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赵家出来以后,林家强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将车停在路边,对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林熹说道:“林熹,刚才赵书记说的事情是不是黄市长儿子强奸女学生的事情?”
刚才听了赵庆明和林熹的对话以后,林家强的心里就一直憋着这个疑问,现在终于离开赵家了,所以他便迫不及待地发问了。
在这之前,林家强只是想到林熹和赵怡之间的关系问题,现在听了赵庆明的话后,他心里不由得又产生了一些其他想法。
林熹对于老爸这倒这事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官场上最守不住的就是秘密。到了后世,手机普及以后,常委会上讨论的重要话题,往往还没散会,外面便有人知道了。
黄搏举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得满城风雨了,别说官场上,就是普通老百姓都知道了,他老爸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林熹抬头看了老爸一眼,然后肯定地说道:“是,那个女孩是一中的,和李泽同学,我知道这事以后,就帮他们出了个主意,刚才赵叔叔说的,就是这事。”
林熹不想和老爸多说这事,重生是他最大的秘密,他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再说这事他就算想说出去,怕是也没人会相信。
林家强在官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他看了一眼,小声问道:“林熹呀,那前两天省里的调查组来泯州确实和黄有关了?”
即使是父子俩,林家强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也非常小,生怕被其他人听去。如果这会坐在车里的知情人不是林熹的话,林家强绝不会问出这话来的。
听到老爸的问话以后,林熹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这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应该和他有点关系,否则的话,调查组不会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这时候离开的。”
林家强听完林熹的话以后,猛地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看来果真和我想的一样,前两天县里就一直有人在说,赵书记要走了,黄市长要做书记了,我看十有**就是朱连山让人放的风,我看他这会怎么说!”
林熹听了这话以后,微微蹙起了眉头,常军的事情出了以后,朱连山安稳了一阵,调查组来了以后,他感到机会来了,便又开始活跃起来了。只要朱连山有想法,那他老爸自然就会受到波及,看来他在帮赵庆明的同时,间接的也帮了他老爸一把,这事林熹始料未及的。
官场上的事情果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个市委书记的变动影响着多少人和事,看不见,摸不着,但却实实在在地存在着。
父子俩在车上又聊了一阵,林家强将儿子送到了泯中,他便回了清源。在离开之前,林家强特意交代林熹,下个星期天让其回去一趟,他有点事情想要和与之商量。
林熹听后,连忙答应下来,对老爸的要求,他可不敢打半点折扣。
华夏国有句老话,几家欢喜几家愁,林家父子在此欢天喜地、喜笑颜开,而黄家夫妻俩则愁容满面、忧心忡忡。
一开始,得知丈夫的想法以后,冯桂花很是闹了一阵,但当听到黄鹏程说,这事如果硬来的话,能不能救出儿子暂且放在一边不说,甚至有可能把他也给搭进去,她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了。
黄鹏程看了妻子一眼,苦口婆心地说道:“桂花,你我结婚这么多年了,别的不说,难道我能眼睁睁地看着亲身儿子去坐牢吗?”
冯桂花听到这话以后,稍稍想了想以后,轻轻摇了摇头。虽说丈夫一直对儿子的要求非常严格,但客观的说,那也是为了能让儿子能成人、成才,并没有其他意思。
沉默了片刻以后,冯桂花看着黄鹏程,很是不甘地问道:“老黄,难道真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你可是一市之长呀,这点小事难道还……”
“你说的轻巧,这哪儿是小事,强奸在法律上可是重罪,唉!”黄鹏程有气无力地说道,“伯举这孩子真是被你溺爱坏了,遇事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希望他经过这事以后,能长点记性吧!”
黄鹏程此时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不是没有想过利用手中的权力将儿子救出来,但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以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
让黄鹏程做出如此决断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公安局长徐大财态度的变化。他虽然是一市之长,但这事却归公安局管,他就算再怎么强势,也不可能直接插手部委办局的工作。
黄鹏程本以为在这关键时刻,徐大财会站在他这边的,但他的这个希望在事发第二天的中午就破灭了。
当中午临近下班之际,徐大财依约出现在他办公室时,黄鹏程还以为这事对方已帮着摆平了。谁知等到徐大财一开口,他便知道他想错了,而且错的很离谱。
黄鹏程至今清楚地记得,徐大财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市长,我从你这离开以后,立即去了泯南分局,了解到的情况和你说的好像并不是一回事。
尽管徐大财的这个开场白,让黄鹏程很是意外,但他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哦,大财,怎么个不一样法,你倒是说给我听听看。”
徐大财听后,也没有推辞,随即便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在对方说的过程中,黄鹏程的脸色便沉了下来,等其说完以后,完全是面沉似水。
徐大财介绍完案情以后,继续说道:“市长,这事现在不光我知道,而且雷书记也通过邱玉林了解到了这事,所以我也没办法。”
尽管徐大财这话说的完全是实情,但听到黄鹏程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回事,他狠狠地剜了徐大财一眼,阴声说道:“行了,这事我知道了,麻烦徐局长了。”
徐大财本来还想再解释两句,但看到黄鹏程的表现以后,他也没有那个心情了。从做出这个决断开始,徐大财就意识到他这次把黄鹏程给得罪死了,要想再在对方的船上待下去,那已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在自找没趣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九二年的元旦,新年新气象,林熹对即将开始的新的一年充满了期待。
这段时间,对于林熹来说,是非常忙碌的,东盛泯州分店终于在赶在新年之前,1991年12月25日开业了。
这天除了这是西方人的圣诞节之外,林熹将其定在这个日子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东欧总统于当日宣布辞职,次日,世界两巨头之一的东欧宣布解体。
林熹想通过分店开业的举动记住这个日子,当然他心里也有种不破不立的想法,希望东盛从这一刻开始积攒力量,期待有朝一日能够一飞冲天。
尽管开业当天,大多数事情都有何胜强和何璇两兄妹张罗的,但林熹也没有闲着。他给自己的任务是关注福乐居那边的动向,这对于分店的未来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何家兄妹本想搞一个大一点的开业庆典,他们的理由是从这一刻开始,东盛就大张旗鼓地和福乐居唱对台戏了,无论如何都得搞点声势出来。
林熹对此倒是不以为然,他没有同意高调地搞开业庆典,倒不是他舍不得资金投入。两世为人的林熹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新生事物在面临强大对手的时候,宣传手段是其能否站住脚的一个重要因素。之所以选择放弃,是因为此时的大气候不允许,他可不想东盛泯州分店被出头鸟给打了。
这话,林熹当然不便和何家兄妹明说,找出了各种理由才算将将说服了他们,为此,何璇一连两、三天都没给好脸色给他看。
开业那天,林熹盯着福乐居还真有收获,他竟然在福乐居看到了那个南粤地产商人袁福才。在他看到袁的同时,袁也看到了他,这货也不知做贼心虚,还是确实有事,随即便从福乐居离开了。
林熹注意到当时陪在袁福才身边的福乐居销售部经理李茂全的脸上表情很是着急,显然对方的表现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从家具展销会上第一次见到自称南粤商人的袁福才,林熹对其印象就很不好,基本认定他就是一个空手套白狼的骗子。
林熹本以为这家伙在福乐居捞一笔就会走人的,想不到何何胜强后来告诉他,袁福才竟然把所有货款提前和福乐居结清了。
如此一来,林熹更是认定了这货对福乐居有大的企图,不过不管他有什么目的都和东盛没有关系,林熹也懒得去操这份心,再说,就算他好意去提醒张福,人家也未必领他的情,说不定还认为东盛想挖他的关系户呢!
这年头好心办坏事的例子太多了,林熹可不想成为当中的一员。
这段时间除了东盛泯州分店开业以外,林熹还和赵庆明以及他老爸之间保持这密切的联系。有了他的牵线搭桥以后,现在林家强的脑门上打上了一个大大的赵字,县委书记朱连山之前的嚣张气焰再也不见了,重又回到了常军出事时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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