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万淼松开弓弦射出一箭,右手已经飞快地伸到腰间,迅速抽出另一支短箭搭在小弯弓上,抬手又要拉开弓弦,可他这时忽然听到来人说着熟悉的话音,忽然意识到:眼前这几人跟刚才那些人并不是一伙的。
刚才杀害他父亲的人说得是“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语言,而眼前之人喊出的却是他熟悉的华夏语言。他右手紧紧攥着短箭搭在弓弦上,有些错愕地望着大步走来的人。
万淼低着脑袋讲到这里,两只不大的眼睛已经发红。多少年了,他这段伤心的往事从没说给别人听过,这次在两个一直把自己当亲弟弟的师姐面前,全都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俞静和吴莹莹看着悲伤的小师弟,眼中都露出了温柔的神色。她们过去只知道万淼曾经是个孤儿,后来被他哥从深山中带了出来,并从他自幼修炼的功夫上发现,他就是万氏一族分支的传人,可当时发生的具体情况,她们两个并不知道。
万淼接过俞静默默递过来的一张纸巾,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跟着抬头看着两个师姐又接着说道:“后来我才知道,来人正是我们华夏的特种兵,当时迎面向我走来的正是我哥,他当时是军区一支著名突击队的队长,正在奉命追击前面那几个雇佣兵。当时他走过来看到我手中紧紧攥着的小弓,眼睛一亮,伸手就把小弓从我手上夺了过去,仔仔细细看了起来,眼神中突然出现了诧异的神色。”
他说到这里,抬眼看到两位师姐惊奇的目光,憨憨地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这把弯弓是我们万家祖上传下来的,制作工艺极为独特,除我们万家一脉的子弟使用外,别派根本就没有这种形制的小弓,而我哥也有一把跟我这个一模一样的小弓,所以他一眼就看出我可能是万家人。”
万淼抬手比划了一下小弓的样子,接着说道:“我们万家这种弯弓的制作工艺极为复杂,是我们万氏一族自古相传下来的一种制作硬弓的古老技艺。制作的材料只有我们万家祖居的深山中才有的,是用一种极为稀少的树种根部制作的,制作过程十分繁复,要用特殊的药液浸泡很长时间,才能做成这种弯弓。”
“使用这种弯弓射箭时,使用者必须用万家独特的内功心法提起内力,才能拉开这种硬弓。所以,这种弯弓只有万家子弟才会持有,外派之人就是得到这种小弓,也根本无法拉开,除非对方具有极为深厚的内功。”
“你说的是不是师哥在特战部队时一直随身携带的那种弯弓?”吴莹莹突然插嘴问道。
“对,我手上的那把小弓与我哥的一模一样。我的是我父亲传给我的,据说是我们分支的先祖离开祖居大山时带出来的。当时我年龄尚小,拉不开硬弓,所以弓弦使用的也并不是祖传的特制硬弦,可样式是一样的,所以我哥当时一眼就看出这是万家独有的一种兵器,也因此开始怀疑我的身世了。”
万淼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才两眼喷射着一股怒火说道:“后来听我哥说,杀害我父亲的那几个雇佣兵是R国一个雇佣团中的雇佣兵,都是小鬼子。难怪我爸爸当时一听对方说话脸色就变了,后来下手也就毫不留情了。”
万淼说着收回眼中愤怒的光泽,抬头看了两个师姐一眼。他知道吴莹莹当时是在国安系统的特种行动小组中,在师哥退役前经常与师哥他们并肩作战,知道师哥的武器装备。而俞静当时也是几个师哥的好朋友,也已经拜在爷爷的门下,自然知道师哥他们的情况。
俞静和吴莹莹听他讲到这里望着自己两人,都深深地点了点脑袋。万淼随即又将当时的情景讲了下去:“当时,我哥万总走到我身前看了我一眼,抢过我说中的小弓仔细端详起来……”
当时,万总一把抓过眼前男孩手中的小弓,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眼中立即闪过一道惊诧的目光,心中立即怀疑眼前的小男孩与自己的万家有着极深的渊源!他赶紧伸手握住万淼的手输入一股内力,仔细探查万淼体内的真气属性。
万淼当时感到一股强劲的内力突然从对方手上传来,他体内自幼练就的内力立即心生反应,迅速聚集反击了过去。
可两股内力刚一相交,万淼突然发现,自己那股反击的微弱内力一接触对方输入体内的真气,立即放弃了抵抗,而是迅速按照万家独特的真气运行轨迹,带着对方的真气在体内的奇经百脉中快速运转起来。
万淼大惊,这种情况以前从没遇到过,只有他父亲传功时出现过这种情况。他当时以为对方要图谋不轨,强逼着自己的体内的真气探查万家独特的运功方式。他满脸通红,右手猛地扬起击向对方的小腹,想将自己的左手从来人手中挣脱出去。
可没想到对方在此时突然收回了内力,并没有闪避万淼击出的一掌,而是双眼中猛地冒出了一股精光,直视着万淼的双眼问道:“你姓什么?”
万淼的右掌狠狠击在对方的小腹上,可他奋力击出的一掌就好像击在一团柔软的棉花上一般,毫不受力。
他虽然年纪尚小,可也习武多年,手上带着内力击出的一掌完全可以将一个不谙武功的壮汉击倒,可现在对方居然无动于衷。他立即意识到对方的功力远远高于自己,跟他父亲的功力不相上下,他此时根本无力从对方手中脱出。
他双眼冒着火星,仰脸望着眼前之人一言不发!对方见万淼倔强的样子忽然笑了,抬手将他搂到身前,亲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姓万?”跟着脸色忽然变得暗淡下来,指着躺在土丘上的猎人又问道:“这人是不是你的父亲?”
万淼两眼通红地扭头看了一眼倒在草丛中的父亲,猛地挣脱万总的手就扑向了自己的父亲,趴在父亲身上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