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泽沉着脸,浑身气势凛然。
桌面上,留了张纸条。
字是打印上去的:盛先生不必担心,只是故人,请盛夫人喝杯茶,叙叙旧。
叙旧?有这样的叙法?
他拧着眉,拨了电话出去。
很快,全城都开始搜索,一个华裔的年轻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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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夏夏醒来时,感觉周围的场景完全陌生。
她一脸“我是谁”“我在哪里”的懵圈表情,直到一个身影的出现,让她惊呼出声:“蓝雨!”
蓝雨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居高临下睨着她。
那眼神,像是带着几分恨意。
安夏夏不知哪里得罪她了,咬了咬唇,扫了下四周,嗫嚅着问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带你来的。”蓝雨没有否认,抬起了下巴,“真巧,你们会选这里来旅行。”
安夏夏眼神茫然:“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康健受伤了,怕他捱不住,让你见他最后一面。”蓝雨语调冷漠,安夏夏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他怎么了?”
蓝雨笑容凉薄:“你忘了他现在是什么身份?雇佣兵,本来就是靠命赚钱的,受点伤,或者丢了命,这不是很正常吗?”
安夏夏握紧了拳,“他在哪里……”
蓝雨哼了声,指了指套房里的一个小隔间:“里面。”
安夏夏光着脚,小跑着推开门。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血腥味,以及消毒水和各种药水的味道。
康健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阖,表情十分痛苦。
“康健……”安夏夏看到他这样子,难受的不行。
视线落在康健的腹部,裹着厚厚的白色绷带,隐隐约约透着淡粉色的血迹。
心脏狠狠抽搐着,她红了眼眶:“你怎么会这样啊……笨死了……康健,你坚持住啊,叔叔阿姨还在等你回去……”
话说出口,安夏夏忽然觉得无比的难过。
等又如何,他的父母在等,也只能终日对着名单上那行“失联”以泪洗面。
他们等不到这个儿子光明正大的回去了。
似是听到了她压抑的哭声,康健睫毛颤|抖,缓缓睁开了眼睛。
迎着窗外日光,窗边的女人,五官精致,穿着白色的睡裙,很保守的款式,却凸显出她纤细窈窕的身材,锁骨处,还有几处星星点点的吻痕。
是幻觉吗?还是真的……
“夏夏?”
“是我!”安夏夏听到动静,连忙看向他,“你感觉怎么样?”
康健勉力扯了扯嘴角:“没什么……”
只不过是受了枪伤,蓝雨存心折磨他,不让手下的人给他麻醉剂,硬是在他清醒的状态下,做手术把子弹取出来罢了。
不疼,一点都不疼,怎么会疼呢。
“你答应过我,你要好好活着,平平安安的……”安夏夏揪着被单,“你那么笨,做什么雇佣兵!去种地啊、养猪啊、放羊啊不行吗!”
康健怔了片刻,笑了。
无比的苦涩。
他双手已经染了血腥,什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都是骗人的。
一回头,他只会被海水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