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淼听到这个小师妹的抱怨,低声笑道:“谁让你从小就老让老师叫家长的,害得师哥、师姐们听到学校来电话就头疼”说着,他捂着嘴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姗姗听到他提起自己小时候的糗事,抬眼使劲瞪了他一眼,低声嘀咕道:“有那么夸张吗?我小时候学习可好了,那时不就是经常打几个男同学嘛,谁让他们老欺负我们女生来的。”
说着,她忽然又笑了起来:“嘻嘻嘻,小时候我把那些大个头的男孩收拾得‘吱哩哇啦’的叫唤,咱万家的功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没几下就把他们打得满地乱滚。”
她说着抬腿使劲踢了一脚,又兴奋地挥舞了一下右臂,好像一下回想起了小时候跟男孩打架的痛快场面。可她随即又咧了一下嘴,左手赶紧攥住满是擦痕的右臂看了一眼,低头又在伤口处吹了几口气。
万淼笑着从姗姗手中接过头盔,现在看到她的样子刚要说什么?可眼睛看着头盔一下瞪大了。昏暗的灯光下,头盔侧面的绿色漆皮已经被蹭掉了一大块,露出了一片斑斑驳驳的金属光泽,那一道道剧烈摩擦出的金属光泽,好像正闪烁着缕缕寒光,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他心有余悸地注视了一会儿头盔上的划痕,又抬头看了一眼珊珊的脑袋,倒吸了一口冷气后怕地喃喃道:“多亏这个头盔是师哥委托兵工厂用防弹头盔改装的,防震和防撞功能极好,不然你的小脑袋还真危险了!刚才你脑袋蹭到护栏的时候,可是吓死我了。好了,没事就好,赶紧进屋吧。”
说着,他忽然扭头向院外方向望了一眼,心中暗道:“好家伙,刚才静怡也说,脑袋被劫匪猎枪中的铁砂击中头部,看来也多亏了师哥给的这个坚硬头盔了,不然真是太危险了!”他想着,抬手把头盔挂在车把上,扭身向楼门走去。
姗姗听到他自言自语的喃喃声,抬起两只大眼睛使劲瞪了他的背影一下,撅着小嘴低声嘀咕道:“臭万淼,你的小脑袋才危险呢!”
说着,她抬手冲着万淼的背影比划了一下,跟着又有些后怕地摸摸自己的脑袋,低头对着脚边竖着大尾巴的球球无奈地说道:“球球,回家啦。”跟着她又使劲吸了几口气,似乎在平复心中还在剧烈跳动的小心脏,然后怯生生地跟在万淼后面向房门走去。
别墅正中的客厅内正亮着明亮的灯光,宽敞的大厅侧面是会客区,摆放着几组古香古色的单人和双人藤椅。
靠近墙边矗立着一个深棕色、一人高的大立钟,下边的玻璃罩门里面正不紧不慢地摇晃着一个黄色的金属钟摆,“滴答”、“滴答”的钟摆声极有节奏,上面表盘中的时针和分针显示着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十五分。
正对客厅大门的墙边摆放着一张深褐色的硬木条案,一个精致的刀架上摆放着一把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窄长宝剑,显示着这是一个崇尚武学的家庭。
会客区的一张单人藤椅上,正端坐着一个面色微黑、干瘦的男子。此人面相奇特,一双金鱼眼凸出眼眶,一张大嘴微微向外凸起,两颗大板牙露在外面,突出的龅牙好像让嘴巴永远无法并拢一般,三十几岁的年纪。
他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对襟中式半袖半袖丝绸小褂,下身一件黑色灯笼裤,可左腿下半截却空荡荡的,裤腿在膝盖位置打了一个大大的布结,藤椅旁竖着一根山藤做成的拐杖,两只干瘦有力的双手紧紧扣在藤椅扶手上,一条条粗粗的青筋像蚯蚓般盘踞在手背上。
男子显然早已经听到了门外的声响,此时正抬头望着厅门。万淼推门走进,屋中的中年男子注视着他皱了皱眉头,沉声问道:“你不是送静怡回学院了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姗姗接回来没有?”“龅牙哥”万淼看着屋内男子低声叫了一声,随即身子往边上跨了半步,让出了躲在身后低着脑袋的姗姗。
中年男子一眼就看到姗姗洁白的连衣裙上布满了污渍,眼睛突然闪出了一道火光,两只扶在扶手上的大手立即冒出了一根根扭曲的青筋。他猛地一按藤椅扶手站了起来,可情急之下忘记拿起手边的拐杖,失去平衡的身子猛地摇晃了一下。
门口的万淼看到单腿站立的龅牙哥身子一晃,猛地蹿过去刚要伸手去扶他,可这个单腿的龅牙哥已经右腿微曲拔地而起,“呜”地一声从他身边蹿到了姗姗身前,单腿直直地立在地上,笔直的身子像是一根长长的钉子,牢牢插在地面上。
他两眼冒着火光上下打量了一眼满身污渍的姗姗,一把拉起她的手臂盯着上面冒着血珠的擦痕,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谁把你弄成这样的?还伤到哪里了?刚才外面的警笛声是不是跟你们有关?说!”
姗姗赶紧伸手挽住龅牙哥的手臂,怯生生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的路上有人要抢我,是球球救了我!万淼哥接我的时候,还有人拿枪打我们”说着,嘴角委屈地往上翘了翘,双眼瞬间又充满了晶亮的泪光。
龅牙听到“枪”字,身子突然震颤了一下,黑黑的脸上立即变了颜色,黑黝黝的脸上好像一下就挂上了一层寒霜,凸出的一双大眼睛也忽然变得冷冰冰的,透着一股刺骨的寒光!
此时,万淼已经拿着拐杖走到龅牙身前,龅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接过拐杖扭身向藤椅前走去。姗姗也赶紧走过来挽着龅牙的手臂,慢慢将他扶到椅子上坐下,然后歪头看看他的脸色,这才松开手跑向了客厅侧面的一个大冰箱。
她跑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两瓶饮料,然后“哐”地一声关上冰箱门,转身将其中一瓶扔给了藤椅边上的万淼,自己飞快地打开手中的饮料瓶盖,仰起脑袋就将一整瓶冰凉的饮料“咕咚”、“咕咚”地灌进了自己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