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脸色阴暗的齐标,以及他身后的十几个青年汉子,安冉毫无惧色,淡然自若的抽出一根后劲十足的龙江牌香烟点上。
这种烟是龙江本地卷烟厂生产的,起初走的是高端路线,后来发现没人买账,定位失误。就开始往中低端靠拢,最后沦落成了低端民工和小混混最爱的香烟。
这种香烟焦油量高,烟劲大,一般只有老烟枪或者爱装b的小混混才会抽。所以,当安冉拿出这种香烟的时候,齐标不屑的笑了。
不过当他看见安冉抽烟的时候,又稍微愣了一下。
安冉叼着烟嘴,猛吸了一口气,香烟全部吞进肺中。这一口,差不多吸了半根烟的长度,随后对着齐标喷出浓浓的一堆烟雾。
龙江香烟本就廉价,使用的烟叶很粗糙,烟味呛人,加上又是二手烟,齐标嫌弃的皱眉,两只手挥动,将烟雾打散。
对安冉的小觑也收了起来,这种抽烟法,装B的人做不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老烟枪中的佼佼者。安冉一个女孩子,还是个歌手,如此抽烟简直是自毁前程,但她丝毫不惧,可见抽烟的时间不短。
在齐标的定义中,抽烟时间的长短,和她出来混社会的年限可以挂钩,尤其是女孩子。
“齐标,初中毕业,毕业后开始混社会,主要当钳工!在六路公交车上活动,后来被打击,蹲了几年监狱,在监狱里面学会了足球!”安冉淡定的说。
齐标冷漠一笑,他的历史在龙江人尽皆知,他已经厌倦了炫耀。
“从监狱出来后,结识了开发区的陈欢,开始混社会,在野球界名气很大,主要是犯规的名气,也确实铲断过人的腿。”随后安冉往前探探身子,“标哥,你知不知道,你惹了人了。”
一句话,齐标心提了起来,他从苦窑出来之后,这些年在社会上没少得罪人,他性格残暴,脾气极差,动不动就杀人全家,虽然这是一句口头禅,但靠着好勇斗狠,没少欺负人。
曾经他还在酒吧一条街收过保护费,只是后来随着打击力度加大,他才罢手。但酒吧一条街的人被他欺负成翔,去哪家喝酒给过钱?都是敢怒不敢言。
说他得罪了人,那是一定的,但得罪了谁,他就不得而知了。
“出来混的,有今天没明天,你说说吧,究竟是谁?”齐标目光阴冷盯着安冉。
安冉将烟头掐灭,微微一笑,“三年前凯旋门酒吧小刀刘!”
“啊!”
齐标惊骇一声,差点摔倒在地上。这里面是有典故的,三年前齐标还在野球界踢球,每场球踢完之后,他都要去酒吧喝酒,凯旋门是比较大的酒吧,他经常光顾这里。
上一任的老板和现在的经理不是同一个人,在酒吧中,他和一个叫做小刀刘的人发生过矛盾,两人大打出手。
小刀刘也狠角色,拿出改锥刀子到处捅人,那一仗齐标吃了亏,身边的几个手下都被打伤了,但齐标头脑活跃,你跟我来横的,我跟你玩文的。
当即他报警了,几个兄弟也都去医院住着,还找医院做鉴定,有的是轻伤,有的是重伤。警察在一家KTV中将小刀刘抓住。
后来法院宣判,小刀刘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因为小刀刘不是龙江本地人,好像是鲁州的。被发往鲁州服刑……
这件事在当年也算闹的满城风雨,齐标的名声也是因为这件事而上升了一个台阶。
当安冉说出小刀刘这个名字的时候,齐标大为惊骇,这个人是他心中为数不多的一个抹不去的悲伤!
“他……他出来了?”脑海中回忆起三年前小刀刘的勇猛,齐标心里还有些后怕。
安冉笑而不语。
“他不是在里面七年吗,这才三年,就算是减刑,也不该这可快出来呀……”齐标目光中有了恐惧,在他看来小刀刘这种人属于亡命徒类型的,出来后找他晦气,暗中弄死他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
“你说对了,小刀哥还要一年半才能出来,实话跟你说了吧,我是小刀哥的干妹妹,来凯旋门就是混口饭吃,没想到你还想动我,吊你的人也不是外人,是小刀哥的亲弟弟,外号飞刀刘!在少林寺练十三年,刚刚回来。”
“嘶……”
齐标不由的吸了口冷气,身后的这帮手下也都认真听着,小刀刘的案子他们可是知道,标哥喝醉的时候,总喜欢拿来当谈资,衬托自己的英明神武。
如果没有小刀刘的铺垫,齐标绝对不可能相信什么飞刀刘,什么少林寺,这玩意假的不能在假。但小刀刘这个人物被齐标引出之后,齐标的大脑已经乱了,毕竟小刀刘这个人是真实出现过的,也是齐标比较害怕担心的人物之一。
安冉微微一笑,“标哥,所谓江湖事江湖了,做人不要太无耻!”她说着又点上一根烟,这一次更猛了,一口气从香烟的头部直接吸到了尾部。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直了,还有这样抽烟的?一口气抽完一根,这肺活量也忒夸张了吧,比周星驰电影功夫中的神雕侠侣还要厉害。
随后安冉朝着齐标喷了浓浓的烟雾,“你为人不地道啊,当年打不过小刀哥,就玩阴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实不相瞒,小刀哥的弟弟飞刀哥说了,这次他来,目的很简单,就是卸你一条腿!”
“咕嘟。”
齐标咽着口水,感觉两条腿有些发软。
“你铲断了人家那么多腿,卸你一条也不多吧。”安冉笑着说。
齐标回头,面对众多小弟,“你们都出去!”
十几个手下潮水一般,全部退出了包厢,齐标吸了口气,脸上挂上了微笑,“呵呵,当年大家都年轻,小刀这件事我确实有不对的地方,你说的也有道理,江湖事江湖了,通知公安这种法子,的确有些不地道,我认了。但小刀也有错误,拿着改锥刀子噗嗤噗呲的捅人,我伤了好几个兄弟呢。大家都有错,卸我一条腿不公平吧?”
安冉笑道:“小刀哥坐了三年牢了,还有一年多才能出来,加起来就是四年多的苦窑,四年的青春啊,要是在外面,小刀哥早就混出名声来了,要钱有钱要势力有势力。而这些东西呢,你标哥已经获得了,小刀哥还苦着呢,这件事怎么算?”
气氛有些沉重,齐标目光灼灼,“你想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