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又生变数:“妈,你和我爸带小家伙先睡,让老三上,我们几个再玩一会。”
妈妈说:“明天元旦,你不开店了?”
“上午没多少人,中午开。”大姐说,“弟妹头回上门,总得让人家尽兴吧,是不建国?”
孙建国说:“大姐,只要你不走,我们就不走。”
二姐罕见地没有和孙建国唱对台戏:“再玩一会也行,反正回去也睡不着。”
爸爸在一旁猛咳,似乎被水呛了。
“不行!马上回去!”妈妈态度很坚决,找出一把手电递给我,“三儿,楼道和巷子挺黑,送送你姐他们。”
大姐嘟嘟囔囔:“没见过这么当妈的,赶自己女儿走,看明天谁来。”
王小玉说:“大姐,二姐,孙哥,我和老三还要在家里待几天,你们有空只管过来玩,我还想跟你们多学学。我水平太差了,多好的牌都和不了。”
大姐他们没见识过这妞在深圳城中村打麻将的英姿,都信了她的话,纷纷表示来日再战,帮助她在实践中学习,在学习中提高。
小家伙也不肯走,说晚上留在姥姥家和舅妈睡。王小玉一通和风细雨,说阿姨第二天还跟朋朋媛媛玩,带朋朋媛媛去公园,坐碰碰车,滑滑梯,荡千秋,好说歹说,俩熊孩子才同意回家。
下午在商场,我说随便买两件玩具就得,王小玉说随便买怎么行,得有针对性。在征求大姐意见后,她买了芭比娃娃和模型飞机,都是小家伙求而不得的,结果一击即中,成了朋朋和媛媛眼中最可爱的人。
收买人心,无论大人还是小孩,王小玉都是好手。带她回来带对了。
小城的冬夜寂静无声,和深圳比,是另一个世界。
孙建国骑一辆自行车,横梁上坐着朋朋,后座上坐着二姐,晃晃悠悠走了。
大姐骑电动车,媛媛在后面紧紧搂着她的腰,也走了。
我说:“一群小市民,让你见笑了。”
“别这么说,他们挺单纯挺善良。”王小玉叹息说,“老三,咱们真该把甲壳虫开回来,这么冷的天,小孩子怎么受得了!”
这妮子入戏太深,进入角色不能自拔了。
我说:“走吧,回家睡觉去。”
她说:“慢,我得给你算算账。”
我说:“大冬天的,在大街上算什么账,我又没带钱包,回家再说吧。”
她说:“我问你,你不说你爸高血压很严重,一急就晕过去了?”
我说:“是啊,很严重。”
她说:“严重你个头!我看你爸喝酒一杯接一杯地,就没停过,高血压严重能这么喝吗?”
我语塞。
她说:“还有,你说你妈白内障,都快哭瞎了,事实是你妈眼睛比谁都好,打张东风,绝对不会看成红中。”
我说:“东风怎么能看成红中,颜色都不一样,我妈又不是色盲。”
她说:“为什么骗我?害得我跟你一起骗他们。”
我说:“我不那么说,你不跟我回来。”
她说:“善良单纯的一家人!这么骗他们,是不是不应该?”
我说:“你花钱大手大脚,才不应该呢。”
她说:“兄弟姐妹感情再好,也得用金钱润滑一下。你几年回来一次,花点钱不应该吗?”
我说:“应该,应该。回家睡觉吧,媳妇。”趁势搂起她的腰。
温香软玉,柔弱无骨。好腰!
王小玉还在担心:“要是以后你家人发现我合着你骗他们,会不会恨我?”
我说:“你放心,我开工厂发了财,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以后找个比你花钱更猛的就是了。你到大姐那儿买3斤茶叶,我让她买30斤;你打麻将输2千多,我让她输2万多。你说他们还记得你吗?保证忘掉!”
她往我身上一通捏:“你敢!”
我作势往她身上挠:“你看我敢不敢。”
她咯咯笑着跑开了。我紧追不舍。
昏黄的路灯,拉长了我们的身影。偶尔经过的路人,以为碰到一对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