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亲征离戎氏族,以强横的一招“万剑朝宗”,击退了离戎氏族首领车容成,并威吓住他放弃了与蚩尤氏族的战斗,归降于蚩尤氏族,更没想到还顺道征服了氐羌、鸟俗两氏族,他们望风而主动来投诚,这可是蚩尤此次出征的额外大收获,当然高兴啊。
因为蚩尤原本计划征服离戎氏族,便马上返回阪泉城,其他两氏族再另择时间讨伐。因为他担心锋尤在宛丘城夺到离徽琴后,是否已经护送回来了,还有蝉尤的陈城之战的结果如何?蚩尤也就无心再战,却未料到,他这次出征,杀一儆二,收服了三大氏族,何其光耀和兴奋!
蚩尤乘势率领将士返回阪泉城。锋尤他们已经回来了,并顺利夺到了离徽琴。双喜临门,喜不自胜。
蚩尤马上命人通知锋尤、梼杌带离徽琴觐见,同时,又命人将搜集来的名琴师带到首领府来。
锋尤、梼杌得到敕令,立即背着离徽琴赶到首领府,几名琴师紧随其也到了。
“锋尤、梼杌,把离徽琴拿出来,请琴师续弦,尽快让仙乐重现人间。”蚩尤迫不及待地说。
“是。”锋尤、梼杌应声抬出离徽琴,所有人的眼睛睁得圆圆的,看着锋尤和梼杌从木匣里拿出一把长近十多拃,宽五六拃的木制琴架,上面有二十七根弦,其中一根琴弦已经断掉。
几位琴师立马上前一边观赏,一边查看断弦情况。有一位琴师抬手刮了一下琴弦,当即,发出一阵悦耳的琴声,让在场的人心头震颤,有一种共鸣之感。
“多么优美的声音啊,可惜其中有断裂的音符,这是音之瑕疵。”有琴师慨叹道。
“不,不对,我曾听到伏羲王弹过一次离徽琴,那声音不是这样的,听到那乐曲,仿佛心都跳出胸腔,随着乐曲跳动,飞向浩瀚天空,逍遥自在的畅游,羽化而登仙一般,而这琴的声音,却像撕娟帛之裂声,沉闷而短促,破碎而灰暗。”又一位琴师反驳说。
于是,又有一位琴师抬手抚了一下琴弦,发出的声音,果真有些灰暗、沉闲,只见这位琴师闭目蹙眉,沉吟片刻,突然抬起头来,说:“此琴,应该是一把仿制的离徽琴。”
蚩尤脸色越来越阴沉了,当听到这位琴师肯定此琴是一把仿制品时,蚩尤转过头盯着锋尤,缓缓地问:“锋尤、梼杌,你们怎么说?”
锋尤、梼杌听到蚩尤如此问话,吓得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大哥,这把琴的确是我们从宛丘城的离徽琴台上取下来的,一直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那怎么会是仿制的呢?”
“这个……我也搞不清楚,真的是没有人动过,一直是我和梼杌看守,我们寸步未离,怎么会是……,要不,就是风咸鸟放了一把仿制琴在那台上。”
“蚩尤大首领,我可以拿命来作证,此琴的确是从琴台上取下来的,未曾离开过我们。如若是仿制的,那也是他们放的仿制琴。”梼杌抱拳明誓说。
蚩尤调转头盯着琴师,问:“琴师,你们确定此琴是仿制的吗?”
另一位琴师走上前,端坐在离徽琴前,纤手弹起乐曲,刚弹了几句乐曲,便停住了,站起来,认真地说:“禀大首领,此琴,我可以用命断定是仿制的离徽琴。”
蚩尤扫视一眼锋尤和梼杌,然后转头高喊一声:“豸尤,蟾尤,将锋尤、梼杌抓起来,给我审出真的离徽琴到底去了哪里了?”
“大哥,我们真的没有调换过离徽琴啊。”
“我说过你调换了吗?不打自招。抓起来,把那天去宛丘城的所有人都抓起来,严加审查,找出真的离徽琴。”蚩尤再次厉声命令。
“蚩尤大首领,你如此不信任我,那我还呆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我走。”梼杌说着站了起来,转身往外走。
“梼杌,你走得了吗?”蚩尤突然大声喝道。随即,只见豸尤、蟾尤、鸱尤将梼杌围住。
蚩尤慢条斯理地接着说:“梼杌,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说过怀疑你了吗?我只是认为你们之中,可能有人调换了真琴,要严格审查,还无故者清白。”
梼杌听了此话,转过身来望着蚩尤,却看不出蚩尤那深不见底的心有一丝波澜,突然问一句:“你准备怎么查?”
“我自有办法,你不需要知道。”蚩尤仍一脸平静地说。
梼杌返回来,主动伸出手让豸尤他们捆绑。锋尤也默不作声地配合豸尤他们。
蚩尤黑沉着脸,再次开口:“全部带到操练场去。”说完转身带头往首领府外走去。
一众人等随着蚩尤来到操练场上,凡是参与了宛丘城夺离徽琴的一干人等全部五花大绑的带到了操练场上,一字形站在操练场的前排。
蚩尤站在点将台上,逐个扫视前面那一排参与抢夺离徽琴的人,然后高声大喊:“豸尤,抬离徽琴。”
不一会儿,只见豸尤指挥着两个人抬着一个装琴的木匣,放在被绑着的那群人面前百步远的地方,然后退回下来。
蚩尤威严地再次开口说:“你们都是参与争夺离徽琴的人,现在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们辨认木匣中的琴是真的,还是仿制的,或者,是你们争夺回来的琴,或者不是你们争夺回来的琴。一个个开始。豸尤,你当他们的面打开木匣,让他们辨认。”
第一个人走过去,豸尤打开木匣,只见此人认真看了一眼,然后抬起头,低声说:“是我们争夺的离徽琴。”
“嗯,站一边去。”蚩尤喊了一声。
第二个人走上去,豸尤再次打开木匣,这人也认真看了一遍,抬起头,低声说:“好像不是的。”
“嗯,站到另一边去。”
第三个人上前去,豸尤又打开木匣,这人仍然认真地看了一遍,抬起头来说:“是我们抢回的离徽琴。”
蚩尤没有说话,而是豸尤说了一声:“站到和你一样判定的人那边去。”
第四个人走上前,看了一眼之后,说:“这把琴不是我们抢到的那把离徽琴。”
“站到和你一样判定的人那边去。”豸尤说了一声。
第五个人,第六个人……依次走上去,认真地看了一眼木匣里的琴,然后回答:
“是我们争夺的离徽琴。”
“不是我们抢到的那把离徽琴。”
……
突然,有一个人大声喊:“大首领,我没见过我们争夺到的离徽琴。”
蚩尤突然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你没有参与抢夺离徽琴吗?”
“参与了,但我只是参与战斗,并没有参与夺琴,是锋尤将军和梼杌他们去夺琴的。”
“哦。”蚩尤轻声哦了一声,然后说:“继续吧。”
又有人走上去,看了一眼木匣中的琴,低声说:“禀大首领,我没见过琴,只是见过这木匣,很像我们抢回来的那个装离徽琴的木匣。”
豸尤看了一眼蚩尤,但蚩尤没说话,豸尤便说:“你站到另外一处位置。”
台下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
“有人说是,有人说不是,你们认为哪个对?”
“蚩尤大首领为什么要他们辨认此琴呢?”
“难道这琴真的是被人调包了?”
“说不定是风氏族原本放的就是一把仿制琴,我相信锋尤不敢做这蠢事。”
“你说,到底是谁说的是真的呢?”
……
就在众人轻声议论中,所有参与宛丘城夺琴的人全部辨认完了离徽琴,并给出了自己的判定。
蚩尤再次威严地扫视了一眼所有人,然后冷冷地说:“蟾尤,把那些判定木匣中的琴,是他们抢夺回来的离徽琴的人,全部拉出去杀掉。因为他们说了假话,那木匣中的琴,是我让人刚放进去的一把普通的琴。说假话者,必误大事,为了以后不误大事,所以他们得死。”
那些判定是他们抢回的离徽琴的人,听到此话,一个个吓得瘫倒在地,有的当场吓昏死去。蟾尤带着士兵将他们一个个抬走,或押走,执行了蚩尤的命令。
蚩尤再次开口说:“把那些判定不是他们抢夺的离徽琴的人,全部收押起来审查,找出真的离徽琴。其他人全部无罪放了。”
“谢蚩尤大首领不杀之恩。”其他人一齐跪地叩拜道。
“不用谢我,是你们说了真话!说真的话人,一定是诚实可靠的人,以后,我们九黎族要靠你们忠诚守卫。”蚩尤正颜厉色地大声说,“从今日起,如若再有说假话,做假事,谎报瞒报之人,一律杀无赦!听到没有?”
“我等明白。忠诚守信,保家卫族。”台下一片群情激昂地高呼。
锋尤和梼杌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