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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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另一本书中的鼓励:

  不要让任何人的想法动摇你。你有了梦想,他们以为你疯了;你成功了,他们觉得你幸运;你追求财富,他们认为你俗不可耐,这些你都不必去理会,他们要么是不理解,要么就是嫉妒。

  前言

  这本书最初的灵感大约产生于八年前,而我第一次着手写这本书是在五年前,我这么交代并不是为了告诉大家这本书花了我多少心思,内容会有多么缜密,而是希望大家能够以我为戒,一旦有了想法、灵感或者冲动之后就必须尽快付诸行动,否则拖得越久就越麻烦,随着时间无情地推移,当初那份势不可挡的激情也许就会消失殆尽了。

  在我刚开始构思这本书的时候,市面上已然有许多关于青春的书籍,只是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比比皆是,我曾经一度认为青春题材就快要没有什么可写的了,因为青春主题的小说的确多到几乎能绕地球一圈,而这正是我之前提醒大家的原因,凡事赶早不赶晚,也千万不要有拖拉的毛病,如果有就一定要尽快改正。直到三年前,我终于从新打起精神,决定继续将身边的人和事记录下来。虽然青春题材的书籍过于繁多,这本书里描述的故事大部分人应该也都有所经历,或许可能比我的更精彩,可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青春,那是唯一的也是与众不同的青春。

  这本书中主要讲述了主人公在高中时期,也正是刚刚步入青春期发生的一些生活琐事、趣闻、还有自身的变化,家庭生活和学校生活都不断影响着主人公还有与他同龄的孩子们,当时正处于最璀璨的季节的他们凭借着自己对生活以及对这个社会的认知做出了各自的选择,决定自己将来的人生路向何处。书中的故事都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或许有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也可能有些人正在经历当中,书中的人物也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是为了避免角色繁多和一些私人的原因,书中有部分几个人物形象是通过其他真实的人物拼凑起来的。

  这本书中的很多故事情节可能会让一些人甚至包括我在内都不堪回首,所以书中所有人物的名字均不是真实的。

  最初,我只是要把自己和身边人的故事陆续记录下来,并没有过多的想法,可是我不断发现有越来越多的人只能看见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倘若任由这种现象就这么发展下去的话,这将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故而,现在我倒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看到这本书,或许它能让你在匆忙麻木的生活中找到片刻的安宁和欢乐,乐不了的话没准儿也能让你回忆起自己独一无二的青春或者让你的生活更加丰富也说不定。

  我从来就不相信有什么虚度的青春,因为青春可以用来挥霍,可以用来丰富,可以被人拿来疯狂,甚至也可以选择辜负你的青春,只要当你最终能在自己选择的青春里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你的青春就没有被虚度,然而对于那些非要说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什么都没有学到的人,我也无话可说。可还是有一点,我始终认为如果没有任何反抗,只是一味的墨守成规随波逐流,那么这样应该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青春。当然,这纯属我个人对于青春的见解,每一个人还是有必要去选择自己想要的青春。

  最后祝愿所有正处于人生低谷中的朋友们,哪怕你们正走在自己迷茫的人生途中,也不要忘记好好享受自己有限而且美妙绝伦的青春,尽力做到让自己满意并且不留遗憾,如果实在离曾今的“青春”有段距离了,也祝愿你们能在今后的人生路上让自己觉得不虚此行,因为青春不是年华,而是心境。

  最璀璨的季节

  下课铃声使那些趴在课桌上的同学们稍微振奋了些,语文老师又提醒了一遍要求背诵的文章和翻译的文言文后,留下了一堆第二天就需要交的试卷,才踏着同样疲惫的步伐离开了教室。同学们木讷地看着老师在黑板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学习任务和堆积如山的作业,个个面如土色,大家涣散地抱怨了几句之后才极不情愿地抓起笔,把当天的家庭作业老老实实地记在本子上。

  许多年之后,当萧洒在残酷现实的社会中被撞得遍体鳞伤却依然要迫使自己露出难辨真假的笑容的时候,他还是偶尔会想起这段在学校的日子,虽然很累也十分枯燥,却生活得很开心,比起一个人独自在外拼搏赚钱、努力想尽办法不让自己饿肚子的日子要轻松自在得多。

  “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文章要背,而且翻译那些古文有什么用,能让我们更好的表达自己吗?”萧洒把书合上扔进抽屉里,用略带绝望的语气抱怨着。

  “哪有这么多的为什么,这就是我们现在的任务啊,完成好了就不会被罚站,也不会有家访电话。”帅哥一脸不屑地看着萧洒,显然对他这些类似的问题产生了免疫。

  “可我真的想不通,这对我们以后有什么帮助。”

  “有很多事情都是我们不明白的,就好比我明明是个女生,可你却偏偏要叫我帅哥。”

  “这很简单啊,在那次白雪公主的话剧演出中,王子这个角色是你反串的嘛。”萧洒一脸奸笑地看着帅哥,“你还是挺有潜质的嘛。”

  “你那猥琐的骑士角色也让人印象深刻啊。”帅哥把下节课的书本整理好,就从容不迫地应付着萧洒。

  两人对视了几秒之后便哈哈大笑。

  帅哥是萧洒在班上第一个结识的女生,他们性格相投也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入学不久后,学校组织的那场话剧比赛也总是能让帅哥和萧洒互相挖苦并乐在其中。

  当时,生性活泼的刘佳几乎被班级所有的同学提名为女一号,刘佳再三推辞后,见大家不为所动,便不好再拒绝,只好顺从了民意。根据故事情节的发展,必须是王子吻了公主后,公主才缓缓地睁开双眼醒过来,这点引起了全班上下所有男生的保护欲,班主任顾老师见场面就要失控,当下立即决定王子这个角色必须反串。

  帅哥一表人才,眉清目秀的她正好又搭配着英爽的短发,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担任了王子这个角色。经过了近一个月的努力,一个原本完美无瑕的童话故事就这样被一群无厘头导演成了一出闹剧,但结局总算是比较温馨。

  “当时班里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在觊觎王子这个角色,为什么你一点都不积极呢?”帅哥忍不住八卦道:“你不会是想表现的矜持些,好来引起刘佳的注意吧。”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骑士这个角色更适合我,再说我早就有自己喜欢的女生了,你不会不知道吧。”萧洒对帅哥的疑问嗤之以鼻。

  每次提到让萧洒心仪的女生,他总是忍不住要回想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那是一个晴朗的下午,她穿着一袭清爽飘逸的浅色长裙站在学校大门外,裙角在微风地吹拂下摆动着,隐约能看见她白皙纤细的小腿。柔顺乌密的青丝被一条丝绒的淡粉色头带松紧适宜地束起来,秀美的脸庞面若桃花。萧洒隔着马路欣赏起这个人间尤物,究竟是天热的原因还是她的完美无瑕,竟使她的脸颊泛着微红,空气中似乎都充满了她芬芳迷人的气息,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清新感,简直美得不像话,活脱脱一个现实版的小龙女。她与萧洒想象中的小龙女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她的脸上挂着令人暖心的微笑,纵使少了几分神秘感,却又增添了几分脱俗的美艳,正好弥补了小龙女的苍白冷漠。

  高中的第一堂美术课上,萧洒终于又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她,也得知了她就是他们的美术老师,乔罄晗,萧洒给她取了一个好听又容易记的名字,小乔。

  小乔待人一向和蔼,亲和力极强,尤其是在帮助学生解决疑难之后都会露出那令萧洒心醉神迷的微笑,当然,这招对男生的杀伤力会更强,很多情窦初开的男孩子都按捺不住内心强烈的悸动,接二连三地向小乔展开了疯狂密集的追求攻势。

  在萧洒进入这所学校的第一天,他就听说学校里有一个新来的美女老师,究竟美到什么程度呢?她被大家传得神乎其神,其中被提到最多的一个传闻就是“自从她来了学校以后,校门口的交通事故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当真正见到了那被众人传颂的人物的时候,萧洒顿时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梦幻般的童话世界里,这里不仅拥有传说中全市最优秀的老师和最完善的教育体系,没想到连超凡脱俗的美女也在这里,萧洒的心里难免会不胡思乱想,“待自己学业有成的时候,同时又抱得美人归,这真是令人向往的美好生活。”

  萧洒的确是一个潇洒开朗的男生,但在感情方面却比较内敛,这点也是萧洒遇到小乔之后才发现的。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敢和小乔主动说话,甚至不敢直视她,萧洒怕自己会说错话惹小乔嫌弃,他也不会像其他男生那样穷追不舍,因为他更担心小乔会觉得这样的行为很幼稚,这也许就是每一个少男在情窦初开时的无奈悲哀。

  “我当然知道你竞选美术课代表就是为了能有更多接触小乔的机会,傻子都看得出来。”帅哥打断正在意淫中的萧洒。

  “我梦想了这么多年的梦中情人想不到真的存在。”萧洒摇摇头感叹道,他还是不敢相信这种好事真的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帅哥看着无可救药的萧洒嘲笑道:“那你就好好努力吧,不过我觉得她可能永远只能是你的梦中情人。”帅哥故意加重了“梦中情人”这四个字的语气,她显然是要让萧洒能仔细想想自己的意思。

  正在神游的萧洒还真的听懂了帅哥的意思,他把书本收拾好,腾出位置趴在课桌上休息,没有理会帅哥。

  在同龄人中,帅哥属于聪慧睿智的那一类,她也始终是一个充满自信和正能量的好朋友,就像是充满电的兔宝宝,永远那么活力朝气,带给身边的人欢乐和温暖。在帅哥和萧洒初识的时候,萧洒觉得帅哥尽管玩起来像个女疯子,但从她的言行举止中,萧洒发现帅哥不仅仅只是一个好玩开朗的女孩儿,更是一个稳重有度的人,还很能开得起玩笑。

  “哎,你真的是女生?”萧洒嬉皮笑脸地问道。

  “是啊。”帅哥对萧洒的问题并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

  “那你为什么留短发,都快和我的一样长了。”

  “长头发太麻烦了,我现在没时间打理,再说你没见过女生留短发吗?”帅哥对此类问题似乎也司空见惯了。

  萧洒见自己的玩笑并没有起到预想的结果,不肯善罢甘休的他又故意盯着帅哥的胸部,露出阴险的笑容,说:“那你怎么也没有女性特征呀,我们都上高中了,怎么看上去还是一马平川呢?”萧洒刚说完,又担心起这个玩笑会不会太过火了。

  然而帅哥却趁萧洒不注意,一拳击中了萧洒的胸部,她恶笑着说:“那是我还没有发育好,你的胸部怎么有这么多肉啊,过来,让大哥再试一试。”此时的帅哥笑得别提有多邪恶了,边说还边伸出自己的手。

  像帅哥这样奔放的女生,萧洒确实见得不多,他连忙捂着胸口说:“我这是胸肌,还有胸毛呢,你要不要看?”

  课间的十分钟总是那么短暂,刚接的热水还没来得及喝到嘴里,上课铃声又从新响起来了,为什么课下的十分钟可能连上个厕所都来不及,但课上哪怕只有五分钟却像无边无尽的苦海,怎么都熬不到头,这也几乎是每个学生的本能反应。然而当得知下节课是美术课而且还是上午最后一堂课的时候,萧洒的精神总能变得亢奋起来,他没时间上厕所也顾不上喝水,只是大致整理了一番就飞快的向美术课的教室跑去,他想要赶在所有人之前首先抵达,说不定小乔还有些没有准备好的课前工作,那样的话,他就能有更多接触小乔的机会,他也幻想着自己的形象能在小乔的心里越发的清晰。

  萧洒躲在美术教室门口悄悄地探出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连呼吸时的声音他也刻意地控制着,萧洒就这么端详着小乔收拾上节课学生留下的狼藉。

  小乔是一个爱干净的女人,不论是对待自己或者是她工作的地方。每次课前课后,小乔总是会用香皂把手洗干净,然后用事先准备好的干净毛巾把每一张桌子都仔细地擦一遍,紧接着就是扫地,之后再把拖布浸透水,在水池里拧干,将教室的地板拖干净,每一个角落都不落下,最后再仔细地清洗一遍自己的手,全部结束以后,她会用细长的手指把落下的长发自然地捋到耳后,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就好像这不仅仅是她办公的地方,也是她自己的家。

  不知道是萧洒看得太入神还是一上午的课程让他已经筋疲力尽了,手里的书本竟掉在了地上。

  小乔听到动静便抬起头,用指尖把遮住视线的发缕别在耳后,又用极具杀伤力的温柔的眼神注视着萧洒,她淡淡地一笑,露出洁白可爱的牙齿,说:“怎么来了也不进来呢,正好我刚刚才把教室收拾出来。”

  萧洒脆弱的心再一次被小乔的美而震撼,还没有回过神的他缓慢地机械般地蹲下身去捡那本书,他用力地思考着应该要怎么说才能不让小乔觉得自己是个卑微的偷窥患者,最重要的是一定要用最能彰显出自己男性本色的声音说出来。

  萧洒捡起书,弹了弹上面的灰尘,他尽可能慢地站起来,好让自己有更多的时间去想马上就要对小乔说的话,尴尬了几秒之后,萧洒总算憋出第一句话,“我的手滑了,书才掉在地上,我没有偷看你。”话音刚落,萧洒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他并没有用自己最有磁性的声音去修饰刚刚那句话,至于他刚才说话的内容,也由于紧张而忘记了,他清了清嗓子,补充道:“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小乔用手掩住嘴“噗嗤”地笑出声来,连笑声听上去都那么美妙,简直让人心醉,更确切地说是让萧洒心醉。小乔把手放下来大方地说:“好啊,看来还是我的课代表知道心疼我。”

  热恋中的人们通常会不自觉地曲解对方的意思,这不关乎年龄智商,也不是个人的敏感程度造成的,而是太在乎。

  当萧洒听到小乔说出“我的课代表”的时候,他就深信不疑也不可自拔地认为小乔一定是喜欢自己的,一想到这里,萧洒的心就高兴地快要跳出来。

  每次遇到让萧洒觉得他和小乔之间有进展的事情的时候,他也总是乐此不疲地跟帅哥分享。

  “你是不是傻?”自从萧洒对小乔悄悄地展开了攻势之后,帅哥就快要被萧洒这种癫狂的状态折磨疯了,不过她也并不排斥与萧洒探讨他最新的进展,“你是美术课代表,她是美术老师,你不是她的美术课代表难道是她的化学课代表啊。”

  “别管是什么课代表,反正她说了我就是她的课代表。”萧洒转着手里的笔,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帅哥,“还有啊,你能不能别再装出成年人的语气说话,我们明明都是高中生,就应该说我们这个年龄应该说的话做我们该做的事,不然等真的成年了你要怎么办?”

  “我只是从一个客观的角度来告诉你,她和你相差了将近十岁,双方的父母会接受你们吗?而且你真的确切地知道她对你的心意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刚才也说我们都还是高中生,现在却又想着跟她成家了,你还真是打了自己一巴掌啊。”帅哥说得很中肯,一点都不像这个年龄应该具备的素质,“不要以为女生只会看着言情小说抹眼泪,任何书里都是有知识的,区别只是每本书知识的多少和个人喜好的风格不同罢了,再说我也不喜欢那种催人泪下东西。”

  萧洒表面没有承认,心里还是默许了帅哥的观点,不过他没有搞清楚帅哥最后的话是在为自己辩解还是替所有女生辩解,他又不经意地开玩笑说道:“你只看男同嘛,我知道的。”

  “我靠!你就是个贱人,你要是敢告诉其他人我就弄死你。”帅哥被萧洒戳中了痛点,气呼呼地说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萧洒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只是他始终不相信自己会陷在泥潭里,被魅惑蒙蔽了的萧洒也很难令自己纵观全局,清楚地审视自己。

  爱情经常会使人变得痴傻疯狂,尤其是第一次遇见一个自己真真正正喜欢的人。所有人都看得出萧洒的意图,而萧洒却天真到傻地以为自己能聪明过其他所有人,凭着年轻气盛就能独当天下,以为自己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但是他不知道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往往只能说明他和大家并没有分别,因为人们大都自以为与众不同。

  每一次的美术课,萧洒总是觉得还没有好好感受小乔温暖甜蜜的气息,下课铃声就急不可耐地敲响了,这次也没有例外,萧洒表面成熟镇定,内心却极度不满,恨不得再多出四十五分钟的时间来好好地欣赏这个令绝大部分男人垂涎的人间尤物。

  小乔见教室里的同学们基本都离开了,这才静悄悄地走到萧洒身边,温柔地说:“晚上有时间的话到我家来吃拉面吧,我才学会的。”小乔对萧洒眨了一下她会放电的大眼睛,“下午放学后在校门口等我。”

  萧洒听了小乔说的话,心里早已按耐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如同磕了药一样心跳越来越剧烈,手心也不停地冒汗,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在为了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而欢喜鼓舞地张开了。

  萧洒还是装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看上去也只是礼貌性地冲小乔点点头以响应小乔的邀请,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大笑着,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得到了小乔的垂青。萧洒离开教室后,他的心便开始神游八方,一边慢悠悠地晃在回家的路上,一边放任自己胡思乱想,不由自主地让大脑一遍遍回放着小乔刚才对自己说过的话。

  中午放学后萧洒回到家,萧妈妈做了他最爱吃的肉末茄子和炒烤肉。往常,萧洒配着最爱的菜都能吃三大碗饭,今天却为了小乔的邀请犹豫起来,他看着一桌美味诱人的食物,真想美美地饱餐一顿,却又畏畏缩缩,只顾大口吃干净碗里的饭,好让自己抑制住不断分泌的贪婪的口水。与此同时,萧洒也在心里不停地嘀咕着,“中午吃太多的话晚上就吃不下了怎么办?妈妈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不吃又可惜了…可这是小乔第一次邀请我,又是亲自下厨,万一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怎么办?假如晚上真的吃不下的话小乔会不会不开心啊…”想着想着,萧洒不知不觉地扒完了碗里的饭。

  “你不舒服吗?怎么只吃饭,是不是菜不合胃口?”萧妈妈注意到萧洒的异常,她关切地问道。

  “没有,今天不太饿,可能早饭吃多了。”萧洒想尽借口要极力掩饰内心的喜悦和撒谎造成的心虚。

  “不会啊,你每天都要锻炼身体,运动量那么大,平时哪怕不是你最喜欢的饭菜都能吃两碗的,今天怎么只吃了一碗,菜也没怎么动。”萧妈妈有些担心地问道。

  “放心啦妈,我肯定会吃饱饭的。”萧洒害怕说多了会露馅,又冲萧妈妈笑笑才离开了饭桌。

  “傻子也会有心事的嘛,不要多想了,你快吃饭吧。”萧爸爸会心地笑着,示意让萧妈妈放心。

  萧妈妈和天下大多数的母亲一样关心疼爱着自己的孩子,多数时候,萧妈妈对萧洒也都会过于溺爱,几乎会“时刻”照顾着萧洒,包括萧洒的个人隐私,其实这也并不稀奇,有太多的家长都是如此,因而孩子也就没什么隐私可言了。萧洒的生活环境从小就被萧妈妈和萧爸爸营造得非常完美,健康的饮食,舒适的条件,即使萧洒根本没有什么额外的要求,萧妈妈和萧爸爸也会提前想到并及时做到,这在90年代发展还比较落后的边疆地区也算得上奢侈了。

  萧洒不仅是萧妈妈和萧爸爸的宝贝儿子,更是两个大家庭中名副其实的乖宝宝。一直以来,大家对乖孩子的衡量标准就是一味地听话顺从,当时的萧洒也确实把这个特点发挥到了极致,比如萧妈妈带着萧洒去逛街,让萧洒坐在商场里的座椅上等她回来,哪怕萧妈妈在一小时后回到这里,萧洒还是会乖乖地等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都没有站起来。

  “在学校里多喝热水,想上厕所了就举手跟老师说,不要憋着,放了学如果我和爸爸都没有来接你,自己就赶紧回家,不认识的人不要去接茬,给你的任何东西也不要拿,更不能跟他们走,过马路的时候仔细看好两边,没有车了就赶紧过马路,过马路的时候不要东张西望…”当时萧洒的家和所在的小学只隔了一条单行道,在高峰期时也见不到几辆车,萧妈妈还是会每天如此叮嘱萧洒,一次不落。

  有一次为了试探萧洒,萧妈妈和萧爸爸甚至找来一个萧洒从没见过的朋友,让他帮忙去试着接走萧洒,看看他会有怎么样的反应,结果,萧妈妈和萧爸爸不得不为萧洒过激的反应给朋友买了一件崭新的衣服,代替朋友那件被萧洒几乎扯光了扣子的衬衣,另外,自己的孩子还在朋友的手臂上留下了一排很袖珍很整齐却相当明显也十分有深度的牙印,为表歉意,萧妈妈和萧爸爸宴请朋友一家作为赔礼。席间,朋友感慨又略开玩笑地说道:“老萧啊,你家的儿子真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啊,估计只有把他打晕了装进麻袋里才能带他走,你们俩就放心吧。”萧妈妈和萧爸爸一脸不好意思,不过听朋友这么说了之后,他们对萧洒就更不放心了,他们接下来又担心真的会有人把萧洒打晕了拐走。

  萧洒刚上学的时候和大多数孩子一样,激昂且不失可爱的状态时时刻刻占据了他们幼小的身躯。和小伙伴们在课间嬉戏疯跑、追逐打闹本来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只因萧洒太兴奋了,以至于不小心磕破了手背上的一小块皮,回到家后竟被极度细心的萧妈妈发现了,第二天一早,怒气冲天的萧妈妈领着一头雾水的萧洒径直冲入学校,逼着他指出昨天的玩伴。在老师和萧洒极度消极的配合下,萧妈妈终于揪出了那些课间和萧洒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们,并且当场联系了他们的家长,严厉地训斥他们管好自己的孩子,电话另一头的家长还没有反应过来,萧妈妈就挂了电话拨通下一个。

  这件事可以说对年幼的萧洒造成了毁灭性的影响,孩子们大多天性好玩好动,他们之间的游戏有时也难免会磕磕碰碰,男孩子就更不用多说了。就是这件不起眼的小事被萧妈妈插手之后,从此在课间的时候,萧洒都是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从不担心自己在玩耍的时候会受伤,他害怕的是萧妈妈会因此来学校闹事,这让萧洒觉得非常难为情,孤僻胆小的形象也就这样附着在萧洒幼小的身上。时间一长,班级里一些顽皮的孩子就会挑像萧洒这种“软柿子”来欺负,回到家他也不敢告诉父母,只要身上没留伤口或者伤口能被藏起来,他就觉得万事大吉了。萧洒老实内向的性格自此牢固地奠定在家里长辈和兄弟姐妹的心中。

  在萧洒四年级的时候,萧妈妈和萧爸爸第一次给了他零花钱,而萧洒握着那张一百元大钞的时候激动的快要飞起来。在那个手机还没有普及的年代,一百块作为一个四年级孩子的零花钱来说几乎可以视为一笔巨款了。萧洒把钱揣在口袋里,兴奋了好几天却连一块钱都没有花出去。

  小孩子就是这样容易满足,他们只会顾着开心,哪怕早已忘记当初开心的理由了。那时候,拦路抢劫的事件也时有发生,高年级抢低年级,更高年级的劫那些狐假虎威的高年级学生,就好比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像萧洒这样的乖孩子,通常就属于浮游类单细胞生物级别的,根本没有防御能力,更别提什么攻击性了,他们遭遇这类事情的频率也就像一日三餐那么普遍,有时甚至连收藏的游戏卡片也会被无情地抢走,好在当时的校服质量不是很好,裤子的口袋总是会破,因而放进口袋里的玩具和卡片就会掉进裤筒里,当再次被抢劫的时候口袋里就什么也没有,自然也就什么都不会被抢走了,这在当时被称为最底层的智慧。

  一天放学后,萧洒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还在为了那一百块保持着激动亢奋的状态,心情别提有多美好了,笑脸也像盛夏的花一样灿烂。

  “喂,小孩儿,你过来一下。”

  萧洒顺着声音看过去,他认得这张脸,那是另一所学校高年级的学生,经常会在放学的时候出现在这一带勒索一些低年级学生的财物,萧洒的一些玩具就被眼前这个高年级学生抢走过,每次萧妈妈和萧爸爸问起萧洒玩具在哪儿的时候,他不得不谎称丢了。

  “有没有钱,借我一点。”由于萧洒被他抢过的次数太多,后来反而都能面对着他不感到奇怪了,或者说他早就习惯这种被抢劫的正常生活了。

  萧洒还是有些胆怯地注视着高年级学生,他明显是电影看多了,想装黑社会老大反而把自己演成了地痞流氓的摸样,一副笑里藏刀又极度猥琐的样子让萧洒很想笑。

  “没有。”萧洒的语速极快,他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真的没有?来让我搜搜。”

  高年级学生肆意地翻着萧洒的口袋,摸任何能藏钱的地方,萧洒心里暗喜,“还好口袋破了。”

  高年级学生把萧洒身上仅有的四个口袋掏了个遍,连书包和铅笔盒的夹层都没有放过也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正当他准备离开想要等待下一个目标出现的时候,萧洒也放松了警惕,结果他还是没能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窃喜,竟然偷偷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高年级学生觉得事有蹊跷,似乎忘记了什么,他蹲下来,仔细地去摸萧洒的裤筒,总算在保全了萧洒的校服完整的基础上取出了那张一百元钱。他拿着钱乐开了花,又用痞子一样的眼神扫视着萧洒,说:“这是什么,这不是钱嘛,既然你这么有钱,以后每周给我带一百块,我保证你不受欺负。”

  “这…不能给你。”萧洒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太恐惧了而变得呼吸急促,甚至连他的声音也在颤抖着。萧洒此时假装镇定地看着高年级学生,这次可与以往不同,一百块钱无论对于萧洒还是萧妈妈萧爸爸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你是不是不想在这里混下去了。”高年级学生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里,轻蔑地看着萧洒并大声地威胁道。

  萧洒看着一百块钱就这么被抢走了,以往积压的怨气此时也无法再按捺下去,他憋足了劲儿大叫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和力气,发疯似地把高年级学生扑倒,和他拼命地扭打起来,高年级学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懵了,只顾着双手护着自己的头。

  最终,高年级学生没有了力气瘫倒在地上,萧洒立刻夺回那一百块钱又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跑去。狂奔的路上,萧洒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可以不高大也可以不强壮,但是不能没有气势,当自己被逼到了绝路上,这股气势说不定能帮助你反转局面,哪怕这气势是你装出来的,当然,对方必须得被吓住了才行,否则极有可能会被反打一顿。

  萧洒跑回家的时候萧妈妈还没有下班,萧爸爸看到萧洒惊慌失措的样子便急切地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萧洒如实告诉了萧爸爸,萧爸爸了解了情况后竟也变得暴跳如雷,他让萧洒带路去找那个高年级学生,谁知赶到那里之后,高年级学生早已逃之夭夭了。

  回到家,萧爸爸严厉地对萧洒说:“以后再有这样的情况就赶快往家跑,这么小就敢做违法的事,简直无法无天了,让我知道是哪家的孩子,我连他老爹一起打,你也是,打架这么危险的事情以后再也不允许发生,否则我连你一起收拾,听到没有。”

  萧洒惊魂未定,又被萧爸爸训斥后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频频点头。

  萧爸爸在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狠角色,小学起就抽烟喝酒聚众打架,在萧爸爸还在上学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家长去家里为他们的孩子讨回公道。每一次奶奶都得赔着笑脸、补品,有时候甚至还要赔上现金,当处理好这些事情之后,萧爸爸总会迎来奶奶的一顿暴打。后来,随着奶奶年纪越来越大,就由家里的哥哥接手,萧爸爸的心里自然不爽,他走在路上看见让自己不爽的人,又是一场恶战…如此无限循环下去,无论是萧爸爸的身手还是他的抗打程度都让奶奶感到头疼。这种状况在萧妈妈和萧爸爸结婚之后也并没有停止,他还是像个顽童一样,和朋友一起喝酒玩闹,对家里的事极少过问,直到有了萧洒。

  萧洒对萧爸爸来说就像是上天的恩赐,自从有了儿子以后,萧爸爸几乎杜绝了以前的生活,一点点变得踏实稳重,更有责任心也更顾家了。萧爸爸利用之前的交际网做起了生意,无论他的暴脾气有没有好转,他对萧洒来说一直都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好父亲,即使他嘴上说了狠话,却从没有真正地凶过萧洒。

  在萧洒的印象里只有那么一次,他不知道怎么惹萧妈妈生气了,那次萧妈妈哭得很伤心,萧爸爸回到家后也别提多生气了,那是他第一次动手打萧洒。时隔多年之后,萧洒才明白自己当年并不冤枉,也明白了自己永远不该让一个有男人的女人流眼泪,哪怕这个人是你的母亲,否则,她的男人没搞死你你就该偷乐了。

  总之,萧爸爸没有将萧洒当天的经历告诉萧妈妈,他除了怕萧妈妈担心萧洒之外,萧爸爸更怕她会同时大闹两所学校。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萧洒却感觉很委屈,“为什么我把爸爸妈妈辛苦赚的钱抢回来了还是要责备我,而且是这么多的钱。”另一方面,在萧爸爸和萧妈妈经过简单地讨论之后,他们决定暂时不再给萧洒零花钱,之前的那一百块也要收回,萧洒越想越来气,“都怪那些高年级的学生害我没有了零花钱。”

  从这之后,萧洒再遇上劫道的学生便会不由分说的跟他们大打出手,以此发泄自己的怒气和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当然,如果碰上实力悬殊的对手,萧洒还是会果断地选择撒腿就跑。

  从收到小乔邀请的那一刻起,萧洒的心里就再也没有沉静下来,他抑制着内心前所未有的喜悦捱到了下午放学,急吼吼地跑到校门口,怀着无比激动复杂的心情站在那里等待着小乔出现。

  得知了详情的帅哥看见萧洒正意气风发地站在校门口,于是她带着一脸坏笑冲萧洒竖起中间的手指便离开了。萧洒没有理会帅哥,只顾着自己暗爽,他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第一个让自己心动的女人,期待着她承诺过的晚饭,期待再次感受到她那让人迷醉的音容相貌,期待着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想到这里,萧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但他立即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耻辱。“像这种人神共奉的大美人是绝对不允许被任何人任何事玷污的,我怎么能有这样荒诞的想法呢?”萧洒狠狠地责怪着自己。

  街道上的行人和车流慢慢稀疏下来,路边的街灯和附近商家的霓虹也都陆续亮起来,而学校里除了值班的大爷再没有其他人了,萧洒的心也像天色一样渐渐黯淡下来,他却还在等着小乔,期盼着她可能会从某个角落跳出来给自己一个惊喜。

  萧洒空着肚子回到家的时候差不多十点半了,他担心萧妈妈会看出端倪来,就随便跟萧妈妈说了些老师留堂补课的谎话,然后钻进自己的房间里思考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与其说萧洒是在分析小乔没能履行诺言的原因,其实他是在大脑里臆想出一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为难自己,顺便替小乔开脱。

  自认为处在热恋中的萧洒受到了这次严重的打击后,他便用极度主观的思维逻辑不停地来折磨自己,胃部和胸腔的反应是即时性的,总有一种肿胀的感觉挥之不去,而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萧洒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智商和穿着品味才改变了小乔对自己的看法。

  萧洒也和大部分失恋的人一样,幽怨地听着苦情歌,将自己还算不错的生活硬要套进苦不堪言的歌词里,忍受着第一次真正心爱的女人给自己带来的痛苦,和大部分失恋的人不一样的是,萧洒还有一堆家庭作业等着他按时完成。

  短暂的平息并没有令萧洒彻底放下这件事,在过去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后,萧洒的心里还是会经常无缘无故地掀起千层巨浪,他就是想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为什么要随便去欺骗一个对自己毫无防备之心的人呢。

  萧洒过去常常会觉得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其他人也都一样重视,但所有人偏偏都不一样。萧爸爸从小就教导萧洒,“不要轻易许下诺言,既然说出口了就一定要做到,失信于人的人很难再取得他人的信任。”

  萧洒还是愿意相信所有人都会遵守这个规则,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总是会遇到无视这个规则的人,尤其当这个人成为了萧洒的初恋,或者说是自以为是的初恋。

  萧洒渐渐失去了控制自己心绪的能力,每时每刻他都忍不住思念着小乔,想着她融化冰雪的笑容,想着她轻盈自在的步伐,还有她的超凡脱俗…她的一举一动都不断地在萧洒的脑海里浮现,萧洒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心平和下来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在同一所巴掌大的学校里,可除了美术课以外他们竟然碰不上对方,萧洒也一直埋怨自己竟然没有胆量去主动联系小乔,他只能不断增加自己锻炼身体的强度,不停地倒立和无休止的仰卧起坐,萧洒希望以身体上的超高强度来使自己分散对小乔的注意力,同时让自己的精力集中,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喂,你最近这状态不错呀,上课眼神迷离,下课精神恍惚,是不是恋爱中的人都会经历颓废蜕变成报废的过程啊。”帅哥握紧拳头用力地捶了捶萧洒的胳膊,并展现出她的招牌嘲笑声。

  “你就不能说点安慰我的话嘛。”萧洒清楚帅哥是在试图帮助自己,但碰上这样的事情,谁都难免会让拳头大小的心脏难受一阵子,更别说像萧洒这种“外强中干”的人了,他有时的确需要其他人的指引。

  “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呀。”帅哥摆摆手,叹了口气,说:“是你自己死活不听劝还一个劲儿地往上扑,现在受打击了不是。”

  萧洒没有再说话,他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想下次上课的时候要如何去面对小乔,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惹她生气了,还是小乔当时真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解决,应不应该问,该怎么问,问了的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太没有肚量…萧洒又矛盾地跟自己过不去了。自从萧洒迷恋上了第一个自以为属于自己的女人后,他胡思乱想的次数和时间也都直线攀升。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那你直截了当地去问她究竟喜不喜欢你就好了,现在这样不难受吗?既影响生活又荒废了学习,什么都没有做好,你现在这样特别傻你知道吗?”帅哥严肃地看着萧洒。

  “那如果她说不喜欢我怎么办?”萧洒沮丧地说。

  “那你不就知道答案了嘛,接受或者拒绝,只可能是其中一种,对你来说概率都是一样的,不管结果是什么都是意料之中的了,还有什么悬念呢?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居然不明白,你是怎么进这所高中的?你不会是关系户吧?”帅哥略带嘲讽地看着萧洒,却见他又是低头不说话,帅哥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应该换一种方式,万一萧洒真的被自己玩坏了就闯大祸了,帅哥接着说:“高中整体都很重要,高一就要为高二的分班做准备,而高二就得开始为高考打基础了,区区一个有点姿色的女人而已,不要为了她就把自己的前途荒废了好吗?”

  萧洒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问号和感叹号。

  帅哥见萧洒总算有点反应了,又趁热打铁地说道:“难道你努力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苦,现在就快要出头了,你打算要放弃吗?”帅哥顿了一下,从新冷静地对萧洒说:“作为你忠实的损友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做当下该做的事情。”

  这是帅哥和萧洒相识以来最正式最有建设性的一次谈话,而这也正是萧洒最欣赏帅哥的原因之一,帅哥无论在任何时候不管处于什么样的情况下,她都能让自己的头脑保持清晰冷静。

  时间一天天过去,小乔像以前一样活得那么出众,她的美看上去还是与凡间的一切显得格格不入,她却终究没有向萧洒提起那天没能赴约的原因,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萧洒也还是不够勇敢去问清楚。

  终于在高一快要结束的时候,萧洒鼓起勇气约了小乔出来,因为到了高二就不会再有美术课了,要是运气再差点,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见面了。

  “你今天好漂亮。”与小乔的相处快一年了,这也是萧洒第一次和她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交谈,他们约在了一家相对安静又挺有格调的咖啡馆见面,在这样的环境下,萧洒难免有点紧张,表现得也不自然,这点从他缺乏新意的开场白中就可以了解到。

  “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夸我。”小乔大方地笑着说,似乎她早已习惯了这种赞美,“这里的环境真不错,咖啡和甜点的味道也挺好的,你是不是经常带小姑娘光顾这里呀?”小乔很喜欢微笑,却很少开玩笑,在萧洒有限的记忆里,这应该是小乔第一次跟自己开玩笑。

  “没有没有。”萧洒瞬间变得拘谨起来,却又马上装出成熟的样子,说:“我只跟朋友来过一两次,我觉得你可能会喜欢这里,没看出来你对咖啡还挺有研究的。”萧洒想在问出那句话之前多做些铺垫,这也正是他一直在绞尽脑汁聊些无关紧要话题的缘由。

  “我可不会。”小乔为萧洒的夸赞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只是我出生的地方盛产咖啡豆,在那里也认识了一些喜好相投的人,大家一起交流体会,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研究的。”小乔以极其优雅的动作端起杯子,用小勺慢慢地把自己的咖啡搅匀,接着说:“对了,你今天叫我出来不会只是为了喝咖啡吃蛋糕吧,说吧,有什么需要姐帮忙的。”

  “姐…”萧洒小声地重复道,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他没有想到小乔会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原来她一直把这段关系当做成姐弟间的感情。

  “是啊,很少会有学生像你一样那么顾及老师的感受,你平时那么关心我,还帮了我不少的忙,姐心里可都记着呢。”小乔冲萧洒眯着眼笑了笑,又说:“需要姐姐帮你什么可以直说,我一定会尽量帮助你的。”

  萧洒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和他千辛万苦做出的铺垫仿佛抽水马桶似的在刹那间就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泄了气的萧洒尽量不让自己在小乔面前毫无保留地崩溃,即使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他也希望自己在小乔的心里永远都没有瑕疵,哪怕有一天会被她忘记,萧洒也要求自己必须做得天衣无缝。

  萧洒努力不让自己突然就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只好生硬地保留着刚才的表情,说:“没什么事,就是…下学期没有美术课了,想找你出来坐坐随便聊聊天。”萧洒表面镇定,可他还是在桌子下面把自己的双手拧成了一团。萧洒没有办法再让自己以平常的心态去面对这个浑身都散发着魅力的女人,他假装不在乎地把脸转向窗外,却意外地发现窗外是一片蔚蓝的天空,多彩灿烂的阳光洒满了整条街道。这让萧洒更不开心了,这一次的“失恋”绝对是板上钉钉了,他的心情也糟糕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而老天却赏给他一个这么完美的天气作为分手礼物,这与他印象中的分手场景实在是有着天壤之别,不过萧洒不敢责怪老天,他只怪自己运气不佳,连分手都没能摊上一个应景的天气。

  回到家,萧洒就删除了小乔的一切联系方式,平静地摧毁了所有与她有关的东西,然后更加疯狂地跑步、倒立、仰卧起坐…这些起初只是为了加强体能而不使自己被那些“坏学生”欺负的方法如今却成为了萧洒发泄情感的唯一途径。每天专注高强度的训练,也许没能让萧洒减少对小乔的思念,却一点点造就了萧洒的好身材,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健硕有型的身体总算有些欣慰,但依然摆脱不了每天对小乔深深的思念。

  伴随着高一的结束,漫长而无聊的暑假也接踵而至。萧洒告诉父母想要利用假期的时间单独出去旅游,缓解自己的心情和压力,萧妈妈和萧爸爸也欣然同意了萧洒的要求,可当他们发现萧洒的体力一天不如一天,甚至连爬楼梯都要消耗他很多精力的时候,只能决定先带萧洒去趟医院。

  经过了两天一系列的检查,萧洒早就在医院里无聊到数地板上的分界线了,而萧爸爸陪着萧妈妈拿着萧洒的化验结果还奔走于各个医生的办公室。

  终于,自己和自己玩够了的萧洒等到了萧妈妈和萧爸爸,可他们却带着失落忧伤的神情从最后一个医生的办公室走出来,他们看到萧洒正东张西望地坐在走廊边的长椅上,于是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到萧洒身边,“医生说可能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不会有事的。”萧妈妈摸着萧洒的头心疼地说。

  “我得了什么病?”萧洒并不担心,反而用好奇甚至有些兴奋的语气地问道。

  “没什么,在医院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萧妈妈没能掩藏住内心的难过,她说得沉重极了。

  萧洒知道萧妈妈的性格,如果她不愿意说,不管怎么问都问不出来的。从他们明显的神情中萧洒大概猜到了自己可能病得不轻,然而萧洒的心里却并不忧虑,也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身体而担忧,他只是不确定自己此刻的心情,也不确定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

  高中的第一个假期,萧洒没有学习没有旅游,而是从医院无聊的病房开始了。

  “快吃饭吧,姑姑听说你住院了,做了你最爱吃的羊肉让我带过来。”

  “妈,这是我第一次住院哎,其实还挺好玩的,哈哈。”萧洒一边扒饭一边兴冲冲地跟萧妈妈闲聊,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对所有事情的第一次依然感到抑制不住的好奇和兴奋,即使在这样极端的情况下他也根本没有惦记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只顾着第一次带来的新鲜感了。

  萧妈妈看见萧洒这个样子,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心里就是格外得不爽,萧妈妈紧咬着牙齿没好气地说:“你就是脑子有病,还病得不轻。”萧妈妈说完就生气地摔门离开了病房。

  萧洒放慢了吃饭的进度,心里也犯起嘀咕,“我的表现应该不错啊,而且这里确实挺好玩的,该不会是自己表现得太夸张了吧。”

  萧洒的心里很清楚,大人和孩子的心理是不一样的。在萧洒眼里,几乎所有的第一次都会是带有刺激兴奋的元素在里面,就算在住院的时候,萧洒也会像往常一样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和那颗未泯的童心看待周围的事物,懂事的他也希望能通过自己稍加夸大的言行来博得萧妈妈轻松一笑,而萧妈妈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孩子躺在病床上吃药打针,每天吃苦受罪,有时候甚至还要担心萧洒的脑子是不是也不好使。

  没多久,入院后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萧妈妈怀着忐忑的心情找到了医生,萧洒也想和萧妈妈一起去,顺便想打听一下自己得的到底是什么疑难杂症,为了这个问题,萧洒已经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了,他并不是担心自己,他就是单纯的为了满足自己强烈的好奇心。最终,萧洒被萧妈妈勒令乖乖待在病房休息,哪里都不能去,萧洒拗不过萧妈妈,只得任由自己强烈的好奇心继续滋生蔓延。几天后,不明真相的萧洒被萧妈妈和姑姑领出院,踏上了他未知的求医路。

  将近五个小时的飞行令原本就精神不振的萧妈妈感到更加疲惫压抑,也可能是为了无视萧洒第一次出远门治病的愉悦心情,萧妈妈沉沉地睡着了。下了飞机,萧妈妈和姑姑都不敢懈怠,她们领着萧洒直接前往预约好的医院。

  “为什么我爸只是写了封信让我们带来,自己却没有来。”萧洒歪着头,故意摆出一副可爱的样子问萧妈妈,他还是想要以这样的方式让萧妈妈感到片刻的轻松。

  “爸爸很忙,没时间陪我们一起来。”萧妈妈此刻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她敷衍地回复着。

  “那我们为什么要换医院,我才把里面的人都混熟就走了,现在又要重新来过了。”

  “那里又治不好你的病待着干嘛!”萧妈妈终于忍受不了萧洒无休止的问题和不明所以的喜悦,她大声地冲萧洒怒吼道。

  “妈妈也是关心你,先不要和妈妈说话,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姑姑心疼地看着萧洒,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

  萧洒极少见到萧妈妈会生这么大的气,也就不敢再说话,只是悄悄地跟在一旁。

  没多久,萧妈妈和姑姑就来到了指定的医院,按照信上的指示联系到了白医生。经过了简单的介绍后,白医生带领着萧妈妈和姑姑办理住院手续,随后把萧洒安排进病房。

  一路上,萧洒都偷偷激动地看着那些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医疗设备和仪器,走到病房门口白医生停住了,她示意要萧洒先进去休息,萧洒看见病房门口标注着“重症监护室”,他想要确定清楚,便小声问道:“我要住重症监护病房吗?”

  “是的。”白医生肯定地说。

  萧洒心跳得很厉害,这依旧不是紧张害怕引起的,还是源于他莫名的兴奋,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治病住院,还把自己安排进了重症监护病房。萧洒从来都没有进来过,哪怕是探访,这里面的仪器设备比刚刚在普通病房里看到的还要多,看上去也更高级。

  “这次总算进来了”,萧洒在心里念叨着,不过这一次萧洒并没有表露出自己内心的喜悦,只是在心里偷偷地暗爽,他怕萧妈妈会再生气。

  积极配合的萧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换好了病号服坐在自己的病床上,紧接着就迫不及待地和邻床的病人聊了起来。邻床的是个老爷爷,看起来病得不轻,没说两句话就喘个不停,萧洒便识趣的自己去找好玩的。

  白医生大致了解了萧洒的病情后,萧妈妈和姑姑就拜托白医生帮忙嘱咐好整层楼所有的医务人员,要求他们都不要在萧洒面前提起他究竟得了什么病。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萧妈妈和姑姑一起走进了病房,她们看到贪玩的萧洒正小心地摆弄着床头的监护器,还不时地咧开嘴傻笑着,连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萧洒无意间抬起头看见萧妈妈进来了,马上又老老实实地坐回到病床上。

  姑姑首先开口说:“医院晚上不允许有亲属陪护,你妈妈又不放心你一个人待在这里。”

  “没有吧,那个老爷爷的儿子就睡在这里。”还残留着童真的萧洒指了指老爷爷病床下的折叠床。

  “未满十二周岁或者病重不能下床的人才可以有亲属陪着过夜,你符合哪条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体验生活的呢。”姑姑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萧洒,摸摸他的头发说:“在这里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别再惹她生气了。”。

  “放心吧,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萧洒以为这下就自由了,心里面那叫个乐啊。

  此时的萧妈妈难受的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站在姑姑身边就这么看着萧洒。

  姑姑盯着萧洒笑嘻嘻地说:“我觉得等你从这里出院了之后还是有必要转去脑科继续观察一阵子,你甚至都分不清楚什么时候应该激动高兴。”姑姑说这句话似乎就是为了替萧妈妈出口气。

  顽皮的萧洒也想要以一句玩笑话来缓解这种紧张又令人窒息的氛围,他故意问道:“脑科好玩吗?”

  萧妈妈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斜视着萧洒,恶狠狠地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那你们要住在哪里?”萧洒知道自己这次又玩砸了,急忙转移了话题,他不想萧妈妈再一次大发雷霆。

  “我可以去你姨奶那里住,你奶奶在几个姊妹里是老大,她们几个也很多年都没见了,这次正好去看望她们一下,但我之前问过了,她家离这里挺远的,我可能就不能每天来看你了,不过你妈妈还是会和你住在一起照顾你。”

  “医院不是不让陪护嘛,那妈妈怎么…”萧洒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基本算是报销了,又不敢明显地表现出对此的不满。

  “等医生护士都查完房,我再悄悄回到病房就可以了。”萧妈妈终于开口了,也彻底粉碎了萧洒的计划。

  三个人诡异地沉默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六床萧洒,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主治医师了。”白医生推开门,打破了快要让萧洒发疯的肃静,她微笑地朝萧洒走来,冲着萧妈妈和姑姑轻轻地点了点头,才对萧洒说:“小伙子躺下吧,我先大概了解一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白医生摸摸这儿听听那儿,时不时的还问萧洒一些问题,看上去相当专业。

  “小伙子身材不错嘛,是不是经常去健身?”白医生一边问一边揉捏萧洒的身体。

  “嗯。”萧洒显然不喜欢陌生人这样故意触碰自己的身体。

  “锻炼身体是好习惯,适量运动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过度勉强的话反而不好,这么小的年纪也不要想太多事情,否则心里负担会比较重,对你的身体自然也不好。”白医生经过简单地诊断后便直起腰,保持着微笑,说:“今晚要早点睡,从明天早上起,会有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大概要持续一周左右,可不能让自己劳累啊。”

  萧洒听着白医生的话配合地点点头,随后,他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就冒出一句,“会有脑部扫描吗?”

  “六床萧洒醒一醒,把你的拳头握紧,现在要给你抽血去化验了。”

  萧洒勉强睁开眼睛,看到护士正摆弄着铮亮的针头,过于兴奋而没有休息好的他一下就惊醒了。

  “姐姐轻点打哦。”尽管萧洒刚刚才被吓醒,他还是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最好是坐起来给针具应有的敬畏。

  从小就怕疼的萧洒每逢打针的时候都会痛苦地大哭一场,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知道自己正迈向大孩子的行列,不能老是用哭来解决问题,他只好忍住疼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只是在打针前,萧洒都会用缥缈的声音对打针的护士说:“阿姨,轻点打哦”。

  当时的护士大多是三十多岁有家有孩子的,萧洒叫一声阿姨也是理所应当,只不过时代在变,所有事物也都跟着不停地改变,而萧洒却仍然是个不谙世事的愣头青。

  有一次萧洒生病了,必须去医院打针,当时给萧洒打针的那位护士看上去很年轻,估计是从学校刚刚毕业的学生,而萧洒却习惯性地说道:“阿姨,轻点打哦。”

  护士翻了一下眼皮,看了看萧洒并没有做任何理会,正好她也准备就绪,却一点提示都没有就把针头猛地攮进了萧洒的屁股,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萧洒闷闷地发出“嗯”的一声,同时本能地抖了一下,紧接着护士把针管里的药水一瞬间全都挤完,萧洒顿时感觉自己打针的那半边屁股像是吹气球一样被什么东西占满了,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软绵绵的刺激感。如果被绿巨人狠狠地一拳掏在了自己松软的屁股上,差不多就是那种感觉吧。

  “好了,可以走了。”护士拔出针头,毫无感情地说。

  萧洒想和往常一样站起来穿好裤子走人,却发现自己居然站不起来了,打针的那边屁股连着大腿也越来越沉。

  “阿姨,我站不起来了,你不会打错了吧?”萧洒透着股傻气,还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待遇。

  “没有,你缓一下就好了。”护士有点幸灾乐祸,坐在椅子上淡淡地说。

  事后,萧洒在学校把这件事当成一个笑话讲给自己的小伙伴分享,后来有个相对成熟点的男生告诉萧洒说,“你个大笨蛋,如果你当时叫的是姐姐而不是阿姨,就不会连裤子都穿不上了。”

  萧洒这才明白,大家都喜欢听好听奉承的话。从那以后,萧洒每次打针,不论是护士姐姐还是护士阿姨,他都会用童稚的声音甜甜地说一句“姐姐,轻点打哦”,偶尔他也会碰上“护士大妈”,她们则不吃这一套,通常只是对萧洒沉稳地笑一笑,表示嘴甜过头了。

  萧洒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这位名副其实的护士姐姐,她戴着洁白的帽子、洁白的口罩、洁白的手套还有洁白的工作服,除了露出一双剔透且具有灵性的大眼睛,其余的一切都被洁白覆盖着。

  萧洒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血不知道被抽出了多少管,也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他只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么无聊地耗着。

  “姐姐,刚才我跟你说轻一点,你怎么不理我?”萧洒没能耐住性子,开始没话找话。

  “疼吗?”护士姐姐瞟了萧洒一眼,冷冷地问道,她貌似对这样的搭讪方式感到非常反感。

  “不疼。”萧洒摇摇头说。

  护士姐姐没有再理萧洒,她专心做着自己的工作。只喜欢一个人安静的萧洒总觉得跟不认识的人待在一起而且他们之间又没有任何交谈的话难免会有些尴尬,因此他又从新挑起话头。

  “姐姐,怎么抽这么多血还不够啊,会不会抽干了?”萧洒这一次想把自己表现得幼稚点,说不定能引起护士姐姐的注意,但是当这个问题问出口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岂止是幼稚,简直就是在装疯卖傻。

  “怎么会,我会给你留一点,不会抽干的。”萧洒没想到护士姐姐竟然也奇迹般地配合着他,而且这一次她的目光至少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两秒钟。

  “姐姐,你的眼睛真漂亮,大大的圆圆的,可以把口罩摘了让我看看你的样子吗?”萧洒见护士姐姐搭了自己的腔,也就更大胆地开起玩笑,“你的长相肯定也和你的眼睛一样那么美吧。

  “你才多大年纪,知道什么是美吗?”护士姐姐矜持着,她还是低下头专心做自己的工作,“都没看见我的样子就知道我美了呀。”

  “没有啊,我是说真的,你的眼睛这么好看,你也一定很漂亮的。”萧洒刻意加重了肯定的语气。

  “年纪不大嘴倒是甜得很。”护士姐姐被夸得有些害羞了,她拔出针头,让萧洒垫着棉球把针眼按住,“好好休息吧,这几天你的检查项目会特别多,我得走了。”

  “嗯,谢谢姐姐,姐姐再见。”自从萧洒经历了“屁股灌铅”事件之后他就一直相信,嘴甜不一定会有好处,但起码不会有什么坏处。

  萧洒看着护士姐姐匆忙离开的背影,他也认真地在心里念叨起来,“不能着急,得一步步来,到时候一定有办法从她的身上打听出自己到底得了什么病。”萧洒不禁为自己的计划而暗自高兴。

  “抽完血了吗?”萧妈妈从靠近阳台的大门蹑手蹑脚地走进病房。

  萧洒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萧妈妈和自己分别睡在床的两边,怎么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没见到她呢?难道是护士姐姐进来的时候看到萧妈妈了才把她赶出去的?

  “妈,你这么早干嘛去了?”萧洒试探性地问道。

  “这里病房的病人都是六点抽血化验,七点输液,八点查房,我五点半就起来了,在院子里活动活动,刚刚看到那个小护士走了我就进来了。”

  萧洒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以萧妈妈的能力不去当个侦察兵简直就是部队里的损失。萧洒有点诧异地看着略显倦意的母亲,心里感到一阵酸楚,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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