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一旦证实彩虹厂的确与832695所串谋，我将会尽快安排下明年的销售战略的。”
赵雯在席上，左手轻捻粉带，右手举筷择食，好一个雅致的娇儿。
李仲在一旁看着，这顿饭尽管是美人作陪，佳肴在前，他却吃不下。他可真如赵雯所想一般，张兴华潇洒一天，他就过不好一天了。
“为什么还要证实这事？”
“呵呵。商战一启，我们两家大厂将会扰乱商局，总是有企业对我们抱有微词的。
所以，得有个速战速决的法子才行，不过这法子却是现成的。
彩虹厂，我永新只要有了伐它的心思，不知多少厂子愿意取而代之。但若要择一良商为盟，我们总得有个伐它的说法。不然人家哪肯跟我们推心置腹。”
……
这种围歼战的法子倒并不是新鲜事了。彩虹厂与永新的产品各有特色，这是难免的。一般产品总得有个常数吧，这样一来便区分了质量的好坏，比如规格，尺寸，标准差值，货源稳定和生产周期。这里面，哪一项比对方强一点，下游客户都是会在乎的。但是，两家要是串谋起来，你硬要说你的产品比人家生产的周期晚一天，下游客户也不得不认账。
这就使正常的市场竞争具有了可控性。所以每当832695所甩出订单，要求供应商暗标竞价，彩虹厂与永新集团总是会碰一下头。商量过后，再当堂填好暗标合同，等投标当天，832695所问他们还让不让，都说不让，这事就定下来了。
每当别家的企业参与进来，采购成本和运输成本在那里摆明着，两家细细一算，几乎就能算出竞标价。就算没算准，别家的企业标价竞标后，价差也大白于天下了，它们还会有第二次机会吗？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竞争得过具有地理优势的当地企业。久而久之，心思淡了，也就不再打着这片市场的念头。甚至832695所本身也不得不承认这点，外来的和尚穷，念不到真经。
但要是永新从中串合，去帮助一家外来厂，那就不一样了。初期，两家势必要紧密合作，所以没有足够的由头取信人家，人家不会签这种吃力但极有可能不讨好的战略计划的。
不过这是后话，现在不谈这个。
……
赵雯借着用餐，顿了顿话题，让李仲思考片刻。
李仲毕竟入道的浅，听不出来所以然，但他却对赵雯的专业性报有足够的信心。
“好吧。”
“不过，该你做的还是得做的。
你令若尘跟进一下，尽可能抵消一些不良因素在里面。”
“那这是公关部的事情了。我这个老总有什么能做的吗？”
李仲感觉自己再不做点什么，骨头就要散架了。
“有。”
“有什么？”
“公关部要维护公司形象，没有比包装出一个优秀的老总更好的办法了。所以……
你做好准备了吗？”
“……”
“怎么？”
“无量天尊，又是这事？”
“哈哈。”
李仲有致命伤，他是宅男，学历连大学教育都没过，就这份人生阅历拿出来评价的话，简直是惨不忍睹。公关部想包装他出来，对双方来说，都是任重而道远的事。
不过赵雯的远光长远，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从此刻开始调教李仲，一准错不了。
……
下午，赵雯坐在办公室前，满意的翻阅过往与彩虹厂合作的备忘录。中午李仲的表现，令她心满意足。李仲毕竟是一个男人，有了目标，愿意下苦，这就很好，总比之前的他，虚有其表，更能令人赏心悦目。
事实上，永新并不算是大型企业。单看公关部的效力就能知道，这个部门几乎管理着对外一切杂务。你要这样一个并不是很专业的部门去包装出知名企业的老总，的确是强人所难了。而且，李仲也没必要做那么多，但他愿意做，赵雯又愿意想，这就够了。
赵雯坚信有自己的永新集团，一定会做到大型企业的队伍中去。李仲严于律己，赵雯甚至可以把这个看作是为自己的理想而作的，所以她开心。
只要李仲将来能与自己成为一类人，那么，若尘还能不出局吗？赵雯有耐心等，就像张兴华说猎豹一样，他们都有耐心等。
“-咚-咚-咚-”
“进。”
一名销售代表叩门，赵雯同意后，他大步进来。
这名销售代表早会时领了任务，核查彩虹厂会议记录，看是否有相关的投资公司，与彩虹厂接洽过。
“赵总。”
“恩。如何？”
“核查到了，有一家英国的投资公司上周曾秘密考察了彩虹厂。这件事只有与会的几个人知道，我在今天中午时，从朋友那里调查到的。”
“彩虹厂的朋友？”
“恩。交往了有半年了，相当可靠。”
这类朋友一般都是喜欢在人前吹嘘，你只要捧着他们，他们可以教育你他懂得的任何事。对，没错，是教育。
销售出身的人，在对方单位见到这种人的话，是不应该错过的。
“这家公司的情况？”
“属于子公司，主营方向是跨国投资，资本雄厚，但是在国内没有驻地。”
“电联了吗？”
“是的，但是没有结果。查到的电话性质，类似于人工服务。”
“恩。英国的？”
“是的，彩虹厂副厂长张兴华曾在英国留学，地处牛津市。这里面存在着关联的可能性。”
“好，张兴华所在哪所大学？”
“牛津大学。”
“……”
这就麻烦了。牛津大学属于老牌大学，别说和投资公司能牵连上，就算是和未来首相一起泡过马子也不是不可能的。若要顺着这个线索追查下去，所耗的人力物力就不是日常费用包的住了。
“好，我知道了。督促其他方面的调查进度，这条先搁置。”
“好的，不过赵总……”
销售代表欲言又止，赵雯怎么不明白他的心思。
“知道了，我优先择取。”
“谢谢赵总，我先下去了。”
“恩。”
赵雯看着他恭敬的走出办公室，一言不发。养一群狼是好，但侵略性太强，也是个麻烦事。
……
当赵雯得知了张兴华放出的假消息时，张兴华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汇报。
“……并且，中午就有永新人员接触了行政人员，我刚收到回复，证实了你的假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小孙站在办公桌前，笑的有多开心。这才上任没多久，就办了一件漂亮事。
张兴华听完汇报，却并没有高兴起来。
“小孙呀，这件事你办的……还算不错。”
“谢谢张总夸奖。”
“你特意找了一个不易调查的企业作为目标，放出假消息对吗？”
“是呀，张总。”
“所以，我们便得到了充足的时间？”
“是。”
“那么，像这样一个拥有雄厚实力的投资公司，我们怎么才能跟进下去，使这个谎言圆润了呢？”
“啊？张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