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溪撇着嘴,“梁老,刘子江可不是我对象,我还没对象哩。”
老站长将铁锹扛起来,“不是啊?我咋看你俩有夫妻相呢。”
“不是。”马小溪坚决的说。
两人一起从田地返回老站长家中,走到家门,天已经黑了,这一趟连走路,加下地挖山药,足足耗费了一个小时。
天气寒冷,本身消耗的能量就多,此刻马小溪饥肠咕咕,还未走进家门,一股红烧肉的香味便飘散出来,老站长拿鼻子一闻,随后赞叹道:“不错,至少现在闻起来,这味道不错。”
马小溪带着一丝好奇和期盼,跟着老站长走进家门。
厨房中蒸汽升腾,只能闻见肉香,听见叮叮当当大勺撞击铁锅的声音,看不见刘子江影子。
“刘子江!”马小溪喊了一声。
厨房的门开了,白色的蒸汽冒出来,刘子江胡子拉碴的探出头来,一手端着炒锅,一手拿着大勺。
马小溪大为欣喜,“行啊你,挺专业。”
“准备准备,马上开饭。”刘子江说。
老站长和马小溪将山药放进堂屋,外面温度至少在零下,这东西精贵,怕冻。将堂屋中间的八仙桌收拾出来,此刻刘子江唤马小溪。
马小溪连忙跑进厨房帮助刘子江端菜。
看着厨房案板上摆放着的三道菜,爆炒羊肉,红烧鸡块,上汤娃娃菜,马小溪吞咽口水,对刘子江有了全新的认识,“行啊你刘子江,这菜卖相不错呀。”
“先端过去,还有一个黄瓜鸡蛋……”刘子江说。热锅内,油温已经升上来,刘子江将打好的蛋液倒进去,嗤嗤啦啦一阵响动,蛋液飞快膨胀,随后刘子江掂起炒锅,凝聚好的鸡蛋翻转过来。
马小溪挑起大拇指,“牛!”当即端着盘子朝堂屋走去。几道菜上桌,马小溪端着米粥和大饼,眼睛直勾勾瞅着地锅,她也是个吃货,早就闻出来里面炖的红烧肉了。
刘子江道:“还差点火候,别看了。”当即将马小溪撵走,五分钟过后,刘子江将地锅的锅盖掀开,一股奇香铺面而来。
炖肉还是地锅好,火力猛,平常需要两个小时的,在这里一个小时足够!红烧肉已经炖好,晶莹剔透,色泽红润,酱香四逸。
刘子江找了个大磁盘,将肉盛出来,端着走进堂屋。
马小溪拿着筷子,激动的站起来,“哇撒,哇撒,刘子江,你真的好棒啊!我都要饿死了,尝尝你的手艺。”当即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塞进嘴中,“哇,肥而不腻,瘦而不柴,口味浓郁,简直是极品啊。”
老站长看着几道家常菜也不断点头,“好,很好。”
刘子江提着两瓶龙江大曲,“老爷子,咱俩喝点?”
马小溪瞪着刘子江,“你不开车了?”
“你开啊。”刘子江说。
老站长转身走进里屋,不一会抱着一个透明的酒罐子出来,里面泡着人参,鹿茸,还有蝎子,“你这个不行,喝我的吧,烧刀子。”
“好。”刘子江吞咽着口水,其实此刻他已经不算太饿了,刚才的红烧肉,他已经偷吃了一碗,还有至少两斤大饼……
三两的杯子,老站长全部倒满,端起来跟刘子江碰杯。
马小溪左手拿着大饼,右手筷子飞快的夹菜,嘴里塞的满满当当的,还依旧不过瘾,眼睛直勾勾看着中间的红烧肉,嘴里嘟囔着说:“刘子江,你这……红烧肉做的这么好吃,谁教给你的?”
这种红烧肉的做法完全来源于他的母亲徐素娥,恐怕是这些年跟她学的,刘子江道:“跟我妈学的。”
“咋做的?说说呗,回去我也试试。”马小溪期盼的说。
刘子江摇头,“祖传的,一般不教给外人。”
马小溪切了一声,随后不吭声了,不由得想起老站长在地里说的那些关于山药的流氓话,俏脸一下子又红了。
这一点刘子江并未注意到,却未能逃过老站长那睿智的眼神,他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端着酒杯跟刘子江喝了起来。
这种酒是老站长自己泡制的,度数相当高,打火机都能点燃,一杯酒下肚,老站长脸红扑扑的,刘子江借故继续询问他小矬子的事。
毕竟探知韩三儒的消息,才是此行的最终目的。
刘子江小心询问道:“梁老啊,您说小矬子也不是好东西,这是什么意思哩?”
老站长一笑,将酒杯放下,“这小矬子啊,好色!”
“好色?”刘子江有些吃惊。
马小溪也吃的差不多了,将筷子放下。
老站长道:“小矬子这个外号也是那时候喊起来的,他姑姑有文化,在三鼎乡当教师,小矬子那会都上中学咯,就在他姑姑的班上。小矬子个头不高,父母双亡,在班里比较自卑,但学习成绩很优秀,属于优等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回啊……嘿嘿。”老站长说着兀自笑了起来。
刘子江和马小溪对视一眼,“有一回怎么着?”
老站长停顿了片刻,“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啊,这小子偷看女厕所!”
“什么?”马小溪大为惊骇。
刘子江也有些震惊,这个情况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老站长道:“那时候的条件比不上现在,男女厕所就是在学校操场上,简单的用红砖垒上,是相互挨着的,时间久了,红砖松动,这小矬子就将中间的一块砖头扣了下来,每当下课,就偷看女学生入厕。”
老站长说的头头是道,恐怕是假不了,这让刘子江对韩三儒有了全新的看法,不过反过来又想,他中学的时候虽然没看过女生上厕所,也不具备条件,但是看过一些爱情动作片,还有一些情色杂志。
孔子说过,食色性也。
懵懂的年龄,对异性好奇,也不奇怪,反而能说明韩三儒发育的早,敢为天下先。
马小溪露出鄙视的面孔,“真是不要脸啊。”
老站长点点头,“你现在都觉得不要脸,放在几十年前,可想而知,小矬子成了小流氓,男同学欺负他,女同学讥笑他,学校老师训斥他,总之不招任何人待见。”
闻听此言,马小溪又露出怜悯的表情,“这样说来,这小矬子也挺可怜。”
老站长叹息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也就是他姑姑在学校给他撑着,否则早被开除了,中学毕业后,他就回到了他姑姑家,小矬子不是干活的料,不下地干活,不挣工分,还好吃懒做,天天研究男人女人。”老站长说着直摇头,似乎也看不上小矬子。
随后,他一怔,端着酒杯道:“不过哩,这家伙解刨到是有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