者。
“反应了啊,别说乡里,我们连县里都去反应过了,可是有什么用呢?环保局也派人来过了,说检查下来,什么指标正常,我们也不懂。
但你看那河水,都变成酱色了,这还能正常吗?”老人指着不远处的瓯江激动地说。
“您刚才说的颜料厂在哪儿啊?”陈俊装着不经意地问道。
老人的手指向了西南方向,恨恨地说:“就在那。”
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陈俊隐隐看见多个金属罐状的物体,看来这家造颜料的规模还真是不小。
告别了老人,陈俊到路上拦了一辆“摩的”,处州人称载客的轮摩托车为“摩的”,司机是一个黑瘦精干的汉子。
“到前面的颜料厂。”陈俊往西南方向在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