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梁山和5班受到嘉奖
梁山回到3连，到连部跟连长销了假。连来带去正好二十天。连长问他，“你爸爸的病怎么样？”梁山说：“刚回去的时候挺重，后来慢慢的见强，我回来的时候能下地溜达了。”连长说：“见到你高兴了。”梁山说：“是。情绪可好了，精神头也来了，天天让我给他讲咱们兵团的事。”连长说：“见强就好。”梁山说：“连长，我想请半天假，上4连看看王大爷。”连长说：“行。去吧。今天你休息一天。明天回班里。”他在连部又给岳洪涛、梁山、王华他们，给宋涛打了电话，让他们来取东西和信。又给张红打了电话，告诉她自己回来了。他跟王正中借了自行车，上卫生室把张玉春家里带来的信给他，回宿舍拿上岳洪涛的信，和给张红买的毛线。拿上旱烟上4连了。
梁山一进屋，王大爷就说：“你回家咋没吱声呢？我要给你拿点钱。”梁山说：“拿啥钱。我着急走，没到你这来。”梁山把旱烟拿出来，“大爷，我给你买二斤旱烟。我找了个明白人陪我去买的，你尝尝看好不好抽。”王大爷说：“你这孩子，买这个干啥，我有烟抽。”说着他撕了块烟叶，用手搓了搓，卷了一颗抽起来。抽了两口，王大爷说：“这烟有劲，是正经的蛤蟆头。”梁山说：“他们说是亚布力烟。”王大爷说：“是，是。好烟。”王大爷突然像想起什么，“你爸的病咋样？”梁山说：“好多了。跟我刚回去的时候比，就像两人似的。”王大爷说：“见好就好。”王大爷要留梁山吃饭，梁山说要上6连。王大爷一听梁山要上6连，也就没留他。
梁山骑着自行车超近道上6连了。骑了快一个小时，累得满头大汗，到6连连部还直喘粗气。张红一见梁山这个样子，连忙找手巾让他擦汗。正好岳洪涛来6连找马文山求援，快春播了16连还有一台拖拉机没修好，岳洪涛回老连想找两个硬手，俩人正商量呢，梁山来了。马文山问梁山，“听说你回家了？”梁山说：“嗯哪。我爸病重了。”马文山问：“现在怎么样？”梁山说：“好多了。”他从挎包里掏出岳洪涛的信递给他，“我上你们家去两趟。刚到家去一趟，临走时又去一趟。你爸妈身体都挺好。”岳洪涛说：“辛苦了。”梁山说：“你说啥哪？咱们俩你还说这话。”岳洪涛说：“我们家太远了。”梁山说：“可不是，十多里地，我骑车骑了半个多小时。”看他们唠的差不多了，张红对梁山说：“上我宿舍吧？”马文山说：“去吧。中午别走，洪涛咱们几个一起上我家。”梁山答应着和张红上她的宿舍。梁山第一次上女生宿舍，一进屋就闻到一股清香味。张红给梁山倒了杯水，“大叔的病到底怎么样？”梁山说：“大夫说了，他的病已经是晚期了，能挺过今年就不错了。”张红听了，心里特别难受。“才四十多岁，真是的。”梁山说：“咱们不说他了，一提我爸我就控制不住想哭。”梁山说着眼圈红了。沉默了好一会，梁山把毛线拿出来，“张红，这是我让我妈托人买的，你织个毛衣吧。虽然现在天暖和了，你慢慢织吧。冬天穿怎么都赶趟。”张红说：“家里正用钱呢，买这个干什么？要不我给你织吧？”梁山说：“拉倒吧，这个颜色太新鲜了，我可穿不出去。你就自己织吧。”张红说：“这么远你骑车来，多累呀？我打算礼拜天上团部呢。”梁山说：“这才多远呀。我先上4连去看王大爷了。我给他买了二斤旱烟，他抽了说挺好抽的。我在那也没多呆，走小道就过来了。”张红看见梁山戴了块手表，就问他，“几点了？”梁山说：“十一点半了。”他跟张红解释，“这是我爸的表，他非让我带回来。”张红说：“那是留给你的念想。咱们走吧，一会指导员该来找咱们了。”张红把毛线放进自己的柳条包里，然后和梁山出了宿舍上连部。
今年春天来的早，天暖和的早，春播也早。4月26号大田播种就开始了。3连安排除了农工排外，武装排也都参加春播。梁山领着5班的战士跟农工一排一起干活。他们是在地头装种子和站在播种机上看着播种。梁山在4连播过小麦，播大田和播小麦差不多，只是今年墒情好，地都有水分，播种时没有那么大的灰。梁山站在播种机上看着，突然拖拉机停了。梁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跑到拖拉机驾驶室，一看开拖拉机的小王捂着肚子，脸上豆大的汗珠在往下掉。梁山问：“怎么啦？”小王很痛苦的说：“肚子疼。”这时连长和副连长都过来了，一看小王痛苦的样子，连忙告诉梁山，“快，派两个战士把他背到团医院去。”说着连长和两个战士把小王背走了。小王走了，没人开拖拉机了。副连长在那为难了，春播大忙时节，停一台车得耽误多大事呀！梁山看出副连长想去找人，他跟副连长说：“副连长，我开吧。”张景明说：“你会吗？”梁山说：“我在4连开过。我还有师傅哪。我播过小麦。”听梁山这么一说，张景明半信半疑的问梁山，“你真能开？”梁山说：“没问题。”张景明说：“你会播种？”梁山说：“没问题。”梁山说完上了驾驶室，他跟站在播种机上的战士打了一声招呼，稳稳的开动了拖拉机，他按照拖拉机刚走过划出的记号，一直往地头开去。到了地头梁山又很熟练的把拖拉机掉个头。你知道要是光拖拉机调头好办，后边还有一个播种机，你也得摆好，这得有点功夫。梁山正正好好的把拖拉机对准了记号，开始了第二次作业。播完种子每条垅都能看见很明显的痕迹，梁山播过的地上，划下了一条条笔直垅痕。一个来回又一个来回，一遍遍，一个上午，梁山的5班包下了这台拖拉机。他们的播种速度不比机务排那些老同志差。中午吃饭就在地头，大馒头，一个菜一个汤。梁山特意背了个挎包，把家里带来的肉炒咸菜带着。他拿出咸菜，给班里的同志一人一勺，大家吃得喷香。一上午看见自己的班长开着拖拉机，大家都十分羡慕，班里的战士都让梁山教他们开拖拉机。副连长跟着5班一上午，他也打心里佩服梁山，虽然他和张卓不和，也把梁山跟张卓划到一伙了，但是这一上午他看见了一个聪明能干的梁山，他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小伙子。他说：“你们5班特殊，找时间让你们班长教你们开拖拉机。”他又对梁山说：“梁山，你必须把他们都教会了。春播完了，连里给你一台拖拉机，你们开出去好好训练。每个人都得会，到时候我和机务排排长来考核你们。”梁山对副连长一肚子气，他真不想搭理他，可是一看副连长那真诚的样子，他知道副连长是从心里说出的话。他特别爽快和坚定的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这台拖拉机交给梁山张景明放心，他上别的作业组去了。晚上回到宿舍，梁山把全班召集到一起，开了一个班务会。梁山说：“咱们5班今年春播就把这台拖拉机包下了。明天你们三人一组，在播种机上放两袋子种子，你们看好播种机种子箱，千万不要漏播。然后其他组的分别派一个人上驾驶室，看我怎么开车，你们都要学会看拖拉机。咱们要齐心协力一起干个样给农工排和机务排看看，我们武装排的战士也能文能武。”大家都表示了决心，一定要干出个样来。整个春播期间5班自己成了一个作业组，大伙卯足了劲，跟其他作业组摽着膀子拼命。连着几天可把梁山累坏了，别的作业组还有个拖拉机手换换班，可他们组只有梁山一个人开拖拉机，一天下来梁山连腰都直不起来。到春播结束一统计，他们的播种速度和质量不比其他那三个作业组差。在全连大田春播总结大会上，副连长宣布对梁山和5班分别进行连队嘉奖。
星期六下午女梁山来3连，找到梁山。梁山把家里给她的信和肉末炒咸菜拿给她。女梁山说：“你留点吧。”梁山说：“我也带回来一罐头瓶。姐，你们家我大叔还上医院去看我爸了呢。”女梁山说：“是吗？”梁山说：“我爸还要见你哪，他要认你当干闺女呢？”女梁山说：“好啊。我回去一定去看他。”梁山说:“往后我就管你叫姐啦。”女梁山说：“行。以后有洗洗涮涮都给姐留着，姐一个礼拜去给你洗一回。”梁山说：“不用。我自己能洗。”女梁山说：“别争了。谁让我是你姐了呢。”姐姐走了，梁山第一次感到有姐姐的温暖。
五一休息，王华开着拖拉机把何民、程超志吴萍和贺红霞一起拉到3连来找梁山。梁山给汽车连打电话让宋涛过来，他把他们都领到刘干事家，让刘干事的媳妇给大家做打卤面。他把贺红霞，程超志和吴萍介绍给刘干事认识。把大家安顿好，梁山出去了，他上商店买东西。他找到宋大姐，“大姐，找你走个后门。”宋大姐问梁山：“啥时候回来的？”梁山说：“回来好几天啦。连里春播忙，也没过来看你。12连来了好几个同学，你给割几斤肉，我们都在刘干事家呢。一会你也去呗？”宋大姐说：“行。这后门都走到我头上了，能不给你吗。”她领梁山来到卖肉的柜台前，让售货员给梁山割了五斤肉。她问梁山：“贺红霞来了没有？”梁山说：“来了。”宋大姐说：“这丫头，到团部也不来看看我。”梁山说：“她说要来，让我挡回去了，我让她吃完饭再来。”梁山又买了大青椒，蒜苗和西红柿，带着一大堆东西回到刘干事家。刘干事一看梁山拎着这么多东西，就说：“你在哪整这些东西。”梁山说：“我上商店了。”王华说：“你小子怎么整这么多肉？”梁山开玩笑的说：“我乘她们不注意偷的。”大家都笑了，刘干事的爱人把菜拿到厨房，吴萍和贺红霞也都跟着去了。梁山跟贺红霞说：“你赶快去商店看看宋大姐吧？她刚才还打听你了。”贺红霞听梁山这么一说赶紧上商店了。梁山进屋跟大家唠嗑。刘干事问他：“你爸爸的病怎么样了？”梁山说：“好多了。”他把大家的信拿出来，分别分给每一个人。他又把吴萍的信给她送去。他和程超志说：“你爸你妈身体都挺好的。你姐还上医院去看了我爸。”他又转头跟宋涛说：“你爸还要给我拿条烟，我没要。”王华说：“那你咋不拿回来呢？”梁山说：“我拿回来还不是给你抽。我才不拿呢。”梁山跟王华何民说：“你们俩家我都去了。何民你爸挺辛苦的，每天都很晚才回来。王华你妈可有意思了，非要让我在家吃饭。我也不会说哑语，要不是你妹妹在旁边翻译，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话。”梁山又去厨房跟吴萍说了她爸爸的事，告诉她她爸爸可能快要出来工作了。吴萍说：“是吗？信里没说。”梁山说：“你爸是怕你担心。我跟他唠嗑的时候问过他，他说好像有点消息了。”贺红霞回来拿了一瓶果酒，王华跟她说笑话，“咋地，又要升官了？还整回来一瓶果酒。”贺红霞说：“你整天满嘴跑火车。这是宋大姐给咱们的。”刘干事家还在团招待所的一个房间，厨房是公共的，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没有桌椅。他上招待所借了一个大桌子，又找来凳子，把碗筷摆好，菜也炒好了，红烧肉，肉片炒青椒，肉丝炒蒜苗，鸡蛋炒西红柿猪肉炖粉条，糖醋白菜，六个菜挺丰盛的。梁山给大家倒上酒，刘干事先端起酒杯，“来，咱们为梁山的爸爸干一杯，祝他老人家早日康复！”大家都把酒喝了。梁山端起酒杯，“咱们来兵团快两年整，已经三个年头了。我得谢谢刘干事，他一直关心我照顾我，刘干事我敬你一杯。”他跟刘干事碰杯后把杯里的酒干了。王华也端起酒杯，“刘干事，你以后有房子了，自己开火，需要柴火跟我说一声，我上山给你拉去。”刘干事连声道谢。刘干事又跟程超志、贺红霞、吴萍喝了一杯认识酒。梁山又提议大伙跟刘干事的爱人喝一杯，“嫂子，谢谢你不闲麻烦，我们敬你一杯。”刘干事的爱人只喝了一小口，梁山不干，非让她把一杯果酒都干了，其他几个人也起哄，没办法刘干事的爱人把酒都喝了。吃完饭，梁山把大家送走，回到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