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交流,彼此之间不过是幻景,所以无数次的生死轮回下来,这个猎户早已经放弃了与人交流,但没想到,这次竟然碰上了我这种能够触碰和交流的人。
他早就想着从这里出去,一遍一遍的重复自己的死因,虽然没换花样,不过这种感觉却比花式死更加的悲剧。
因此一看到我,这人立即便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将自己知道的那点儿事全盘告诉了我。
这些人的处境自然十分的悲惨,然而我此时却并没有救他的能力,因为此人只有非常短的时间,时间一到,那头野猪便再次从林中窜了出来。
我本以为,我能碰到这些人,也应当能够碰到杀他们的东西,但现实却给了我一棍。
因为我知道在这里的人都不会死,所以我就拦在了这个猎户的前面,手中拿着他的那把猎叉,准备与这头野猪斗上一斗,即便我现在没了法力,但是功夫还在,对付一头野猪应当不在话下。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头野猪竟然像是看不见我一样的不闪不避,直接一头从我的身体之中撞了过去,就好像我是不存在的一般,然而它对我而言是虚无的,是个幻象,但对我身后的猎户来说,可就不是这样。
从我的身体之中穿过去之后,便直接撞在了那个猎户的身上,‘噗哧’一声,再次将他的身体挑在了獠牙之上。
得,又死一次,我是真想救这个猎户,然而我实在是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的眼前被撞死。
见状,我知道,徒留无益,不如尽早解决了这事儿,好让这些人重得安宁。
这次我也没再给别人整理仪容,因为我知道,这些人肯定还会活过来,然后再死一次。
顺着这条大路接着往前走,很快,我便走出了这片树林,期间我遇上了十多个与那猎户同样境遇的人,无一不是身处死去活来之中,甚至有的人要被野兽咬死分食,直到被拆成一地碎骨之后,才能再次恢复,备受煎熬。
走出了这片树林之后,怪诞之状,不但没少,反而更多了起来,死的人也更加的多,死状之惨,那真是无可形容,有的茶肆无时无刻不在燃烧,在其内饮茶的人,也自然要受那一遍接一遍的煎熬,烧成焦炭,之后在恢复过来,然后火势再起。
更可怕的是,这里并不是地狱,朗朗的青天,光天化日之下,这种惨象显得更加的渗人。
扫上一眼,便有一种三观尽碎的感觉。
我耐着性子,在这条路上走着,眼睛之中,见到了各种各样的惨象,甚至这条道路穿过了一个村子。
这村子应当是在民国的时候出的事儿,整队的鬼子兵杀了进来,不消我多说,那种景象,简直比地狱还惨。
他们用百姓的脑袋在村口垒成了京观,之后看着村子化为废墟之后离开,等到村中人复原之后,他们便再次杀了回来,重复一遍那猪狗不如的恶行。
我看着这一幕,眼珠子瞪的熘圆,气血一阵逆行,然而我却给不了这些人一个安宁,这些鬼子兵像是穿过幻影一般穿过了我的身体,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无力的感觉是我前所未有的,即便是在三渔村,我也敢于上前进攻,可是这次,拳拳都挥在空气之中的感觉,简直难受的我想要吐血。
还是那句话,徒留无益,我试了几次之后,就只能无奈的选择放弃。
本来我想闭着眼睛走出这里,但是转念一想,便觉得这样不妥,只有记住这份景象,才能保持住心头的那种愤怒。
因此我强撑着眼睛,强迫着自己看着眼前的一桩桩一幕幕,将他们全部牢牢的记在了心中。
穿过了这个村庄,我正在行走之时,却突然看到了前方出现了一条大河。
人说未见其形,先闻其声,然而奔腾的流水声我却是一丁点都没听到,就好像这里并无风声一样,河水虽宽,但是却不会流动,如同一潭死水一般,一点都不会流动。
这里与现实虽像,但是却还有不少的不同之处,像是一个摘除了某些属性的世界一般,或者说是未完善的世界。
路通到江边,可惜河水之上并无桥梁,我四下一看,这才发现沿着江边行走,也不知是上游还是下游的地方,有一座桥梁。
走着走着,我却在河边发现了一场屠杀。
一方是兵丁模样的人,手持着各式兵刃,另一方则是一些家将,有几个家将在杀了兵丁之后便引颈就戮,剩下的那些家将则是根本不做反抗,直接看着刀剑临身。
家将之中,还有一个老人,此人正一头撞死在了一把钢刀之上。
还有一个公子一样的人,手持宝剑,连续噼杀好几个兵丁。
看见这一幕,我顿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那是我在辰州江畔旁的一个夜晚,有两个女鬼给我讲述了这一幕。
现在我方才明白,这两个女鬼恐怕当日并没有对我说实话,什么张五保手下人想要抢她们回去暖床,恐怕是她们两个想要接着我的手,把自己家人的魂魄救出去,果然是鬼话连篇。
这样看来,她俩守在这里不走,应该就是想要找机会救人,现在却让我撞上了。
据她们二人所言,这为首的公子应当是中箭而亡,可是我却只看到了这人持着宝剑杀人,并未见其被杀。
因此我凑过去伸手一模,手掌当即穿过了他的身体,果然,这家伙并没有在这里,不知道是已经屈服,还是没被抓住。
在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后,我本打算离开这里,但是临走之时,我无意之间瞥了这家伙一眼,冷不丁的发现,这个公子模样的家伙,长得十分像一个人,那人就是当夜陪我一起进了水府的许惊蛰。
有了这个发现,我的心里顿时一惊,心想难道这世间之事,竟然如此蹊跷?
但是这时候,由不得我多浪费时间,只能先回去之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