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台前,醉泥鳅纵身跳上“绝影”后背,哈尔巴拉和他四只手抓着四条羊腿,把战利品举过头顶,两人拽得二五八万,笑出八颗大白牙来。要·
娜仁托娅公主冲到台前,冲着醉泥鳅大声喊叫道:“青枫大人威武,适才你那长鞭使得太精彩了,差点让阿尔斯楞摔了个狗吃屎!”
话说打人不打脸,娜仁托娅话音未落,早惹恼了托娅公主:“你才狗吃屎,你们部落全都狗吃屎......“
俗话说打人别打脸,自己的兄长遭人算计,正有苦说不出呢,现在又被人当众羞辱,托雅公主恼羞成怒,正巧大汗王家的奴婢送来滚烫的奶茶,随手接过一碗就泼了出去,盖碗里的奶茶和青花瓷盖子一起飞向娜仁托娅,她的丫鬟眼疾手快挡了一下,主子侥幸躲过一难,小丫头挡住了茶碗盖子,却没躲过奶茶的袭击,半条胳膊烫出一溜儿水泡来。
娜仁托娅又惊又恼,失声呵斥道:“托娅公主,奶茶还没喝呢,你就开始撒奶疯了吗?这是干什么?”
“就干这个!”托雅公主蛮横的回应,拾起元宝玩腻了的马鞭子,用鞭铲指着娜仁托娅道:“娜仁托娅,我且问你,我哥哥究竟怎么得罪你了?就算你暗恋着青枫大人,也没必要借贬低我哥哥去讨好情人吧?”
众公主见她二人真恼了,不由面面相觑,有和托娅亲厚的公主冲娜仁托娅翻白眼道:“就是呢,娜仁托娅都快忘了自己是谁家的公主,这还没有和****和亲呢,就帮衬上了!”
另一位公主立刻接话道:“感情青枫大人真是她的新相好呀,就知道昨儿他们在一起交头接耳不同寻常,还敢说赛马的时候对那位大人没有谦让呢!”
娜仁托娅红了脸,不悦的辩解道:“胡扯什么你,都说了,那日本公主眼见绝影速度惊人,自知坐骑无法超越,这才放弃和青枫将军竞争,怎么就不同寻常了?”
“寻常,怎么就不寻常了?除了青枫大人眉眼和身形长得像恒亲王殿下,其他真的没什么不寻常的,哈哈哈......”
琪琪格有心调停托娅和娜仁托娅的纷争,连忙接过话头道:“可不是吗?那位大人真的很像恒亲王殿下,眉眼儿和殿下一样英俊帅气呀。”
其他公主也心照不宣的跟着打哈哈,意图缓解·
女孩子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娜仁托娅有口莫辩,干脆不再理会她们,吩咐小丫头回帐篷处理烫伤,自己旁若无人的继续给醉泥鳅他们呐喊助威。
晴雯抱着宝儿坐在观礼台右边的角落里,悄没声息的看比赛,眼见得头羊被别人抢去,觉得丈夫的风头被抢了去,好一番郁闷,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待醉泥鳅跳上马背,和哈尔巴拉一起欢庆胜利时,方才回过神来。
终于弄明白,公主们是在说自己的丈夫和娜仁托娅公主有私情,不由就满脸黑线,她本就是火爆性子,这会儿正因青儿失踪的事情着急上火,耳听得娜仁托娅公主为丈夫加油,真就觉得她不怀好意,压抑的怒火瞬间就到了暴走的边缘。
“妈妈,那个姐姐也是公主吗?她怎么总在喊爹爹的名字?”
偏偏宝儿哪壶不开提哪壶,晴雯气得抢白道:“她就是个疯子,宝儿别理她!”
公主们原本无视晴雯母子的存在,边互相调侃,边看抢羊,不时为自己喜欢的王子助威,这会儿听见晴雯发话了,都愣怔住了,接着便哄笑起来,乐得煽风点火。
托雅公主更是逮住机会嘲讽道:“疯得可也不同寻常,明知道青枫大人不但有妻子,人家儿子都快会牧马放羊了,还紧赶着往人身边凑,也不照照镜子,自己比得上人家大娘子吗?”
话音未落,她的闺蜜就唱和道:“青枫大人的夫人才是绝色美人儿呀,人家才是典型的江南美女呢,哪像某些人,疯起来就像没有驯服的野马。”
“你怎知道没有被人驯服?没准儿背着人时早骑上了......”
“嘘!越说越没个顾忌,那位夫人听着呢,娜仁托娅没羞没臊,那位夫人可不一样,没见人家脸都羞得红了吗!”托娅故作姿态,假惺惺的瞟了晴雯一眼。
其他几位公主听到兴头上,哪里肯在乎别人的感受,越发八卦起来道:“娜仁托娅不是喜欢恒亲王吗?那日围场猎狐时,她还向恒亲王殿下表白过呢。”
“那也算是表白吗?我还以为娜仁托娅只是看中了那只火狐呢。”
“废话,她若不是喜欢上人家,就厚着脸皮索要勇士的战利品吗?这丫头也太多情了,这才几天的事情,就移情别恋喜欢上青枫大人了?”
娜仁托娅哭笑不得,忍不住抢白道:“就算本公主移情别恋,你们也用不着这样激动吧?哦,我明白了,你们才是暗恋青枫大人,借我说事儿,是也不是?”
赤/裸裸的挑衅,呛得众公主脸儿发热,不约而同的瞟了青儿一眼,暗道,娜仁托娅真说得出口,青枫大人的夫人就在旁边坐着呢,也不害臊,也不知道顾忌,大家都被人嘲笑了去。·
这边晴雯哪还按耐得住,冷笑道:“原来拙夫如此讨人喜欢吗?本夫人正想为拙夫多纳几房妾室呢,只是,你们皆是高贵的公主,给人做妾室你们娘老子答应吗?”
看似若无其事,心里早开骂了:什么高贵的公主,都是些不知羞耻的小/娼/妇!
若搁从前,晴雯早指鼻子骂人了,这会儿却生生忍了回去,倒不是怯懦,她才不管对方是高贵的公主还是王子,她只是觉得,娜仁托娅觊觎自己的丈夫,因被大家这般议论和取笑,该恼火的是她才对,人家都没急,自己倒急了吗。
丈夫被高贵的公主们相中,说明自己的丈夫优秀,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她哪里知道,这里的人游牧为生,若非重大节日,比如那达慕大会,就算是同一部落的少男少女们也难得有机会相见,所以,遇到自己喜欢的异性,都会直接表白,以免失之交臂,大家都是这样做,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
不过,若说娜仁托娅爱上醉泥鳅,倒真是有些牵强,她接近和讨好青枫大人,确实只是爱屋及乌,不过是通过醉泥鳅接近恒亲王殿下而已。
娜仁托娅笑指晴雯道:“谁说本公主想嫁给青枫大人?当心那位夫人撞翻醋坛子!”
晴雯岂是省油的灯,当即回以颜色道:“娜仁托什么公主大可放心,只要你爷娘不介意把你嫁给我夫君做小,我自会好好疼你的......”
没想到青枫大人的娘子也是位狠辣的角色,娜仁托娅收敛了笑容,些讪讪的道:“夫人,这话越发可笑了!本公主自有心上人……”
她自是不好意思告诉晴雯以及自己的闺蜜们,只因青枫大人酷似恒亲王殿下,所以,她觉得他的笑容格外亲切,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他。唉,可惜的是恒亲王从没对她假以辞色,锦尧在陌生人面前总是板着面瘫脸,笑容就像彩虹一样,难得一见,且转瞬即逝。
公主们听得娜仁托娅示弱,集体起哄道:“呵呵,被我们猜中了吧,原来是害怕人家夫人厉害!自有心上人,谁呀?谁呀?谁呀?”
娜仁托娅不由抓狂,板着脸儿啐道:“呸!,懒得理你们,狗嘴里哪里吐得出象牙来!”
“哇,娜仁托娅嘴里长出象牙了!”其其格公主突然惊叫道。
其他公主配合默契的接住话头,夸张地调侃道:“真的吗,真的吗?这可是千古奇闻,我得好好看看——嘿!原来是插着两根葱呀!”
这下子,不仅公主们乐得直不起腰来,连晴雯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喷。
只有托娅公主冷着脸儿,怒气冲冲地走下观礼台,去看她的两个哥哥是否伤到。
主宾座位那边,铁幕大汗笑吟吟地对锦尧道:“恒亲王殿下的勇士们果然骑术了得,今日更是如有神助。”不等锦尧回话,又转过头去假惺惺的问宝音道:“宝音兄弟,你最近没有做什么冒犯天神的事情吧?怎么两个王子同时马失前蹄......”
宝音沉下脸来,冷笑着回敬铁幕大汗王:“彼此,彼此,大汗王莫要忘了,今日一战,我们都是输家,刚才失利的可是大汗王的队伍呀!”
铁幕汗王笑道:“游戏而已,宝音兄弟何必介怀?不过,恒亲王殿下的勇士们护得二位王子毫发无伤,也算是有恩于宝音兄弟,今天晚上的酬谢酒宴是不能少的,哈哈哈......”
眼见得宝音面色铁青,铁幕大汗边笑边朝前台走去,亲自为获胜的勇士们加冕。
入夜,篝火通明,宝音汗王故作大度,宴请恒亲王麾下的勇士们,答谢他们对阿尔斯楞兄弟二人的搭救之恩,邀请所有汗王、王子和公主们作陪。
这实在是最憋气的酒宴,两个王子恨得磨牙霍霍,却不得不挤出笑模样来,同暗算自己的****将士推杯换盏,酬谢他们的“援救”之恩!
阿尔斯楞喝得豪气冲天,抢羊败下阵来,自然不能再在酒桌上输了脸面。
醉泥鳅他们很快就被众王子联合起来灌得大醉,分别送回各自的营帐休息。
斗酒从傍晚开始,持续到子时方休,阿尔斯楞兄弟两心里窝了把火,自然得想个法子宣泄,也带着七八分酒意,骑着马儿,搂着送上门来的牧羊女,消失在夜色深处......
再说,青儿那日醒来,闭着双眼躺在锦被里,懵懵懂懂地感觉到“床”在移动,不由探身拉开窗帷,但见月色明镜如水,而自己竟然躺在一辆行进的马车里。
这辆马车是特为方便迁徙之用建造的,车厢十分宽敞,陈设奢华,就像一座移动的闺房。
“靖城哥哥......”青儿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青儿姑娘,你醒了吗?”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车门外探进一个美丽的笑脸来,正是阿尔斯楞王子的妹妹托娅公主。
“托娅公主早上好。”青儿回以笑容,接着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我家王爷呢?”
“王姑娘,早上好!”托娅笑吟吟地一勾手指,边上的奴才立刻跪地俯下身来,让托娅公主踩着后背踏上马车,坐在青儿身边皮笑肉不笑的道:“马车已经进入我家的牧场,本公主盛情邀请王姑娘去我家做客。”
青儿揉揉眼睛,思维渐渐清明起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并非醉酒那么简单,应该是被托娅公主下了迷药。那么,锦尧也着了她的道吗?她的目的是什么?回忆起托娅公主不止一次狼目锦尧,青儿恶趣味的揣度,都说蒙/族女孩子彪悍,她该不会意在劫/色,抢了锦尧做新郎吧?
不动声色地眯缝了桃花眼儿,笑出一脸的天真问道:“我家王爷也在邀请之列吗?他人呢?本夫人饿了,可以先招待本夫人一只烤羊腿吗?”
“扎拉,拿些风干小牛肉来,还有奶茶。”托娅吩咐完刚才充作人梯的奴才,又回过头来睥睨着青儿道:“恒亲王殿下要观摩抢羊大赛,所以,本公主并未邀请他同往,不过,本公主正准备去见王爷,王姑娘要带个口信给王爷吗?”
“可以吗?”青儿反问。
听托娅公主的口气似乎并不担心“劫持”行为被锦尧知晓,青儿有些懵懂,她究竟是有恃无恐,还是另有图谋呢?
青儿边打呵欠边在心里盘算着,不经本姑娘同意,强行把我带到这里,应该不会是和锦尧串通起来开玩笑吧?此事是托娅公主率性而为,还是宝音汗王们早有预谋?自己对他们来说究竟有什么价值?看来,他们的目标是掌握漠北各部落之间利益的恒亲王殿下吧?
想自己虽然并未被赐予恒亲王妃或者侧妃身份,怎么也算是获得皇上许可,走了明路的妾室吧?托娅公主自当和侍卫们一样称自己为“夫人”,直呼其名也是无礼之至。
“可不可以呢,这得看王姑娘你的诚意。”托娅并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只要王姑娘肯和本公主友好相处,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公主的意思是本夫人对你不够友好吗?”以至被你暗中算计,劫持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