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赵庆明即将成为泯州历史上最短命的市委书记了,黄鹏程此时的注意力已经转到了他能否顺利接任上。如果费尽心机将赵庆明搞走,结果又来了一个王庆明张庆明,那他这番力气就可就白费了。
黄鹏程本想着这两天就去省城走动一下,赵庆明本就挡了他的路,省里再空降一个下来的可能性不大,但凡事都有万一,黄鹏程的思想上不敢有丝毫放松。
黄鹏程本来准备晚上和省里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老领导联系一下的,但被儿子的这事一搞,他一点心情都没有了,也就将这个想法打消掉了,决定明天再说。
抽完一支烟,在书房里又坐了一会,黄鹏程才站起身来往客厅走去。
黄搏举此时虽然如座针毡一般,但还是毕恭毕敬地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
冯桂花心里也没底,坐在儿子身边,时不时地抬眼扫向紧闭着的书房门。她有心想推门进去询问一下,但想想还是作罢了,丈夫这时正在气头上,她可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黄鹏程推开门以后,母子俩俱是一怔,尽管很不情愿,但冯桂花还是站起身来,硬是挤出一丝微笑来,低声问道:“老黄怎么样了,没事吧?”
“没事,你说得轻巧,招呼我已经打了,但最终结果如何,就得看这兔崽子的造化了。”黄鹏程没好气地答道。
黄鹏程这话一出,冯桂花和黄搏举母子俩的心里长出了一口气,这事虽不是小事,但还是有回旋余地的,毕竟黄搏举之前和那女孩发生过关系,现在只要咬死了最后一次也是两厢情愿的,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黄鹏程看到儿子脸上的表情以后,怒声喝道:“兔崽子,你别得意得太早,现在距离没事还远着呢,明天你就给我想方设法地找到那女孩,不管她提什么要求,都给我答应下来,然后让她把口供改掉,这样才能确保没事。”
黄鹏程听到这话以后,连忙说道:“爸,这应该没什么问题,在这之前,她提出要两千块钱,我……我没同意,她这才去派出所报案的。”
不听这话,黄鹏程还不生气呢,黄搏举说完以后,他立即怒声骂道:“你猪呀,这么大的事情,人家要两千块钱,你居然不同意,这事要是摆不平平,最终去坐牢的话,完全就是你自找的。”
黄鹏程想不到他儿子竟然弱智到这种程度,为了区区两千块钱,竟然惹上这么大的麻烦。这一刻,他真有点怀疑,黄搏举这样的智商究竟是不是他亲生的。
“你不是不给我钱嘛,我要是有钱的话,早就给她了。”黄搏举小声嘟嚷道。
“你还犟嘴,看我抽不死……”黄鹏程说到这的时候,又准备抬手收拾黄搏举了。
冯桂花见状,连忙抢在前面冲着黄搏举道:“你这孩子怎么和你爸说话呢,他控制你零花钱是为了防止你瞎用钱,谁让你出了事也不出声的,真是不懂事,快点给你爸道个歉,明天把钱拿去给那女孩。”
黄搏举知道老妈这是为了他好,连忙道了一个歉,再也不敢随便出声了。
徐大财的司机在赵怡的指挥下,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玉玲珑酒家。这个饭店规模不大,一看就是新开张不久,但装修还是非常精致的,到也不枉费他们赶的这二十来分钟的路。
林熹看了赵怡一眼,只见对方正冲着他挤眼睛呢!林熹乘着徐大财转身之际,悄悄向她竖起了大拇指。赵怡到泯州的时间不长,七万八绕的,走了这么的远,他还能记住路,这确是不容易。
徐大财虽觉得这小饭店的档次一般,但倒也没往其他地方想,小女孩喜欢的,谁又能说得清楚道理呢!
玉玲珑酒家的老板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伙子,看见这三人不光坐着警车,而且其中一个还穿着*,一看就是警察里当官的,他连忙把三人领进包间,拿出店里最好的茶叶给三人各泡了一杯茶。
徐大财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直接给了赵怡,那意思吃什么完全由她做主了。
赵怡见状,轻声道了句谢谢,然后就钻心研究起菜单来了。
林熹看了徐大财一眼,从衣袋里摸出一包红塔山来,拆开包装递给了徐局长一支,顺手“啪”的一声帮其点上火。林熹自己并没有抽,他知道什么场合他可以抽烟,不该抽的场合,则连碰都不要碰,毕竟他还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徐大财透过淡蓝色的烟雾,把目光投射到了林熹的身上。他始终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有点不对劲,有时候对方的表情、动作根本不像一个十八、九岁少年,反倒像极了在社会厮混许久的老手。这种感觉很奇怪,但徐大财却不止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此刻正是饭点,玉玲珑酒家的生意也很不错,但赵怡点的菜却很快上了桌。林熹见状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着*的徐大财,看来这身行头还真是好使,至少老百姓认这个。
林熹拧开剑南春的瓶盖,对徐大财说道:“徐局,我今天可是沾了您的光才喝到这样的好酒的,无论如何,一定要陪你喝高兴了。”
林熹之前点的是一瓶中档酒,但徐大财却让服务员换上了剑南春。他虽不清楚林熹是不是赵家有关系,但有赵家千金在,他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听了林熹的话以后,徐大财笑着说道:“林熹,你年龄虽然小,但徐叔却觉得和你格外投缘,今天我私人请客,你只管吃饱喝足,不要有任何顾虑。”
林熹听到这话以后,连声感谢,但心中却不以为然,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他再清楚不过了,也无心关注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林熹在帮徐大财倒酒的时候,没有用牛眼小杯,而是直接倒在了玻璃杯里,一杯二两五左右,两人一下子分掉了半瓶。司机由于要开车,不能喝酒,便和赵怡一起喝了饮料。
赵怡看到林熹倒了这么多的酒,心里很是不安,乘很是隐蔽地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那意思是让他别喝这么多。
意识到赵怡的小动作以后,林熹微微低下头伸手轻捏了一下她的柔胰,这是告诉对方,他心里有数。
尽管林、赵两人的动作很是隐蔽,但徐大财还是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心里很是得意,但脸上却不露声色。
徐大财当然当然有得意的理由,他不光和黄鹏程打得火热,而且和赵庆明的女儿以及未来的女婿同桌共饮,照此下去,以后泯州不管谁说了算,他徐大财都能常立不倒。
林熹之所以铁了心地要和徐大财好好喝一喝,原因很简单,今晚的情况特殊,尽管他让赵怡选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吃饭,但吃完饭以后,徐大财总得回家吧,到那时候,他可就无能为力了。
见此情况,林熹觉得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直接把徐大财喝倒,那样的话,就算黄鹏程亲自找上门去也无济于事。
尽管一直以来,林熹对自己的酒量都很有自信,但是不是对于是不是能把徐大财喝倒,他心里还真是有点没底。
根据前世的经验,公安系统的人都比较能喝,而徐大财可是泯州警察的头儿,酒量应该更是过人。林熹现在担心的就是他没把对方喝倒,自己反而先倒了。
斟完酒以后,林熹和徐大财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开始的时候,徐大财还有点担心林熹的酒量,现在在他眼里,这位虽没有赵怡重要,但也差不离了。如果把他喝多了,改天赵书记要是怪罪下来,那他可吃罪不起。
第一杯喝完以后,徐大财发现林熹的酒量远比他想象的要好,现在已经是三两酒下肚了,但他还和没事人一般。
见此情况,徐大财的心里有数了,三两既然没事,那半斤问题应该也不会大,于是,他便拿起酒瓶将剩下的酒两人平分了。
徐大财本想往自己杯里多倒一点,但想到年轻人好面子,他便没有那么去做。
林熹要是知道徐大财有这样的想法,一定会大声对他说:“徐局,没事,您尽管往您杯子里倒,我一点也不介意。”
眼看杯中酒就要喝净了,林熹扫了一眼赵怡的腕表,发现才七点半多一点,这时候就让徐大财回去的话,显然不行。
想到这以后,林熹端起酒杯,对徐大财说道:“徐局,我敬你!”
徐大财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脸微笑地举起酒杯和林熹用力一碰,然后说道:“别谈敬不敬的话,我们一起干了!”
“好,干!”林熹爽快地说道。
喝完酒放下酒杯,徐大财出言问道:“林熹,你看还是再来点,还是吃点饭?”
徐大财这话完全是句客气话,两人一瓶不少了,要是再喝的话,他也不行了,不过他是东道主,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
“徐局喝酒真是爽快,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要不,我们再来点?”林熹豪气干云地说道。
徐大财听到这话以后,先是一愣,随即抬眼看向了赵怡,指望对方说一句不要喝了,他也好就坡下驴。
谁知赵怡正在大杂烩里专心地挑拣着蹄筋,眼睛瞧都没往他们这边瞧。
徐大财的脸顿时苦了下来,但还得假装痛快地说道:“行,我们今晚就来个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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