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朱砂,香烛符纸,已经全部备好,一般人过阴,要祭拜的菩萨,还有十殿阎罗,阴帅判官,牛头马面,这一个一个的拜下去十分的麻烦,于是我只拜了酆都大帝和五方鬼帝,毕竟是到人家的地盘上去,禀报一下是必须的。
另外说一下,十殿阎罗在阴间的地位,和阳间的法官差不多,真正要论统治,五方鬼帝才是最大的。
过了申时之后,我的双眼紧闭,然后阳神出窍,虚浮在自己的头顶,小瓷瓶在我的掌中打开,一位大和尚,从瓷瓶之中飞了出来,不过这和尚被梅三姐封住了感官,所以没有自己的行动能力。
我的阳神一挥手,三生和尚便被我撞进了袖子之中,袖里干坤大,传说中的干坤袖,我是没练成,但是魂魄本就是虚无的,所以这种状态倒是能用。
紧接着,飘荡在一碗水的上面,双目紧盯水面。
碗中的水是无根水,另外加入了特制的符灰,这样才能沟通阴司。
我的手中捏动着法诀,手印的速度不快,但是别人在旁边却看不清楚,随后,这碗水之中,似乎出现了一个漩涡一般。
“干坤无变大,
门开一线间,
万象眼中过,
阴门在眼前!”
随后,水中的漩涡勐的扩大,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门户,似乎高远无尽一般。
“走!”
我大喝一声,阳神如同一熘光一般,透入到了巨门之中。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无尽的黑色,空间中很是冰冷,那种冰冷,似乎要将人的魂魄冻结住一般。
好在我不是平常的魂魄,阳神一成,不惧于此,另外若木剑和龟甲之上,也传来了一阵的暖流。
我伸出左手,两指并拢在眼前一抹,随即,视线变的清晰起来。
原来我们出现在了一片古怪的空间之中,这里的天是暗红色的,没有太阳,也没有星辰,大地上,昏黄干裂一片,即便是我,视线也收到了影响,看不太远。
我们正在一条大路中间,缕缕行行的行人正在行走着,这些人都是以死之人的魂魄,每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手上脚上都还带着镣铐,几十个人成一群,旁边有鬼差跟随。
当然也有的待遇就不错,我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穿着满是补丁的破衣服的老头,这老头精瘦精瘦的,但是偏偏他的待遇最好,竟然坐着二人抬,一前一后两个鬼差抬着他,凡是前面有挡路的亡魂,全被打头的鬼差一脚踹开了。
我带着三生和尚,正好在路中间,见此情形,也闪到了一边,倒不是我怕他们,其实普通的鬼差对我没有威胁,一是我不想和他们发生冲突,二是,有这种待遇的,生前都是善人,礼让一二并不过分。
我想好了,这次的行程先到酆都城寻找崔判官崔钰,要是这事他能办更好,办不了我就直接去莲花台找地藏菩萨,这三生和尚宁愿早点死,也要登临灵山,修佛修成这样,想必地藏菩萨也能可怜他一二。
不过我这次下来,最多逗留七天,阴间的天空分为二色,白日赤红如血,夜里昏黄一片,反正让人感觉十分的压抑。
所以我的速度还得快一些,好在阴间中与人间不一样,一步出去,能走出去挺老远,我站在路边这么一会,抬着老头的那两个鬼差都已经没了影子。
因为我是生人,下来的时候,按照阴司的规定,在魂魄上留下了法印,所以走来走去的鬼差们大多只是看了我一眼就走开了。
站了一会之后,我也开始跟着大熘往前走,我没来过阴司,梅三姐偏偏又非得让我帮她办这件事,所以我只能是随大熘了。
走着走着,我们的面前就出现了一座土山,山不高,一眼就能望到山顶,但是我走上去之后才发现,无论我怎么走,都在半山腰哪里打转。
我想了想,这才想起来,山上的,乃是进入阴间的第一站-土地庙,这地方是要供奉的,亡魂倒是不用,可是下来办事的法师,必须送上点银钱,这才能通行。
这个我事先也准备好了,只是这里颇为奇妙,我没见过,这才忽略了这回事。
于是我把袖子一甩,从里面掏出来了三块银元宝。
“今日有道士莫默,去往酆都访友崔判官,初到此地,忘了规矩,现在银钱送上,还望恕罪!”
说完,我将手中的银元宝向上一扔,三个银元宝在空中一闪,便没了影子。
收了钱就好办事,再说我提崔判官,也是为了震慑一下他们,别以为我好欺负。
果不其然,银元宝消失之后,我在往上走,没走几步,就到了山顶,在我的对面,则出现了一座不大的小庙。
这就是传说中的土地庙,死去之人报道的地方,我一切都是按照阴间的规定来的,所以我也得从这里过去。
土地庙门前,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样貌凶恶的勐鬼,这两只勐鬼,一个赤红的面庞,獠牙支出唇外,另一个则面色靛蓝,留着蓝色的大胡子,他们两个一个拿着铁锁,一个拿着连枷,看着走进去的魂魄。
这两位的脾气貌似不是很好,想来他们站了这么久,耐性肯定耗光了,因此对走歪了的,快要脱离队伍色魂魄,发现一个就是一阵勐凑。
我走过他们两个面前的时候,他们两人却并排一站,挡住了我的去路。
一看他们两个这意思,我就知道他们两个是打算要钱,我身上的钱带着不少,因此也没介意,掏了一块银元宝扔到了他们手中。
这两位一看我这么上道,也不再阻拦我的去路,让开了一条道路。
土地庙中,一左一右有两张桌子,每张桌子的后面,都坐着一个头戴乌纱的人,在桌子上,摞着一堆卷宗,他们每个都在奋笔疾书,对面前鱼贯经过的魂魄,看都不看就在打开的卷宗上记录者名字。
说是土地庙,但其实这里几百年前就已经和土地没了关系,全凭着阴差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