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入暮时分,张老倌回来,将老头五花大绑丢在张启山面前,那老头一脸麻子,低着头瑟瑟发抖。
张启山想到这里土司的私刑,大概也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害怕。一边的副官却还是没有上来,派下去的人也没有上来。他不免有些担心。
其他人将整个营地查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发现。
张启山一把火把河床烧了三四里地,看看熊熊烈火犹如河流一样流淌出去,齐铁嘴也算是放心了。现在留下的尸体,唯独就是单独搬出来的一具,等副官的这段时间,齐铁嘴把这具尸体翻过来,尸体自己趴回去,已经八百回了,张启山觉得再弄下去尸体该跳起来骂娘了。
边上的亲兵奇怪,就问他干嘛,齐铁嘴说:“这兴许就是日本人的秘密武器,你看,把两具尸体背靠背绑在一起,它们就会一直翻滚下去,如果在上面绑上炸弹,在战场上,那是多么可怕?”
“它们每次翻身都是一个方向么?如果不是,那不是有50%的机会,往自己阵地翻滚?”边上一个亲兵道。齐铁嘴这才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张启山一边盘问那个老头,一边等副官,老头什么都不肯说,只说一句他自己冤枉的,他没有偷矿。至于这里死人和之前营地发生的事情装作不知道。
僵持了一段时间,张启山越发觉得副官的情况不对,也没有了心思,这老头看张启山在矿洞口有些不耐烦。忽然问道:“这位爷,你该不是有朋友在矿下?”
张启山冷冷的看着他,老头立即觉得自己失言,马上低头,张启山冷冷道:“有什么话快说。”
老头摇头,一下不敢说了,张启山看了一眼张老倌,张老倌上前揪住他,张启山蹲下来盯着老头的脸:“说,不说,带你去矿下看看。”
老头一下强直了,拼命摇头:“爷,爷,不行啊,爷,那边的矿洞晚上不能进去。你赶快让你朋友上来,天马上要黑了。”
“?”齐铁嘴问道。
老头说道:“咱们不分,这矿洞分,这边的矿洞晚上绝对不能进去,进去就找不到了,老一辈的人都说这矿洞挖到一定的深度,这山就活了,晚上它要吃东西。爷你千万别不信,你看看这儿死多少人吧。你别以为外面死的人多,大部分人都死在下面了。”
张启山听不下去了,他摇头:“让他闭嘴。”说着做了手势指挥,有人背起尸体,他带头原路从矿洞下去,一路下到底下,底下已经一片漆黑,火把照射下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他大叫了一声:“副官!”跟下来的人也叫,声音在墓道中回响。
紧接着,他似乎又听到了什么,摆手阻止了所有人。
那老头还在倔强一直求饶,一看手势也安静了下来,在所有人的静默中,他们听到了从矿洞的深处,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是连续的,高高低低,不是说话,竟然是有人在唱戏。
“故弄玄虚。”张启山心中好笑,齐铁嘴靠上前来:“佛爷,未必,你听听这词,这是二爷的曲。这是编排过的节目,是冲咱们来的。”
张启山不通戏曲,也听不出来,让手下在墓道中一个一个的去听,找到了一个往下的矿道,唱戏的声音是从下面传上来的。他抓来老头问道:“这条矿道,是通往哪儿的?”
老头听着曲声面如土色,说道:“这矿下通着个大洞,洞里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道观,最开始死人,就是从那儿开始的。”
说着老头忽然看到了齐铁嘴的百宝袋子,愣了一下,看了看齐铁嘴,看了看袋子:“这位爷,您也是齐门的风水先生么?”
齐铁嘴皱眉点头,老头马上磕头:“可算等到您了,我的爷啊,您的先人早先来到这里,让我有话带给爷。”
齐铁嘴心中一动,心里也不知道老头是什么意思,顺势就问:“什么话?”
“您的高人说,这摊活您得倒过来看,还有——”他凑道齐铁嘴耳边开始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