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楚妙和卫淮分别上台后,下方竟然难得的恢复了安静,弟子们分成两队,分别站在二人的一方为其压阵。
楚妙和卫淮在结丹修士宣布比试开始后,都没有动作,只静静站在原地观察对方。
台下弟子瞪大双眼凝出神识,屏息等了十息,发现这两人还未开打,才忍不住窸窸窣窣地议论起来。
“师兄,他们怎么不打?”一个灰衣外门弟子懵懵懂懂,见旁边的内门师兄一脸凝重,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
“你懂什么!人家那是在斗气势呢!”
回话的这位显然内门弟子显然也是不懂装懂,话刚说完就被一群人吐槽。
“什么斗气势,又不是元婴真人,哪儿那么多灵力。”
“就是。我看是卫师弟打不过楚师妹,憋着想招呢!”
“你放屁!”支持卫淮的一群弟子立刻反驳,“我看是楚师妹用了迷魂术才是!”
“呸!楚师妹才不会迷魂术!这种下三滥手段,就你想得出来!”
两堆弟子很快争吵起来,隔壁的几个擂台观战的弟子也忍不住围过来,津津有味地看着众人争吵。
台上的楚妙和卫淮却是双双陷入了思考。
二人在碎光森林合作过一回,那次又是生死之斗,对彼此的招式手段,说是一清二楚也不为过。
不管对方出哪一招,都想好了应对之策,二人都不愿先动手浪费灵力,是以才会站着不动手。
过了盏茶功夫,楚妙终于忍不住开口:“卫师兄,这么站下去也分不出胜负,还是开战吧。”
卫淮点点头,“好!想太多也是无用,不如实战中见胜负!”
说完二人抱拳互道一礼,起身的同时刀剑齐出,气势强到让阵法都震动了一刹,将台下站得近的弟子惊得往后一跳。
淡金色的剑气,与淡紫色的刀光,在擂台半空轰然炸响。
楚妙和卫淮都未用神识控制法器,而是右手紧握着刀剑,一左一右飞速旋转,同阶弟子几乎看不清二人身影和招式。
玄虚刀法虚虚实实可快可慢,楚妙的身形似乎未动,但台上带着一丝丝雷霆之威的刀气,分明又像是几十招才能发出的攻击。
卫淮的招式简单大气,劈砍挑刺无一不清晰,但就是这样简单的招式,看上去偏偏玄妙无比,每一剑的走势都让人感悟至深。
浮空玉台上的陆白鸣和青弥二人,见此皆是满意地暗中点头,一众真人也不住赞赏有加。
“陆师弟,你看这两个弟子,谁胜算较大?”
陆白鸣略思考了一下才道:“我认为楚妙胜算较大。卫淮想要做到真正的大道至简,还需经过磨练才可成器,而不是在筑基期就一蹴而就。
楚妙的刀法却是每一个境界都踏踏实实,不好高骛远,反而威力更加强大。”
问话的真人点点头,似乎也很支持这种说法,但姜婵听言却笑着开口道:
“我倒觉得陆道友此言差矣。能在筑基初期就领悟大道至简,卫淮在剑上的造诣定然不俗。
楚妙刀法虽是精妙强悍,小小年纪就领悟到刀气,但未能将至繁归于至简,始终还是差上一着。”
这一说法也有几名真人支持,不过真人们就是讨论几句,并不会像台下弟子一般争执,各自说了几句看法,便接着关注场上战斗。
二人已经进入最激烈的时刻,澎湃的灵气已经充满了整个阵法光罩,此时若是有人闯入,都会被这凌冽的灵气波及成重伤。
楚妙的防御护罩已经运到极致,卫淮也不断挥舞手中重剑,无论楚妙从何处发来刀气,都只一剑破之。
卫淮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心中也越来越凝重,因为他知道楚妙还有阵法和雷击未曾出手。
果然,正当卫淮想到此,就见楚妙飞身一跃,以看不清身影的速度,在擂台之中四处闪动。
一会儿出现在卫淮左后,一会儿出现在右前,手中寒月还不住发出刀气,让卫淮防不胜防。
卫淮和观战弟子都知晓,这一回楚妙可不是使诈,而是真正地在全速布阵,只是谁也不知这回会是什么阵法。
如幻影般在台上转了一圈,实则以楚妙的速度也才三息罢了。
楚妙右手中的寒月,依然如虹贯日,丝毫不减威势,左手却如拈花般捏起,一道道看不清的手决,散发出一圈圈灵光,朝着卫淮的方向飘去,缓慢却无法阻挡。
卫淮神色一凛,身法运到极致,体内灵气缓缓注入重剑之中,引得一阵嗡嗡剑鸣。
看到灵光就要来到自己身边,卫淮大喝一声,毫无技巧地劈出一剑,那如同劈山断岳的威势,几乎要将擂台的防御阵法击毁!
“好强的剑气!”台下的众人忍不住惊呼,那一剑似要将山河劈裂、无法阻挡!
众人都忍不住为楚妙那几圈弱弱的灵光担心,生怕剑气冲过灵光,将纤弱的楚妙劈成两截!
楚妙却依然站在原地,似乎对击来的剑气毫不担忧,左手掐诀不止,灵光忽然连成一圈光幕将卫淮那一边擂台包裹在内。
忽然,一阵妖异的朱红色光芒亮起,卫淮在其中无论如何挥剑,一种强大的火焰总会将剑气吞噬。
奔向楚妙的剑气已经到了身前,楚妙才不慌不忙地举刀,平平无奇地挥出,那刀气,竟是剑气还要更加强势几分!
“原来楚妙也悟出了大道至简,此届弟子果真难得!”青怡真人忍不住赞叹出声,心中十分欣喜。
刀气和剑气的冲突、妖异的火红光芒,将整个擂台照得刺眼无比,结丹以下的弟子根本无法看清,只能从轰隆隆的炸响之中分辨,剑气已经被楚妙一刀劈毁。
火光之中的卫淮还在不断破阵,这从未见过的阵法让他十分凝重,但却丝毫不惧!
无论何种攻击,他都只会紧握手中一剑!
楚妙破开剑气,左手依然未曾停下掐诀,反而越来越快,阵中火光也越来越强。
二人各占一方僵持了二十息,终于同时运起全身灵力,一个固阵、一个破阵,冲天的剑气和火光将擂台防御阵法击得闪烁嗡鸣不已!
“破!”卫淮大喊一声,浑身灵力已经到了极限,剑气终于将这妖异的火阵冲破,还有余力冲向对面的楚妙。
楚妙的灵力也消耗极大,见此反应迅速,将所剩灵力全部注入寒月,终于在关键时刻挥出了满含雷灵的一击!
“轰轰轰…”
低阶弟子的双耳皆被这巨响震得嗡嗡作响,强大的剑气和刀气终于将结丹修士都难以攻破的防御阵击出裂缝,威压眼看就要击伤所有观战弟子。
浮空玉台的真人们见况却不惊不慌,陆白鸣伸手一挥,就见众弟子似被一层坚固厚实的无形屏障罩住,剑气和刀气从阵法裂缝中涌出,也未掀起任何风浪。
台上的二人挥出这一击后,却都已经灵气枯竭,一个用剑抵着,一个用刀撑着,皆是无法自行站立。
一众真人却都是满脸的笑意,结丹修士看了看青怡真人,见她点了点头,才开口大声宣布:“此战,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