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摆手，说：“我自己订吧，哪好意思麻烦你们。”

　　王总说：“我们有合作的票务公司，给的折扣很大，比你自己订便宜。”

　　我不好再坚持，把身份证和2千块钱一并递过去：“那就麻烦你们啰。”

　　王总也不客气，说：“钱我先接过来，多退少补。”又说，“刘总，这生意谈得就算差不多了，明天董事长过来确认一下就可以了。”

　　我说：“价格呢？”

　　王总说：“就按传真上的报价。你那价位合适。华达公司对待客户的方针是有钱大家赚，有饭一起吃，不搞赶尽杀绝那一套。”

　　我很感动，问他：“合同签订后，首期款什么时候能打过去？”

　　王总拍拍我的肩膀，力道很足，“刘总，你放心，签完合同马上给你打过去，人还在飞机上，说不定钱就到你公司账上了。人哪有钱跑得快，是不是？”

　　我高兴得说不出话。千里迢迢来到此地，没想到事情办得如此顺利。王总他们虽然看上去有些粗鄙，行事却很豪爽。如果说有小小的遗憾，那就是密斯王的长相实在雷人，和想象的差距太大。但和几十万的生意比，这不算个事。

　　天色渐黑，已到晚饭时间，我主动相邀：“王总，王经理，咱们去喝两杯。”又指指旁边的几个青年壮年，“叫他们一起去。”

　　密斯王说：“好，今晚好好庆祝一下，庆祝双方合作成功。”

　　王总他们领去的饭店也在这条大街上。正是饭点，里面却没多少人。

　　我过意不去，说：“咱们还是找一处好点的地方吧。”

　　密斯王说：“哎呀，刘总，你有所不知，来我们这小地方，就是吃个特色，别看这饭店外表不起眼，东西却不错，包你吃了还想吃，来了还想来。”

　　客随主便，我不好再说什么。大老远跑这儿来，可不是为了赶宴席。

　　必须承认，这顿饭确实有特色，特色来自于驴肉。“天上龙肉，地上驴肉”，我在红星机械厂时，领教了驴肉的魅力，并爱上这一口。在深圳吃到驴肉的机会不多，就算有，风味也相差甚远。此地的驴肉，不逊红星厂南门口夜市，甚至更胜一筹。

　　除了驴肉，其它的不过是些北方常见的家常菜品。喝的是北京出的红星二锅头。

　　密斯王酒量极大，酒令也极好，几个男人不但喝不过她，划拳也划不过她。密斯王坐我旁边，开始挺规矩，喝着喝着，一只手搁到了我腿上，弄得我挺尴尬。

　　这时，程旭东打电话过来了：“老大，听说你去了河X？”

　　我说：“没错，我是在河X。”一边通话，一边趁势把密斯王的手拨拉下去。

　　程旭东说：“你找万山红去了？”

　　念大学时，隔壁班有个女生叫万山红，校篮球队的，膀大腰圆一身肉，迷得我要死要活。按程旭东的说法，那时我的审美观出了偏差，特别钟意大块头女生。万山红老家就是河X的，大学毕业后在石X庄工作。

　　我说：“我先谈点生意，谈完就去找她。你把她的电话发我手机上。”

　　这话半真半假。按理说，应该没工夫找万山红。但凡事就怕心血来潮，办完正事，去看看她也并非不可能。

　　程旭东说：“我开个玩笑，你倒当真了。好好好，我马上找她的电话，找到发你手机上。老大，祝你鸳梦重温。”

　　我说：“老二，你就擎好吧。”

　　刚挂了电话，叶丽又打进来了：“老刘，和女客户在吃饭吧？”

　　我说：“没错，正在吃饭。”

　　叶丽说：“吃完饭去开房吧？”

　　我说：“看情形，有这可能。”

　　叶丽尖叫：“你敢！看我不剪了你。”

　　我镇定自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