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是个勇士,可敢和我一起上寨墙?”
“大当家,刚才这个刺客是从后面过来,很可能是后山三当家那里防守出了问题,让敌人渗透进来了,现在这正门口聚集了我们众多兄弟,敌人想攻进来基本上不太可能,我看我们还是增援后山三当家那吧。”项羽向大当家建言道。
“嗯,小兄弟言之有理,可愿和我一起增援后山?”
“项羽乐意至极。”
“中屯的兄弟跟我走。”大当家高喝道,说完便和项羽带着众人一起向后山奔去。
黑暗中,铺天盖地的联合方山贼们如狼群一般向后山这边扑来,密集的脚步声惊碎了寂静的夜色,进攻的山贼足足有三千人之多,这是这次联合进攻的召集方清风寨。
自从去年夏天得到了几股流犯加入力量大增后,便开始屡屡挑拨葫芦山与周边各股山贼的关系,拦截要经过葫芦山地盘的商队,跑到葫芦山保护地收例钱。
当时的葫芦山实力正处于衰退期,大部分精力耗在了内部。
致使清风寨愈来愈嚣张,有取代葫芦山在东海郡山贼老大地位之势。
终于在上个月,清风寨首领狄彪宴请周边各股山贼,定下了合攻葫芦山的计划。其它山寨攻正山寨门,清风寨负责后山。
“冲进山寨,除钱财和女人,其余人一概杀死!”
随着首领狄彪的一声大吼,清风寨的山贼如狂风一般向后山席卷而来,但很快他们便遭遇了麻烦,不少人踩中了地上的蒺藜,左呼右喊,惨叫声连成一片。
突来的变故清风寨的山贼立刻停了下来,去砍伐树木,慢慢的铺在地上。他们低声诅咒着,小心翼翼地穿过了布满蒺藜的树林。
后山寨墙上,葫芦山贼已经枕戈以待了,八十名葫芦山贼拉弓搭箭,扼守住后门口。
另外一些士兵则爬上了两边陡峭的石壁,准备从侧面向清风寨的山贼射击。
“大家不要担心,我们居高临下,让他们尝尝我们葫芦山弓箭的厉害。”葫芦山三当家大声地鼓舞着山贼们的士气。
“要沉住气,跟着我的箭射!”
三当家当年就是楚军中的弓箭教习,箭术超群,不仅百发百中,而且大多一箭毙命,葫芦山的弓箭手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
月色清明,二百步内的动静让在高处的他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一团团黑影向这边涌动,巨大石块、满地的蒺藜和壕沟阻碍了他们进攻,但是他们还是想办法冲了过来。
他们没有盾牌,但手中却有弓箭,拿着长长短短的兵器,大多数人穿着皮甲,有的壮实、有的高大,个个面目凶恶,目光中充满了对钱财和女人的渴望。
黑色的人潮翻过一道道壕沟向山寨门口涌来,一边跑一边放箭,箭矢呼啸而至,丁丁当当地射在寨墙上。
三当家的长弓慢慢拉成了满月,月色映照下的狼牙箭头闪过一道亮光,箭闪电般地射出了,‘扑!’地一声,从清风寨小头目的眼中射入,箭头直透后脑,小头目惨叫一声,被牢牢地钉死在地上。
三当家一箭射出就是军令,葫芦山的弓箭手纷纷射出利箭,箭如密雨,顿时冲在最前面的三十几名清风寨山贼中箭倒地,惨呼声连连。
突遭袭击的敌人并没有减弱攻势,后面的清风寨山贼继续向前涌上,他们一边放箭,一边大呼小叫。
这时一名葫芦山弓箭手被流箭射中了头颅,惨叫一声倒地死去,但立刻又有一人上来填补了他的位置。
第二轮箭雨射出了,清风寨山贼的皮甲无法抵御如此近距离的射击,又有三十多人中箭倒地。
清风寨的山贼们恼羞成怒,在付出了近三百人的代价后,终于到达了寨墙边,架起了云梯,一波又一波的攀登上寨墙,与葫芦山贼近身激战起来。
“三大家,有几个敌人杀到寨子里面去了。”后山守门山贼头目道。
“派二十个人去追,一定要把他们全部干掉。”
说完,三当家猛冲上去,揪住一名清风寨贼人的头发,一刀劈断了他脖子,六十多名葫芦山山贼们纷纷怒吼着冲上去,滔天的杀气逼红了他们的眼睛,顿时士气大振。
他们向寨墙上密集的敌军肆意杀戮,清风寨山贼们终于胆怯了,纷纷掉头逃跑,在葫芦山贼们的追击中丢下了数百具尸体,狼狈地逃走了。
战场暂时平静下来,三当家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一名山贼用麻布给他包扎伤口。
他中了两剑,但都没有伤到要害,其中左边胳膊上一剑比较严重,割开了一条又深又长的口子。
“三当家,大当家来了。”
“大哥,你怎么来了?”
“老三,你受伤了,我得这位小兄弟提醒,便率人来支援你。”
大当家便把自己遇袭和项羽的分析一一说出。
三当家顿时看向项羽,深鞠一躬道:“多谢小兄弟相救大哥,又来支持我等。”
项羽连忙扶住三当家的手:“不敢不敢,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三当家便介绍了一下情况。
项羽看了看天色,又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天亮后将有利于敌军,只要他们再发动一次类似的进攻,我们可能就会全军覆没,我们必须采用别的办法。”
“小兄弟有什么良策吗?”
项羽缓缓点点头,“从地上敌军遗留的尸体看,这些人大部分都没受过正规训练,估计是普通百姓,他们能攻上寨墙,主要是后面有督战队,加上里面也有一部分不畏死之徒。
按照我的经验,只要杀掉他们的首领,他们就会军心涣散,败退回去。”
“他们的首领我看见了,清风寨的狄彪,他的头上扎着红头巾,一直就躲在后面。”三当家插口道。
“请三当家给我一把好弓,我去一箭杀了他。”
“怎能让小兄弟去冒险,我们派人去便是。”大当家和三当家同时吃了一惊,大当家出言阻止道。
“两位不用担心,我受过高人指点,这点问题还难不倒我。”项羽朝二位当家笑道。
“好吧,小兄弟,如果事不可为就回来。”大当家关切的说道。“这是我的三石硬弓,小兄弟尽管拿去用。”
三当家递给项羽一把大弓道。项羽试了试,果然是把好弓。
“你们用火油焚烧树木和敌军尸体,让他们一时不敢进攻,给我争取时间。”
项羽稍微收拾了一下,换了一身清风寨山贼头目的衣服,背上大弓和一壶箭,又将剑别在腰后,快步来到山寨墙上,山门已被敌军尸体堵住,再加上开寨门动静太大,会引起敌军斥候警觉。
城墙笔直陡峭,高约三丈,没有攀爬之处,所以大当家便派人从城墙上抛下了一根长长的绳索,可以攀绳而下,项羽把绳索系在了自己腰间。
下得寨墙,项羽便沿着敌人前来进攻的方向向敌营摸去。
这时,寨墙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葫芦山山贼点燃了树木和清风寨遗留的尸体,几十名清风寨斥候在附近探望,看样子是来察看情况,观望了一阵,又纷纷调头向营地奔去。
清风寨营地离山寨大约三里,他们扎下了一百多个帐篷,几十匹战马则被一个木栏围住,由几名山贼照看着,防守得并不严密。
项羽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观察了一会儿,慢慢的靠近马栏,趁着几名山贼没注意,一跃翻进了马栏里,马栏里围着几十匹战马。
他闪腾移动,迅若狸猫,片刻到了喂马之处,只见这里堆着大量干草,一名山贼正靠在草垛上哼着楚调,项羽慢慢摸到他身后,轻轻吹了声口哨,山贼一回头,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地。
项羽冷笑了一声,他立刻取出火石和火镰,‘嚓!嚓!’两声,一团火在他手中燃起,旁边的几匹马吓得调头离开。
瞬间干草被点着,顿时火光冲天,火势越来越大,马栏里的战马开始受惊了,焦躁不安向四处涌动,嘶鸣声此起彼伏,项羽抓住一匹颇为雄壮的战马,翻身上马,扯动着缰绳向护栏奔去。
冲到护栏前,他挥剑便砍,剑光闪动,护栏被劈开了一个一丈宽的缺口,战马开始从这个缺口汹涌奔出,项羽便掉转马头向营帐方向疾奔而去。
这时清风寨的山贼被冲天的火光惊动了,无数人向这边奔来。
项羽一路大喊,“走水了,快来人啊!”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数十名清风寨山贼迎面而来,最前面的杀贼头上扎着红头巾,十分醒目,其他地方也和三当家后来交待的颇像,还一边走一边向众贼命令着什么。
项羽迅速张弓搭箭,并将弓箭藏在马头后,他迎面奔上去大喊道:“首领!”
狄彪立即看着他,厉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葫芦山主力杀来了,就在你们后面。”
狄彪和其他人都大吃一惊,一齐扭头望去,就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项羽拉弓放箭,箭势强劲,一箭从狄彪后脑射入,贯穿了头颅。
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项羽已经奔远了,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战马逃逸,首领被杀,清风寨山贼一片大乱,他们本来就由好多毫无纪律观念的老百姓拼凑而成。
首领这一死,大家再没有约束力,纷纷借口追马开溜了,到天亮时,营地里只剩下近三百名狄彪的亲卫。
其它山寨的贼人发现清风寨已经大乱,以为葫芦山大军来袭,连营帐都来不及收拾,立马开溜。
天渐渐地亮了,葫芦山寨后寨门口静悄悄的,他们点燃的火已经熄灭了,但焚烧物上仍然袅袅冒着青烟,数十名葫芦山贼皆紧张地注视着前方,张弓搭箭。
虽然昨晚看见敌营起火,到处都是奔跑的人群,但在没有得到确切消息之前,众人仍不敢有半点松懈。
这时,远方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众人顿时紧张起来。
一会儿功夫,一匹战马越过壕沟,愈来愈近,马上出现了项羽高大而笔直的身影,他挥了挥手,远远地喊道:“都过来吧!敌人已经撤退了。”
在片刻惊讶后,葫芦山贼们顿时欢声雷动。
这时,大当家和三当家带着众人出来了,大当家开口说道:“小兄弟,不知有兴趣加入我们葫芦山没有?”项羽心中大喜,暗笑道: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表面上,项羽装沉思样,过了一会才答道:“大当家看得起,项某要再推脱,就是不识抬举了。”
“好,从今天开始,项兄弟就是我们葫芦山的四当家。”
大当家见项羽答应,高兴的对他说道。“大家快来拜见四当家。”三当家对周围众贼人喝道。
“拜见四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