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审判(五)
看着这乱成一团的大殿,李慎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向龙位上走了过去,看着昏倒的李二陛下,对着杨公公道:“快传太医。”伸出双手将李二陛下抱了起来,向宣政殿后殿走了过去。
“回殿下,陛下只是怒气攻心,加上这么长时间为了殿下担忧造成的积累,所以才昏了过去。”老太医对着李慎行了一礼,说道。
李慎点了点头,道:“父皇何时能够醒来?”
老太医想了一下,道:“估计中午时分吧。”
李慎转过身来,看着满屋子的百官,挥了挥手,淡淡地道:“都散了吧,这么人围在这里干什么?父皇他没事。”
“臣等告退。”
李慎看着站在一旁的李泰几人,淡淡地道:“散了吧,要这么多人在这里干什么?”
“你为何不走?”李泰厌恶地看着李慎说道。
“孤为何不走?你感觉孤用得着和你解释吗?李泰孤告诉你,孤现在还身为大唐的储君,你过是亲王而已,难道非要孤请你出去,你才愿意?”李慎寒着脸说道。
李恪对着李慎笑着行了一礼,道:“大哥,臣弟先行告辞。父皇就有劳大哥照顾,要是有什么事情,就拜托大哥传给话给臣弟。”
李泰冷哼一声,恶毒的眼光看着李慎,道:“看谁能笑道最后。”
看着众人都散了过去,李慎坐到李二陛下的床榻跟前,看着面色比三个月前看到苍老很多的李二陛下,深深的叹了一口,道:“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疼爱的儿子,要不是你将你的父爱分散太多,也不会造成现今这种局面,你想要维持他们兄弟和睦,可不曾考虑过他们身在皇家,对于皇位的那种诱惑。”
李慎伸手将被单牵了牵,盖在李二陛下的身上,站了起来,向大门外边走了过去。
“殿下。”杨公公满脸担忧地喊了一声。
李慎点了点头,道:“你再这里伺候这父皇,孤去做点简单的饭菜过来。”
杨公公看着李慎转身离去,向李二陛下床榻边上走了过,蹲了下来,眼眶有些红润的看着他,道:“陛下,看到了没有,您错了……”
“陛下…老奴…”
李二陛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着杨公公,道:“朕错了,朕也知道朕错了,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陛下此话何意?”
“到现在难道你就没有感觉出来,乾儿换了一个人吗?”
“陛下,这…怎么可能?太子殿下他……”
“一个人就算再怎么改变,哪怕就是他不记得丝毫以前的记忆,可是有些细微的习惯总是要保留下来,可是你能够发掘到乾儿有丝毫曾经哪怕是一点细小的习惯吗?”
“陛下,老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您不会说是太子殿下失踪了,这个人是假冒的?”杨公公满脸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不可能,自从太子殿下这些日子进宫以来,他早就安排人将他消失这段时间底细包括做得事情打听得清清楚楚,不过确实感觉太子殿下和以前的差距很大,几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陛下,那……”
“也许是朕想多了吧。”
拎着食盒,李慎急忙忙的就赶了过来,看到门外守候着的杨公公,微微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察觉他眼中探究的目光。
“父皇,您醒来了?”李慎看到靠坐在床榻上面的李二陛下连忙问道。
李二陛下看着李慎点了点头,道:“刚刚醒过来。”
李慎叹了一口气,看着眼眶有些红润的李二陛下,坐在他的身边,道:“都是儿臣不孝。”
看着李二陛下紧紧地盯着他,李慎连忙打开食盒,道:“儿臣给你熬了一些粥,再弄了几样爽口的小菜,父皇您尝一尝。”
李慎有些无语的一勺子一勺子喂完李二陛下,看着李二陛下始终盯着他看,看得他都有些发木,撇了一下嘴,将碗筷收入食盒中,道:“父皇,您是不是有事要问儿臣?”
李二陛下看着李慎,眼眶之中渐渐地又有一些红润,他不忍心问出来,他知道问出来李慎肯定会告诉他真相,可是他不想,他好久都未曾感受到这种被人真心关怀的滋味,他害怕问出来,他和他的父子之情就这样随风而逝。
李慎看着他的样子,也知道他想要问些什么,他不笨,这么简单的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不是真正的李承乾,没有继承他丝毫的记忆,很多事情上面都有着很大的漏洞,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就能知道他是假冒的。
李慎叹了一口气,道:“是不是问我是不是您的儿子?”
看着沉默的李二陛下,接着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呢?也许我是吧?也许我不是,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我像是变了一个人?”李慎苦笑了一下,道:“我也知道我瞒不住,可是我也没有丝毫的办法,说我不是李承乾,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毕竟这身体里面流淌着您的血液,它是根本无法改变的事实。我想我大概是李承乾吧,李承乾估计是我的前世,所以才来偿还这辈子犯下的错,庄周梦蝶,谁也分不清,短暂的一世记忆犹如梦中一般,是那么的清晰可见,让人无法忘怀。”
“那里还是乾儿吗?”李二陛下微微颤抖着问道。
李慎伸手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捂住,笑着道:“感觉到了吗?”看着李二陛下点了点头,接着有些哽咽着道:“您儿子还没有那个习惯随便认认做爹的。”
看着李二陛下双眸微红,充满浓浓地悲伤,李慎就想到他父母,都来了三个月了,也不知道爸妈怎么样?是不是很伤心。
“乾儿,父皇相信你就是父皇的乾儿。”李二陛下看着流泪的李慎,伸手擦了擦眼泪,心疼地说道。
李慎微微点了点头,喊了一声父皇。
看着李二陛下睡了过去,李慎站了起来,无论他相信也吧,不相信也吧,反正他也就这样了,也不求着他什么,至于皇位他根本就没有考虑,人生在世也不过匆匆几十年的岁月,有些东西他也懒得去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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