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郑冬冬上来了。
她一拍黄毛的肩：“喂，你跟谁混的？”
黄毛摸不清深浅，不敢造次：“我跟谁混，和你没关系吧？”
郑冬冬说：“生哥认识吗？”
黄毛说：“生哥是我老大。”
郑冬冬说：“生哥是我朋友。”
黄毛说：“知道生哥的多了去了，个个说是他朋友。”
郑冬冬说：“那我给他打个电话？”
黄毛上下打量她，说：“尽管打。”
郑冬冬报了个手机号，说：“是这个号码吧？”
黄毛说：“知道生哥号码的人挺多，都说是他朋友。”
郑冬冬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说：“还是对着名片拨吧，我怕记错了。”
黄毛脸色大变：“大姐，别打了，兄弟有眼不识泰山。”
郑冬冬说：“三百块钱我出，你等着，我给你拿。”
黄毛说：“不敢！”带着两个同类灰溜溜走了。
郑冬冬冲着背影骂：“婊子养的，穷疯了！”
围观的人渐次散去。这一幕把我、程旭东和庄心如惊呆了。
程旭东直竖大拇哥：“姐姐，你真行，黑社会都被你吓跑了。”
庄心如手捂胸口：“妈呀，我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郑冬冬说：“几个小混混，想敲点钱吃宵夜，哪是什么黑社会。”
程旭东说：“老大，该出手时不出手，亏你在学校还练过拳击。”
这货惹出事端，倒把矛头指向我。不过他说得不错，我是练过拳击。
当年隔壁班有个女生，叫万山红，校篮球队的，膀大腰圆一身肉，迷得我要死要活。那时，按程旭东的说法，我的审美观出了偏差，特别钟意大块头女生。万山红被我明里暗里追了半个学期，态度始终不明，有一次，我在球场上堵住她，说，你不同意可以，我誓死捍卫你不同意的权利，但你得告诉我原因，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她说，其实你各个方面都还不错，就是缺乏男子汉气概。我闻言大怒，马上跑去报了拳击班。不幸的是，三天后，我的拳击生涯便以手指挫伤而告终。
我说：“老二，现在是和谐社会，提倡君子动口不动手。还有，你今后要站有站相，坐有坐相，不要给人敲竹杠的机会。”
郑冬冬说：“老刘说得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说：“冬冬，那个生哥，是黑社会吧？”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郑冬冬一亮出名片黄毛就蔫了，我担心她和生哥之间有“不得不说的故事”。
郑冬冬轻描淡写：“那是个大一点的混混，也谈不上黑社会。”
我不信。程旭东他们也不信。
趁郑冬冬和庄心如上洗手间的功夫，程旭东说：“老大，你胆够肥的，黑道大哥的女人你也敢动，别哪天挂了都不知道怎么挂的。”
他这一说，我有点紧张。我想了想，说：“你见过哪个黑道大哥的女人在驾校当司机，成天日晒雨淋的就为挣3千块钱？”
程旭东说：“那倒也是。”
吃完，我和郑冬冬开着富康，把程旭东和庄心如一一送回住处。
程旭东还住在大冲，不过很快要搬了，大冲面临拆迁，他也打算买房。庄心如住在南头老城，程霞那儿。程霞和蒯新民虽然结了婚，却两地分居，蒯新民在罗湖一家酒店上班，平常就住酒店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