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周都内的人多数都还没清醒过来,阳光铺撒在路面之上,整条青石大街显得有些空旷。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规矩多得是。
站在青石的大道上,任煌百般无聊,脑中想到。
这条大街的尽头,就是登天楼,当初儒道圣地汝城内来人,要在大周建立登天楼。
在这座楼十里范围内,一切都要照着儒家的规矩来,就连着地面,都要用青石铺垫,显得文气。
“这里人养的狗不知道是不是都会写两个字。”
任煌翻了翻白眼,一脸无奈,时辰已经快到了,可是周轻羽和唐乾都没见人影。
唐乾他还能理解,这家伙除了上次为了赢回灵髓如意勤快了一把后,其他时候都是这样。
可是居然连周轻羽这个读书人都迟到的,好吧,他压根也是三废之一。
周家从儒家圣地汝城出来,和任家一样,都是辅助大周鸿武大帝之后,入驻周都。
汝城,在大周东极之处,儒家向来有阅书万卷,紫气东来的道理。
所以,那里有很多读书人,也是很多读书人养老的地方,自然而然,那里盛产书生。
鸿武中兴时期,大周可谓是一时无双,就连各个仙道圣地,都要俯首称臣。
“任兄,你来的可真早。”
就在任煌还在发愣的时候,周轻羽终于来了,他也没迟到,极为守时,刚刚好时间到。
“你来了。”
听见声音,任煌回头一看。
周轻羽和昨天一样,一身青衣青袍,很是普通。
但是他腰上挂着一块璞玉,没有经过任何打磨,形状有些古怪,如碑,如山,如大势。
这块玉很是圆滑,好像因为主人经常抚摸,而玉底有着浓浓的墨痕,说明这块玉经常被他的主人拿来磨墨。
如果是普通的玉,当然不能磨墨,但周轻羽可不是普通书生,所以这块玉也不是普通的玉。
于昨天相比,就是因为这一块玉,周轻羽的气质截然不同。
“九律神玉。”
任煌眼睛一亮,虽然从未见过这玉,但是他却一眼认出了此物。
“不错,任兄果然厉害。”
周轻羽一只手依旧拿着个糖葫芦,一脸得意。
“你把这东西光明正大的拿出来,就不怕被抢么。”任煌有些发呆。
周轻羽大笑起来,“哈哈哈,怕什么,我可是太宰家的大少爷,再说,谁知道这是九律神玉。”
“什么,这是九律神玉。”
唐乾的声音忽然从后面冒出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周轻羽,一脸不敢置信。
“哈哈……唐少你听错了,我们快去闯楼吧。”周轻羽吓了一跳,嘴角抽动了两下,那里敢认。
“我就说嘛,整个周都最贵的玉该是我这块。”
唐乾也没当真,亮了亮自己腰间的灵髓如意。
“原来如此。”
任煌大概明白了过来,只是因为自己拥有仙火之力,所以可以轻易看透,周轻羽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来自腰间的九律神玉。
其他人却看不出有什么不同,难怪周轻羽这般嚣张,直接把玉待在腰上。
不过估计多半也是一会找另一块玉如意时要用到,否者他也不会拿出来。
“周轻羽,你是太宰的孙子,一会,你制住定住那群老头子,我和任少直接冲上去,哈哈。”
唐乾两眼冒光,他已经等这个时间等的很久了,以他的性格,上去后直接撒泡尿都有可能。
周轻羽笑而不语,他大概理解任煌叫唐乾来干嘛,背黑锅嘛。
整个大周军,儒,商,三方最顶尖的大少爷都来了,还都背着纨绔之名。
没有人会怀疑他们为什么会上登天楼,也没有人敢来追究他们三个的责任。
以前还有个儒家可以,可是周轻羽跑来了,那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登天楼在青石大道的尽头,依着城中一条大河,这个地点,也算是绝了。
毕竟是登天楼,是天下书生最向往的地方之一,历代大儒画像牌位都供奉在里面。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好好读书,读好书,一步登天,谓之,登天楼。
或许是觉得天下书生都太过穷酸文濡,这栋楼建的极其奢华,像是给了那些书生一个念想。
这栋楼从来不需要点灯,因为上面镶满了夜明珠,瓦片用的是琉璃,楼,用的是红梨木,堪比同重的黄金。
“是那个唐家的胖子。”
“唐乾,天啊,这混账怎么又来了。”
“拦住他”
任煌三人还没走到楼前,周边已经有一些来朝拜的书生认出了唐乾,气势汹汹的围了上来。
“我靠,什么情况。”
唐乾看着一群围上来的书生,咽了口唾沫,看这群人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了。
“唐乾,你,你还敢来登天楼,你再敢乱来,我就和你拼了。”一个书生指着唐乾,气得不行。
上一次,唐乾找来了整个周都的风月女子在登天楼前跳脱衣舞,可谓是给这些书生留下很深的印象。
唐乾有些汗颜,书生虽然是书生,饱读诗书,可是他们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这些儒家中人,多半也是修道高手,只不过他们修炼的,乃是儒家圣人留下的道统。
说白了,他们算是一个另类的仙道类别,修炼的依旧还是灵气,境界也一样。
“我说,都看看这家伙是谁,他可是我们大周老太宰的孙子,我是跟着他来的,你说我能是捣乱的人么。”
唐乾不敢硬拼,把一脸苦笑的周轻羽推到了前边。
其实无论是任煌,还是周轻羽,都没能料到,唐乾到来居然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
“周公子。”
见到周轻羽,这些书生总算冷静下来不少,不过一个个脸色依旧不怎么好。
就在这一群人围着任煌,两边都不值得该怎么办的时候,书生之中忽然起了些喧闹。
“苏公子来了,大家让让。”
只见那些书生让开了一条道路,几个年轻公子走了进来。
带头的那个俊朗青年似乎在这些书生中的威望很高,这些人都对他行了一礼。
任煌翻了翻白眼,他不认识这个带头的家伙,但是这个书生后面那个林昊他认识。
大学士的孙子,上次帮着太子来千金楼坑自己没坑成,赔了个灵髓如意自己。
昨天如果不是因为周轻羽阻拦,自己差点也打上门去,找他还债了。
“他就是苏澈啊,二十多岁的那个状元,当上状元郎那次,得到了周帝的亲自接见呢,据说实力已经进入神基境了。”唐乾在任煌耳边悄悄道。
“关我们屁事。”任煌摸了摸脑袋,他总觉得,今天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带唐乾来了。
“周公子,任公子,唐公子,登天楼只有受到阁内大儒邀请,方能进去,
三位,还是请回吧,莫要在这里乱来。”
苏澈对着周轻羽和任煌三人行了个儒生礼仪,面带微笑,柔声说道。
“跟那个唐胖子客气什么,先赶走再说。”边上,还有书生不服道。
“谁说我们要进楼,我们只是在这里逛逛。”周轻羽面不红气不喘的开始胡说八道了。
“周公子,你还是不要胡闹了,多读些书才是正道,还有后面的任公子和唐公子,
也应严守戒律,恪守正道,不要老是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苏澈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任煌嘴角抽了抽,他忽然很想一巴掌盖过去,这状元居然还摆起谱子来教训自己来了。
这一脸惋惜是什么鬼,自己和他很熟么。
更让任煌无语的,这周围的书生一个个竟然都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
“我说,我们又没进登天楼,你们把我们围在这里敢么,本少爷还要去喝花酒呢,都给我让开。”任煌道。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竟然在登天楼外说这种事情。”一个书生气道。
“我就在这说怎么了,我去千金楼还不是照样看见一堆书生在里边,呵。”任煌不屑道。
“你,你。”那书生一时无言,满脸气愤。
‘任公子,我等年轻人去千金楼谈论诗经歌舞,自然也无不对,但这等轻浮之事却不适宜在登天楼外谈论,还望任公子自重。”苏澈道。
这一言,让周围很多书生点头称是,脸上露出笑意。
见到任煌被围攻,唐乾也入了战团。
“不就是当了婊子还立贞洁坊,还不如本少爷直接点,直接叫人来登天楼外和你们交流呢。”
他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简直自带满级嘲讽,周围书生一个个又红起了眼睛,盯着唐乾,好像要把他生吞了。
而苏澈那里,林昊也起身在苏澈耳边念叨了几句,后者的眼神亮了起来。
见到这群人还是没有丝毫让开的模样,周轻羽都有些不耐烦了。
“我说,我不就是带两个朋友来这里转转,你们至于么。”
“周公子来转转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登天楼是儒家圣地,还望公子不要讲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特别是这种嘴巴不干净的家伙。”
随着林昊的耳语,周轻羽的语言不再像刚刚那般软硬适中,两不得罪,转而强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